从绣被中坐起来,她决定先洗个澡,彻底洗净身上沾染的脂粉味。这股浓郁的香气,让她忆起“春风得意楼”那些不愉快的事。怪恼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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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氤氲的大澡盆中,水面上浮满玫瑰花瓣,香气薰室。君如意尽褪罗衫,展现诱人的女儿身段,在吉儿的服侍下欣然入浴。
“小姐,瞧您肌凝瑞雪,吹弹得破,真真是个美人胚子。”吉儿把水淋在君如意香肩;不由赞叹。
其实,她每晚都要服侍小姐入浴,但每次都还是为小姐的丽质天生而惊艳不已。
“是吗?”君如意高抬玉臂,凝视滑腻雪肤上闪闪生亮的水珠出神……
在庄逸眼中,她的美丽是否胜过苏巧巧与官盼盼?他喜欢哪种类型的女人呢?
妖冶艳丽的?清秀端庄的?抑或既高雅又妩媚的?
或许男人喜欢的,都是那些懂得抓住男人心理,冶艳的青楼女子吧……这一点君如意倒有自知之明,自己无论如何是不及她们的明艳照人,以及对男人曲意承欢的手腕。
唉!怎地又想到他了呢?
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跟自己有什么相干?何苦伤这个脑筋!
好吊诡的!君如意就是没法子不去猜测庄逸的喜好,甚至还挺在意。
君如意对庄逸在自己心中造成的困扰,苦恼不休!心魔已入侵她体内深处一角,从此再也不能平静了么?
“小姐,您在想什么呀?”吉儿为她擦洗线条优美的背脊,一边为小姐的怔神迷惑。
“呃,没……没什么。”君如意赶紧收敛心神。
“小姐,庄公子不是跟您到南街上的‘君山茶馆’品茗吗?怎地方才在大厅,我只瞧见您独自回来?”
君山岛除了风景秀丽、充满神话色彩外,还有一项特产,那就是岛上出产的“君山茶”。君山茶清香甘醇,茶质优良,倒也名闻遐迩。故而,岳阳城南街,就有一家打着“君山茶”招牌的“君山茶馆”。
今晚,君如意跟庄逸临出门之际,就是告诉君啸天他们要到“君山茶馆”品尝君山茶。要不,若君啸天知道女儿打算到“春风得意楼”一游,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
“庄公子……刚好碰上几个朋友,与他们一道游乐去了。”君如意只得再胡诌个谎言。
“他们上哪儿游乐?为何小姐不一道前往?”
“几个男人凑在一起,还会有什么好事,那种场所我去不得的。”君如意闷闷地回答。
庄逸在“春风得意楼”,与苏巧巧、官盼盼纵情调笑的画面,又在脑海鲜明地翻腾。
今晚,他想必是醉卧美人膝,乐不思蜀、留宿不归了吧?君如意的心,像琴弦般绷得紧紧地!
“小姐的意思是……庄公子他们去寻花问柳?”
“是吧,我……我不知道。”君如意攒起眉心,委实不想再提这恼人事儿,故而推说不知,想教吉儿转移话题。
“如果是这样,那可不太好咧!”吉儿却没有打消话题的意思,反而一副准备深谈的样子。
“什么意思?”
“小姐,我听夫人房里的春香姐说,老爷有意撮合您跟庄公子这对璧人。如果庄公子风流成性,那当然是大大地不好呀!”
“吉儿,不要乱嚼舌根。”君如意轻叱侍女,一颗心却因这句话陡然纷乱起来。
聪颖如她,早就悟出父亲心意,却又希冀这只是自己太过敏感。而今吉儿这席话,证实了她早先的揣测。
春香姐服侍母亲多年,颇得母亲信任,而她也不是个会乱造谣的下人,想必是有确切的根据,才会将消息传给吉儿。
对庄逸的感觉,君如意自己也理不清头绪……似乎既爱又恼。爱他的俊逸倜傥,却也恼他的风流成性、到处留情。君如意的心,像浮萍般漂游不定!
“小姐,我才不会乱嚼舌根,真的是春香姐偷偷告诉我的嘛!”吉儿为自己辩解。
“……”君如意默然。
“小姐,您对庄公子印象如何?”吉儿好奇地想追根究底。
“他……哼,他像只流连花丛的花蝴蝶,我才不欣赏。”君如意又想起“春风楼”里庄逸的左拥右抱、放恣不轨,是以赌气回答。
但……就算庄逸真的是只“花蝴蝶”好了,最起码他还算是只满“正派”的蝴蝶,从来是风流而不下流,挺有格调。君如意又岂料今晚,将有只真正没品的“花蝴蝶”,即将飞入“金谷园”采花呢!
唉!美人危险矣!
第五章
夜幕低垂,玉露生凉,时值午夜三更光景。
一条黑影借着夜色掩护,身轻如燕纵入“金谷园”。
“金谷园”除了打扫的仆妇、君啸天本人及妻妾,还有君如意姐妹可以进出外,平日门禁森严,男宾止步。
沈天刚初进君府时,也曾纳闷“金谷园”何以会有这样奇怪的门禁?
直到四娘揭穿君如意真正身份后,沈天刚总算恍然大悟。大闺女的绣房嘛,自然是闲杂人等,非请勿入。
一思及君如意男装时犹不失娇柔的风情,“花蝴蝶”早就色心大动、神魂颠倒。
大富人家总难免聘雇武师护院,君家自是难以免俗。君啸天跟南京庄家的当家大少爷庄严一样,也聘请大批武师,日夜保护家产及眷属安全。
只不过,君啸天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识人不清,引狼入室。宝贝爱女当下岌岌可危!
今晚适逢沈天刚轮值“金谷园”屋围四周的戒护工作,正好给了他监守自盗的机会。当然,他盗的是“色”,而非“财”也!
“金谷园”内楼阁亭轩、曲栏环绕。不过,杜娇娥绘了张地形简图,沈天刚很快就找到君如意的闺房。
“花蝴蝶”花冲是个偷香窃玉的高手,他轻而易举撬开房门,蹑步潜行至帐帷低垂的绣床前,一颗色心已然按捺不住。
更深夜静,料想美人早已拥被沉入梦乡。噙丝邪淫笑意,花冲撩开锦幔……
可,令人意外的是,君如意并未入睡,她正睁着秋水双瞳,盯视床顶怔神。
今夜,她失眠了!
满脑子都是庄逸潇洒的身影飘飞,直惦记着他与艳伎的狎玩嬉笑,思忖他今夜是否醉卧美人窝,或已游倦归府……
纷纭的思绪频扰,乱了方寸。以致于贼人撬门入侵屋内,平素心细如发的她也浑然不觉。直到花冲掀帐,乍见黑衣蒙面恶客伫立床头,君如意才大惊失色;张口正待呼救,说时迟那时快,一条红色罗帕迅速掩向她口鼻,叫喊声嘎然止于喉间,她霎时失却知觉。
那是条迷香帕,覆上口鼻,可将人瞬间昏迷。花冲利用这蘸着迷药的手绢作案,被他踏踏的良家妇女不知凡几。卸下男装的君如意,果然一如想象中的国色天香,教花冲看得神魂几乎出窍,股间立呈兴奋状态。他猴急万分地伸出魔掌,正欲撕裂美人衣裳……
“喂,老兄,你想干什么?”
蓦地,一句肃然却夹杂戏谑口吻的喝声,吓了花冲一跳。一回身,他瞧见门口堵着庄逸高挑帅气的身影。
糟糕!花冲心中暗自叫苦。
他是君府护院武师,自然识得在此作客的庄逸。
“南京庄家”的庄严、庄逸两兄弟,不仅驰名商界,拳脚功夫在江湖上也是响 的人物。
今晚恐怕无法善了!花冲心念急转,决定不跟庄逸硬碰,因为他没把握稳操胜券。再者,打斗声响若惊动其他院落值守的武师,一起赶来围捕,自己更是脱逃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