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全白的小动物迅速地奔至年轻人身旁,著急似的叫个不停,寒竹漫步向年轻人近,只是这回多了份戒心,他可不想再一次重蹈覆辙地在雪堆里打滚。
“喔,终于昏啦。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伸指探了探年轻人的气息,寒竹有些出神地望著那张雪般惨白的面容,正犹豫该不该多管闲事时,那只浑身毛茸茸的小动物竟是不怕人地偎向自己的手摩挲著,模样就仿佛在向他求救。
“原来是只雪貂……小东西别急,我救他就是了,只希望不要好心没好报。”随口低啸了两声,林的另一端传出了叱雷的蹄声,其实就算没有雪貂的求情,寒竹原就打算先救了人再说,因为他实在觉得这冷脸小子很有意思,再者,他也不介意惹上五雷门这麻烦。
马蹄声如同雷响般在林间驰骋,寒竹双腿紧夹催促著爱骑急奔,虽然已经为怀中的人儿点穴止血,但贴身传来的体温还是觉得越来越冷,他不免担心是否真救得了他。
“唏哩哩……”一声昂嘶,叱雷四蹄在一间典雅的竹舍前定住,腿一偏寒竹抱著人翻身下马,迅速地窜人屋内,这地方本也是属于组织的一处连络位置,他才刚把人遣走打算一个人安静地待上几天休息,没想到老天像是怕他太无聊,竟又丢了件差事下来。
将年轻人轻放在竹榻上后,寒竹立即在屋内升起了炉火,之后又迅速将年轻人身上被血与雪浸湿的衣服脱去,希望他能恢复点热度不再失温。
“嘁,伤的真重。”看著年轻人孱弱的身躯上一道道可怕的伤口,寒竹不禁摇了摇头,这家伙怎么这么跟自己的皮肉过不去呢?打不过可以逃啊,没人规定非得打到全倒下了才可以收场吧?
斜睨了眼那些纵横交错的伤口,有的已经皮肉翻卷冻成了死白,有的仍在丝丝渗出著鲜红,还有其他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衬著原本就白皙的肤色更显得没什么血色,寒竹不由地升起一股心痛的感觉,赶忙将治伤的药品翻出,小心地处理起这些大大小小的创伤。
“咦?”眉头微蹩,寒竹若有所思地盯着年轻人的右后肩,那上头有著一小方奇怪的血色烙印,看起来像只振翅欲飞的鹰,这图样似乎曾在哪见过,却是一时想不出个确切来。
“咳”微弱的呛咳声倏地将寒竹的思绪拉回到现实,抬眼向床上的人儿望去,就发现腥红色的血滴正如条小蛇般从他唇角边境蜒爬下。
“果然内腑也伤的不轻,唉……”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寒竹不免有些怨叹老天丢给他的差事难度也太高了些,是想让他温习放在脑子里积灰的医理吗?还是嫌他劳心不够所以再多出点状况让他劳力?
摇摇头,寒竹只能很认命地搭起年轻人的腕脉,徐徐将内力注人,然而谁知道盏茶的时间过去后,握在手里的肤感依旧是一片冰凉,连原本些微的颤抖似都己力乏地不再。
不、会、吧?别跟他说都做到这样了阎王爷还不肯放人……无奈地将唇一撇,寒竹迅速地将上衣脱去后也爬上了床,将那冰凉的身躯扶起偎靠在自己暖和的胸膛上,双手环拥搓揉著他的肌肤,想藉著自己的体温为他升起点暖意。
“呜…不要…”没想到这举动却让怀中已然晕死的人儿不安地发出呓语,孱弱的身子也开始奋力扭挣著,虽然那力道简直比个十岁的小孩还不如,不过那模样看得出他是已是尽力挣扎了。
“嘘……你现在很安全,放心休息吧,没事了。”稍微增加环抱的力量,寒竹在年轻人耳边柔声低语道,沉稳的语调如摇篮曲般一遍又一遍安抚著,而怀中的人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力了,总之是逐渐安静了下来。
看著窗外的圆月,寒竹吁了口长气,这个夜看来还长呢……
“娘,你看!星星耶!跟我一样的星星哟!”
“呵……对呀,小魂是从天上飞下来的呢!”夜空下,一位温柔的美妇抱着一个有著一双灵活眼睛的小男孩。
“小魂是星星送给娘最好的礼物’美妇喃喃细语著。
“娘,我们要去那里呀?那儿有星星吗?”
“小魂乖,不管到哪,小魂都有星星陪著唷!”
“娘!你在哪?娘!”一群朦胧的身影越来越逼近,小男孩惊慌地奔逃著。
最后,剩下的只有小脸上的泪水和夜空的星星相互辉映著。
“呼……”微打了个哈欠张开眼,寒竹没想到自己竟不知不觉睡著了,看了看天色,灿阳高挂,时已近午了,该是因为折腾了一夜才会睡到这么晚。
低头望着怀里抱拥著的人儿,脸上虽然还是没什么血色,但浅浅的呼吸声听来平稳多了,寒竹随手又搭上了他的腕脉诊视著,看样子应该是没事了。
吱地一声,一只白色的绒球突然从被窝里窜出,把没心理准备的寒竹吓了一大跳,定眼瞧去才发现原来是那只雪貂,昨夜忙得一团乱没留心,没想到它一直躲在被窝里。
雪貂歪著头看了眼寒竹,模样似乎嫌他大惊小怪的,随即又爬上年轻人的颈项间,在他苍白的脸颊上摩赠著。
“放心,他已经没事了。”话才说完,寒竹就不禁觉得哑然失笑;干嘛要跟只貂说话?难不成才出来溜达几天,就觉得寂寞了?苦笑一下,自己不会是真的闲不得吧……
“晤……”仿佛刚从一个遥远的梦中醒来,才想张开眼睛,就感到浑身撕裂般的痛楚,不由地令他闷哼出声。
“醒了?’陌生的声音!却来自身后温暖的胸膛?第一个念头就是奋力想挣扎起身。
“喂!伤口会裂开的!”实在是没力气反抗,孱弱的身躯又倒回那温暖的怀抱中,才抬头就刚好迎上一双清澈的大眼,这下子,他才赫然意识到自己竟是被这人抱在怀中!
“放开我!”微弱的声音仍是镀了层没温度的霜寒,丝毫不因为体虚力乏而显得势弱。
看著这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跟颈旁依偎的雪貂,寒竹虽然觉得这幅画面十分有趣,但又怕这小子挣扎将伤口弄裂,所以还是选择听话地扶起他的肩头起身,再拿个软被代替自己替他枕靠著。
看著寒竹起身穿衣,星魂想到昨夜在梦中感觉到的温暖,看来应该是眼前这人救了自己,虽然肚子里有一堆的问题,年轻人脸上的表情却仍是漠然。
“小东西叫什么名字?”
当然实际上想知道的是这家伙的名字,不过看他一脸生人勿近的冷样,问了大概也是白问,寒竹还是先从安全一点的话题著手,看看能不能有好点的结果。。
“星魂。”沉默半晌,就在寒竹以为他不打算开口时,依旧清冷的声音自那两片唇间徐缓吐出。
“星魂……你取的吗?有意思的名字。”实在是对眼前这年轻人充满了好奇,寒竹现在的模样可说是和善无害至极,别说他的朋友、下属们了,就连他自己都怀疑哪来的好耐性这么哄人说话。
“星魂是我,它的名,有本事你自个儿问。”又是等上大半晌,年轻人才又开金口惠赐一语,却是令人哭笑不得的话语。
“啊?”愣了一下,怎么会是这样的答案?寒竹不免觉得有些赧然,没想到拐歪抹角的下场竟是变成得跟只貂问名字,而那个叫星魂的家伙看他的眼神好像在说著——这不是你想知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