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斐?」雪缦篱蹲下身子,温柔的摸了摸儿子的脸。
而小雪斐只是愣愣的看着母亲,虽然刚才的话他还不清楚,但他知道娘亲可能会离开这个家,她不要他了吗?
「妳想走的话,请便!但是雪斐不能让妳带走。」桀凛天气得大叫。
小雪斐傻傻的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娘亲,她为什么要离开这个家?
「雪斐……」雪缦篱紧紧抱着雪斐痛哭,许久之后,放开小雪斐独自冲出去。
小雪斐本能的追出去,因为他知道他快失去他的娘亲了;可是他却被父亲紧紧的抓住,只能痛哭失声。
睡梦中的桀雪斐默默的流着泪,那是他不堪回忆的过去,那个他曾经深爱过的娘亲就这样离开了。
回忆再次渐渐呈现,寒冷的冬季,在娘亲已经离开的十岁生辰,大病了一场的小雪斐呆呆的坐在大门外等着娘亲的出现。幼小的他始终在等待娘亲回来。桀凛天又气又心疼,拉着小雪斐进屋,可是他不要,因为他相信他的娘亲不会不要他。桀凛天只好作罢。可是小雪斐再怎么等,那个想见的人都没出现。
在漫长的等待和期盼中他渐渐长大,脾气也变得越来越糟,也许是潜意识里生气父亲赶走母亲,所以从不给父亲好脸色;虽然他知道他娘当初想带他走,可是他无法原谅她抛弃他父亲只是为了钱财,于是他再也不相信女人。
桀雪斐闭着眼深锁着眉头,眼前的画面不知道怎么突然变得很蒙眬……
一个嘟着嘴的小女孩和当时已经十二岁的他相视,他不理那个女孩子,那个小女孩却绕着他转。弄得他很心烦,气得瞪她,那个小女孩也狠狠的瞪着他,对他贼笑一声,用力一脚踩在他的脚上,「妳干什么?」
「你终于说话了?呵呵……」小女孩得意的笑着。
躺在床上的桀雪斐嘴角也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此时,一种刺痛的感觉折磨着他脆弱的心,灵以蓉的脸忽然浮现。她在哭,哭得好厉害,乱了他的所有思绪,桀雪斐想上前抱住她,可是距离好远,他走不过去,怎么也抱不到以蓉,他该怎么办?他的梦被种种的回忆片段给打乱了,就算是在梦中也无法逃脱思念以蓉的痛苦,瞬间画面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敲击,灵以蓉就这么在他眼前破碎,让他整个人蓦然惊醒。
「雪斐,你不能再这么喝下去,已经好几日,你该回家去了。」看着一起身便要喝酒的桀雪斐,仪聍担忧着。
「我不想回去。」他连睡着都逃不过那丫头的迷惑,只好继续买醉。
仪聍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好几天前她就听说那个丫头已经随他的父亲回到关外,也许是私心作祟她并没有告诉桀雪斐,但看到桀雪斐这个样子,她觉得不告诉他好像很残忍,如果他知道那个女人已经走了,他会不会再也不来了?
「酒没了,再去拿酒来。」桀雪斐没看到仪聍的异状,只顾着喝他的酒。
「雪斐,我有话跟你说。」仪聍还是决定要把事情告诉他,她看得出他有多爱那女人,就算她现在不说将来他也是不会再回来的,感情真的是不能勉强的。
「妳想说什么?」桀雪斐僵硬的傻笑着,他哪有工夫听无关紧要的事情。
「灵以蓉已经回关外了。」
仪聍的这句话让桀雪斐顿时瞪大眼睛,他抓紧她双肩。「妳说什么?以蓉那丫头回关外?谁告诉妳的?」
桀雪斐用力之大,让仪聍被他抓得很疼,可她的心更疼。「你来的第二天,她就走了。」
桀雪斐乱了,为什么他还没说要她走,她就自己走了?他狠狠的大拍桌子,立刻夺门而出,他要问清楚一切,为什么连爹娘都没阻止那个丫头,他不信那个丫头就这样走了。
第十章
「娘!」一进门桀雪斐就大叫着。
「雪斐?」桀夫人等了几天,这个孩子总算是回来了。
此时的桀雪斐已经完全清醒,所关心的只有灵以蓉。「娘,快告诉我,以蓉真的走了吗?」
「现在知道关心人家了吗?已经走好多天了,以蓉有封信要交给你。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你为什么不相信以蓉?」
桀夫人实在想不透儿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又为什么不相信媳妇同样也是不知情的。
「你们一起串通好,这一切都是骗局不是吗?妳和以蓉父亲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桀雪斐气愤的大喊。
「雪斐,那天你都听到什么?」桀夫人紧张的问,这个傻儿子一定是误会了。
「我听到你们说,只要你们跟我说当初是你们安排我们认识的,一切和以蓉没关系不就可以了。难道这不正说明以蓉也知情吗?现在她知晓我已经知道她骗了我,所以走了是吗?」桀雪斐咬紧唇。
桀夫人惊讶得无言以对,她就知道其中一定有误会,那些话对不了解所有状况的桀雪斐来说,自然会认定以蓉也是知情的。都怪她当初说的时候没考虑到那么多,可她又怎么知道那些话会被雪斐听到。
「你误会以蓉了,以蓉根本不知情。」
「哼,那妳为什么要特意说和以蓉没关系?根本是有心骗我。」桀雪斐不相信她的解释,他恨欺骗他的人,但他的心还是疼痛着,因为他还爱着她。
「雪斐,你真的误会以蓉了,我们担心早告诉你们,你会误会以蓉,所以才和忡顷商量怎么和你说,可你怎么就是偏偏给误会了……」桀夫人越说越无力,想起灵以蓉走时的忧伤表情,真的觉得很对不起那丫头。
「到底怎么回事?谁可以把这一切的来龙去脉说给我听。」看着娘亲的样子实在不像在说假话。
「还记得你小时候见过的小蓉吗?那个当年才四岁的小女孩。」
桀雪斐回忆着,他不明白娘为什么这么问他。「小蓉?那个在关外见过的小女孩……」一说到这里,他愣住了,难道她就是灵以蓉?桀雪斐的惊讶溢于言表。
「想起来了吗?那时你没看到小蓉的父亲,其实他就是以蓉的父亲──灵忡顷,我们两家是世交,可是因为忡顷长年住在关外,我们的往来很少,那时候你还小,你娘走后你总是郁郁寡欢,我们才想带你去关外,只是正巧那时忡顷不在,而以蓉那时才四岁,我记得你从来都没笑过,可是以蓉却让你笑了出来,那时你娘走了两年了,娘很担心你,可是那个小女孩却让你笑得如此灿烂,所以娘一直把她放在心里。
当她长大成人的时候,我才和你爹说要安排你们在一起,可是我担心你有所抗拒,才和以蓉的父亲事先商量。原来忡顷其实也有这想法,因为他告诉我,以蓉虽然那时候还小,但是一直希望再见到那个总是板着脸的斐哥哥。」
听到这里,桀雪斐笑得苦涩,怪不得他总是从灵以蓉身上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感觉。他回忆着当初那个小女孩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和他说话,他却没有理那个小女孩,可是那个小女孩却出其不意的学起他的模样,然后还问他:「你的脸怎么老是这样的?」把他给逗笑了。
桀雪斐真的料想不到会是这样,他的心越来越乱。「娘,以蓉的信在哪里?」
桀夫人从抽屉里拿出那封信交给他。「你真是浑小子,竟然和以蓉签那种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