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礼拜子卉接到通知,公司要在北部总公司召开区经理会议。
好不容易熬到今天,子卉才借此理由来北部,看看是不是可以借此机会看到士敏。
士敏还在生气吗?他已经好久没到罗东看她了,也没打电话来。这几个星期子卉也曾想打电话给他,可是就是拉不下这个脸。
今天她刻意穿了他最喜欢的粉红色连身套装,一下计程车,子卉便往公司的办公大楼走去,没想到此时映入眼帘的竟是士敏和一位年轻女子在大楼走廊,那女子正在为士敏打理领带,然后勾着士敏的手,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一家超商。
子卉眼泪不争气地流下。
他有新女朋友了?不然两个人怎么那么亲密,他一定是对我失望透了。可是他也太过分了吧!才多久就有新的女朋友了!我在他心里根本不重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另结新欢,他把我当什么?妓女吗?一股自傲又自卑的情绪,从心底不断升起。
“今天的会议还要参加吗?”子卉很想马上转身离去,可是又很想见士敏,把一切说清楚。
你是想挽回吗?苏子卉,有点志气好不好?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黏着不放干嘛!子卉无力地靠在走廊的柱子上。是我自己不对,是我自己做得太过分了,不能怪他。
变心就是变心了,干嘛替他找借口!子卉弄不清自己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时,子卉看到他们走出超商。
那个年轻女人正帮他拨茶叶蛋的外壳,喂士敏吃了一口;子卉仔细地看着她,她从来没看过这个女人,她看起来很年轻、乖巧。
两人有说有笑的,士敏走上前,拦了部计程车。
他们要走了?今天不是要开月会吗?他为了和她约会,连月会也不开了?
士敏拨了拨那年轻女子的头发,而后她上了计程车。
士敏没上车?
士敏用手指着自己的脸颊,然后低身让那女人亲吻他的脸颊;他不停地向她挥手,直到计程车消失在车海里。
子卉看到这里,只觉脚底一阵冰凉,双脚无法移动,脑子也无法思考,整个人钉在那里不动。
糟糕!士敏转身了。快走啊!苏子卉,不要让吕士敏看到你这狼狈的模样。子卉马上擦干脸上的泪,模糊中看着士敏一面走一面吃着茶叶蛋,脸上还带着微笑。
他一定觉得那个茶叶蛋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这个王八蛋!子卉在心里咒骂着吕士敏。
我为什么要走?干吗像一只战败的公鸡?没有你吕士敏,我也可以活得好好的!就在子卉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士敏刚好看到子卉,快步往子卉走来。
子卉看到士敏快步走来,马上转身往办公大楼走去,挤上快关门的电梯,将士敏甩在身后。
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个了结吧!这种混乱的生活,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电梯里的子卉在心里盘算着,要尽快展开最后的复仇;复完仇,就此离开这两个臭男人,一切重新开始!
把他们抛得远远的,再也不介入彼此的生命。子卉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有两、三个月没进北部总公司的子卉,顶着前两个月风云人物的光环,一踏进公司,就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董事长看到子卉来参加月会,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像个护花使者般,站在子卉身旁。
子卉天生是交际高手,很懂得在公开场合包装自己;从进门到现在,她始终保持着亲切的微笑,纵使刚刚在楼下看到的那幕戏让她难过得快吐血。
子卉热情地和同事们寒暄,看到士敏走了进来,他扬起嘴角对她笑了笑,看了她一眼,便走进办公室。
笑什么笑!什么意思?向我炫耀新的女朋友吗?他竟然没过来我身边!子卉低头看着今天的开会大纲,心里却臭骂着士敏。
“开会喽!”全省各区经理鱼贯走进会议厅。
董事长在上面讲了很多的台面话,无非是希望大家再接再厉,创造历史性业绩。
对保险事业从没有过倦意的子卉,今天却起了从没有过的念头——离职。
子卉打量着坐在董事长身旁的士敏。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男人,温文儒雅,不是很帅,却很吸引人;和他在一起的这几年,他也相当尊重她、包容她、疼爱她,而她为了报复,甚至还冷落他、伤害他。这些他都知道,可他不但没骂她,反而劝她停止这样伤人又伤己的复仇……
我这样做,到底得到了什么?子卉望着窗外,喝下一整杯的咖啡,不禁叹了一回气。
没想到这一口气叹得太大声了,全场的人都紧盯着她看。
尤其是董事长的眼神,似乎在等她回答叹气的原因。
完了!子卉眼一抬,看到全会议室的人都在等她说话。她连忙站起来,向大家致歉:“对不起,这几天重感冒,头很痛,我……我出去吃个药马上回来。”子卉赶忙离开会议室,关门的刹那,她看到士敏担心的眼神,仍跟着她。
子卉有种落寞的感觉。这么好的人,是自己推掉的。
子卉请同事帮她向董事长请假。走出了办公室,抬头看看窗外的蓝天,她下了决心:到此为止吧!
子卉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给正历。
“喂,正历吗?”
“我是,子卉吗?”
“嗯。”
“难得你打电话给我喔。”正历的回答充满了雀跃。
“你不是说明天是你妈生日?我会过去。”子卉告诉正历。
“你真的要来?我妈一定高兴死了!我现在就去罗东接你?”正历好像怕子卉反悔似,迫不及待地要接子卉到北部。
“不用了,我现在在北部开会,今天住福华。明天早上八点,我在福华门口等你。”
“好,一言为定!”
子卉想利用曾母六十大寿的机会讨回当年的公道。
和正历通完电话,子卉拨了通电话给旅行社的JOY,要JOY帮她订明天下午飞沙巴的飞机,随后子卉习惯地按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她敲敲自己的头告诉自己:你干嘛打电话给他?他都不在乎你了,你还在念念不忘?子卉闭起双眼,想起早上士敏和那个女人亲密的身影,不禁气得放声哭出来!你为什么要这样伤我?我都已经听你的话,准备停止一切了,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子卉伤心的抬起头来问老天爷:“我就是永远得不到我要的吗?是不是这样?”
就在这时,子卉的手机响了。子卉根本没心情接,但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子卉心想:会不会是保户有紧急的事?于是赶忙接了手机。
“喂?”
“子卉吗?”
子卉听出是士敏的声音,她擦了擦眼泪,心想:他还是关心我的。
她拿着手机,不知该不该出声。
“子卉吗?我是士敏,你在听吗?”士敏听不到子卉的回答,问了一下。
“什么事?”子卉防卫性地冷淡回答。
“你还好吧?要不要紧?”手机里传来士敏担心的声音。
子卉一听到士敏这样问,憋了一早上的情绪在刹那间爆发:“你还会关心我吗?你去关心别人啊,管我怎样了!”“子卉,你怎么了?”士敏听到子卉哭着说这些话,不禁吓了一跳,紧张地问:“你现在在哪里?”
“在地狱啦!”子卉口不择言地回答。
“子卉,你不要这样。这阵子我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没去找你,这阵子忙完了,我就有空可以陪你了。”士敏急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