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好人……」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你的眼睛像他……」迷惘的目光雾气尽散,出现一种坚决。
接着,她突然直起两膝,一手伸向松松挽就的浴巾,然后轻轻一扬……他瞬间呆若木鸡,视线被定在前方无法转移。
那看似清瘦的胴体有着丰腴,秀挺润泽的胸以及纤细的腰身,平坦无瑕的小腹中有个小巧的玉脐,他的心不可遏止的狂奔猛跳,慌忙地上移视线……她是怎么了?难道她忘了他是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吗?失恋让她昏了头了?
「妳……」他慌忙地抓起被她甩在一边的浴巾,想替她掩上裸裎的玉体。「还没清醒。」
手还未碰到她,她即往前一跃,以着全身的重量将他压向床褥,并牢牢地堵住他的唇。他惊异地睁大眼,软馥的肌肤没有一丝缝隙地贴紧他,她狂乱的吻着他,两手箍紧他的脖子,她不具备任何挑逗的伎俩,热吻根本是在啃咬,但温热扭动的躯体仍然激起了他不受控制的本能反应。
他奋力让差点灭顶的理智冒出头,两手箝住她的头部朝后拉开,试了几次,终于成功地转过身压制住她,缠斗问,她身上唯一的蔽体物脱落了,她的手被箝制住,动弹不得,却还是不屈不挠地弯起两腿夹跨住他的下肢,不让他离开。
「妳醉疯了,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真是残酷的考验,下腹的灼热无可避免的抵住她的柔软,他动与不动间都是一种折磨,
「我不会再有机会了……他连碰都下碰我一下……」流转的莹眸中尽是失落。
「小姐,妳不认识我--」他往下摸索到她滑凉的大腿,欲卸除她紧扣的蛮力。她真有孤注一掷的绝心哪。
「我不介意。就这么一次,至少让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的手得到了自由,再度像水蛇般缠住他,用力含住他的唇。
他恨不得自己有八只手,好阻止她的纠缠,另一方面还得抵御自己被挑起的欲望。他躲开她的吻,捉住她紧攀在颈项的手臂,咬牙猛力一扯,用劲间带动了下肢往前的推势。
「呃!」蓦地,她痛哼出声,两人瞠目以对--一个不可置信,一个茫然无依。
时间胶着了……他的呼吸近乎停止,血液快速得像是要冲出血管,他微微挪动下盘,脱口而出:「对不起……」
她咬唇痛喊:「别动,等一下……」
他不敢再妄动,谨慎地盯着她的面部表情……她眉心皱拢,双眼紧闭,显然在忍受着不适。半晌,她睁开了眼。
她眼角有着被逼出的泪,唇角却扬起笑,温婉动人;那一刻,铸成错误的罪恶感一点一滴远离他的意识。她闭起眼,仰高下巴,一遍遍啄吻他,像亲吻最亲密的爱人;他不由自主的回应了,分不清是悸动还是欲望,在这奇异的雨夜里,度过了他此生唯一的一夜情。
第一章
「妳确定要这么做?我看妳还是多考虑一下吧,等木已成舟,后悔就来不及了。再说,乔淇知道之后也会不高兴的。」男人点上一根烟,将驾驶座椅后倾,悠哉地吞云吐雾,阴柔的侧脸在蒙眬中透着少有的邪魅。
「你别管。我已经决定了,你只要配合我的计画就行了。」女人坚毅的看着矗立在前方白色十二层楼高的建筑物,紧抿的丰唇流露出执拗。
「小晏,天涯何处无芳草,妳不过才二十三,干嘛像个嫁不出去的老处女一样单恋一株草?」男人不以为然的晃摇着屈起的长腿,朝她吐了一口烟。
「方冠生,你给我闭嘴!」她猛然揪住男人昂贵的真丝衬衫衣领,斜扬的杏眼进现厉色。「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警告你,你敢毁了我一生的幸福,我绝不饶你。从现在起,我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否则,你也别想得到好处,我跟你……我跟你……」她咬牙切齿,几乎快啮上他的鼻尖。「同归于尽!」
「我靠!」他弹跳起,掉落的烟头在皮裤上烧灼出一个小圆洞,他心痛的赶紧将烟头丢出窗外,不可思议地望着瞬间变脸的晏江道:「不愧是最毒妇人心,败给妳了!」接着,却咧开嘴笑了,一脸浑然天成的媚惑,纤长白细的指头滑过她耳畔的长发。「小晏,这样爱得不痛苦吗?我也希望妳快乐啊。」
晏江眼眶登时红了一圈,她垂下眼,低声道:「来不及了。」她偏过脸,指腹摸索着他无懈可击的脸孔。「就是你,就是你害的,如果可以,我真想杀了你。」她揉捏他平滑得用放大镜也找不出毛细孔的皮肤。
「妳知道那不能改变什么的。」他捉住她施力愈来愈重的手,她快将他的脸皮给扯下来了。她是真的恨他。
「走吧,我挂了号,快轮到我了。」她缩回手,打开车门,毅然决然的朝那栋白色大楼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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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江紧握住方冠生的手,上了手扶梯,踏入二楼的门诊区。
黎明妇幼医院是区域型的中型医院,它的特色是只有妇产科和小儿科两种诊疗类别,因为设备先进完善。院长黎方是医界翘楚,在妇产科的成就无人能出其右;十多年前成立了这家妇幼医院后,因盛名之故,网罗了不少优秀的后进跟随。一直以来,多数想要到大医院生娃娃、或者有棘手妇科病的人,第一优先考虑就是黎明医院。
晏江对相关资讯是毫无概念的;她青春正盛,从发育开始,连经痛也不曾有过,「妇产科」三个字对她而言是极其陌生遥远的,她会选择到这里求诊,主要是国中同学林雁容是这里的小护士,极力推荐院长的妙手仁心。
「小晏,别紧张,妳抓得我的手都痛了。既来之,则安之,懂吧?」方冠生从口袋里掏出那包DUN HILL,正要甩开她的手取出打火机,晏江抓过那包烟,愤愤地在手心揉成一团,然后丢进转角的垃圾桶。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你呛死我跟乔淇也就罢了,你没看到在你旁边带球跑的一堆女人?」她的指甲掐进他的掌心,毫不手软。
「妳这是干什么?!妳这样谁敢娶妳?!」他痛得差点跳起来,那一贯优雅从容的形象塌了一角,冶丽的眼在火气的衬托下媚光闪闪。
「闭嘴!你这个害人精,你害得我不够,还想害别人!」她怒火燃起。
拉扯间,有人猛力拍了她的肩一记,她回过头,一张圆圆脸笑咪咪地正对着她。
「小晏,轮到妳了,一诊就在这儿,咦!这位帅哥是……」小护士歪着头,打量长发及肩、活像她最近看的老漫画「恶魔的新娘」的男主角的男人,眼中不断冒出斗大的惊叹号。
「他叫方冠生,衣冠禽兽的冠,生人勿近的生。」晏江挽起他的臂膀,对着老友笑得灿若夏日阳光,神情转换之快速令方冠生叹为观止。
「活了二十八年,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名字如此恐怖。」他斜着嘴冷笑。
「进……进去吧,院长在里面等。」林雁容指着身后那道门,目不转睛的瞪着方冠生。她揉揉发酸的眼睛--见鬼了!晏江从哪儿找来的偶像剧明星?
「快走!」晏江拽着他冲进诊疗室。
满头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黎方,温雅的脸上泛着老者慈蔼的笑,他指指桧木桌前方的座椅,沉稳道:「坐,别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