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朵贴上小巧的机子,臀部往床缘一落,坐在柔软的被子上讲起电话。
「哈啰……筱悦啊……什么?妳不要哭!我听不懂……讲清楚……」
不知电话的那一端说了什么,只见覃棠愈听脸色愈凝重,甚至连嗓门都大了起来。
「什么?妳不想活了?!」
说到后来,她甚至站了起来,口气火爆的说:
「徐筱悦妳这个大笨蛋!有胆再说一遍试试看?哼,为了一个脚踏两条船的负心汉,丧气丧到寻死的地步,妳是不是人,是不是人啊!」
雷仲尧盯着覃棠,只见她边讲边穿鞋,随手拎了包包便要离开。
「做啥?」
覃棠皱着眉,瞄了瞄雷仲尧握住她左手手臂的大掌一眼,又将眼神调回他的脸,才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
她右手扬了扬仍未断线的手机,给他一个有话快讲的不耐眼神。
「昨晚--」
「不算什么。」
她打断他,灵透的眸子,闪过一丝尴尬,然后,又恢复正常。「虽然忘了做保护措施,但幸运的是我生理期一向准时,那个每个月的好朋友过两天便会来,处于安全期的我没有怀孕之虞,所以你不要担心。」
「不止这件--」
「不止?」
雷仲尧话还没说完,又被覃棠打断,「噢!雷仲尧,你该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譬如像什么A开头的病会传染人吧?」
她一脸不可置信。
天杀的,夜路走多了果然会碰到鬼!可是,她鲜少没做保护措施就做爱做的事,怎么才第一次破例,就遇鬼发生楣事?
「不是,我很健康,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病。」
真是,她想到哪里去了!
雷仲尧抹了抹脸,很是无奈的说:「我想谈的是昨晚……昨晚我--」
没病就好,害她空紧张一场。
「嗯……」覃棠开明地摇摇头,插话道:「我说了,昨晚不算什么。」
她又跟他挥挥手机,「真的,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徐筱悦那个笨蛋一点理性也没有,我要赶去救人了。」
一说完,覃棠拨开雷仲尧按在她手臂上的掌,边讲手机边跑出了客房。
「不算什么?」
雷仲尧百分之百不同意覃棠的想法。
「真是没有人性!竟对几乎算是『妹妹』的人做出这种事……」他深深自责。
他和她--有得「谈」了,望着她消失的方向,雷仲尧如是想。
第二章
小女孩说:「那是我的汉堡!」
「嗯,满好吃的。」男孩抹抹嘴,愉快地说。
小女孩手扠腰,火冒三丈的说:「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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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刚过,冷凉的低气压,阴阴地盘据了整个台北盆地的天空。
「林诲芝,不要废话了,妳干脆说公关公司是客户的形象顾问不就得了。」
「形象顾问!」
被覃棠称作是林诲芝的清秀女孩,凤眼大睁,兴奋地说:
「棠棠,妳说得真好,真有妳的,一针见血!」
早知道就不需要带一大堆资料来,辛苦解释了半天,居然不如覃棠一句话。
林诲芝赶紧将覃棠的高见抄录在笔记上,待她如获至宝地看着佳句,赞叹了好几声之后,又问她说:
「怎样?有没有兴趣嘛?」
「我很累,没精神考虑。」
「哎呀,不要考虑了,老同学创业,来帮帮忙啦!」
「老同学?」
覃棠冷笑了一声,「你们这些同学麻烦还真多。」
上个月,她陪失恋的老同学徐筱悦去香港散心兼血拼。
耗了七天,搭机回台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另一个要去美东自助旅行的沈君蝶同学临时被人放鸽子,也将主意打到她头上来。
昨天,她才和沈君蝶从纽约飞回来,还在闹时差、睡眠严重不足的她,现下的脾气可是非常不佳呀。
「棠棠,妳现在不是没上班吗?」
就算不帮忙,来玩玩也行啊。
「好嘛,就算没兴趣,来打发时间也不错。」
「嗯哼。」
覃棠眼睛半瞇,头痛得难受,唉,睡眠不足,真累。
「我一点也不懂公关公司要做什么,去打发时间?我看是去当花瓶吧。」她啜了口咖啡,精神委靡地说。
「怎么会不懂?妳刚刚说的『客户的形象顾问』就很好、很中肯啊。」
「随便说说妳也信?」她还是没有答应的意愿。
开玩笑,她覃棠何许人也,怎么可以堕落到去当花瓶的地步!虽说她的智商没死党菲高,在事业上当不了什么女强人,但她好歹肚子里也有几分料,不是那种成天只会逛街买东西的千金小姐。
「哎呀,拜托嘛,上回纪赐良学长的剧团缺人,妳还不是去当救火队,为什么这次就不行?覃棠老同学,妳很厚此薄彼喔!」
「嗯……」
说起那件事,覃棠的头就更痛了,她出国的这段时间,纪赐良学长留了很多通语音留言给她,很像找她找得很急,看样子也是call去当救火队的。
「棠棠……」
「林诲芝,妳很烦耶!」
覃棠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喝掉两杯黑咖啡的她,正觉肚子有些饿,才想招服务生过来点东西吃,不料,手还没伸,一盘可口的蛋糕就出现在她眼前。
「Oliver!」她抬头,看见久未碰面的朋友。
「棠棠,妳还是老样子。」
来人是一名高大粗犷的男子,不帅,但是很性格、很有味道的那一种。
「一喝咖啡就喊饿,对不对?」男人将蛋糕放在桌上,然后头一低,在她左颊印了个招呼吻。
「嘿,取笑美女是不礼貌的。」
覃棠懒懒地站起来,给朋友一个拥抱。「什么时候从欧洲回来的?」
「去年底。」
就是上个月喽,覃棠想了一下,又问:「这一回待多久?」
「有点事,不一定……」
两人谈了一会儿,交换近况,直到覃棠请他坐下,这个叫Oliver的男人才说:「不了,跟朋友谈事情。」他的头往coffee另一端的某桌一点,让她知道他是真的走不开。「改天约妳出来吃饭,电话号码没变吧?」
「当然没变。」
「那,我再打电话给妳。」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用目光送走巧遇的朋友,覃棠一坐下,便拿起叉子准备吃蛋糕,「要不要一块吃?」她问对座的林诲芝。大学同窗四年,她们几个感情较好的同学,一向有分食的习惯。
「不了,我怕胖。」
那就算了,覃棠低下头,全力朝可口的蛋糕进攻。
「刚刚那位是新认识的朋友?」暂时抛开挖角的话题,林诲芝感兴趣地问着方才那个很有味道的男人。
「不是,Oliver是我已经分手的男友。」
「前男友?」林诲芝有些诧异。
「是啊,有问题吗?」
「棠棠,妳跟前任男友处得那么好呀?」看他们说话的气氛如此融洽,林诲芝还以为性格男是覃棠的某个哥儿们呢。
「嗯,妳又不是不知道,本小姐跟历届卸任男友向来保持友好的关系,有啥好诧异的?」
「知道是一回事,但亲眼目睹就是下一样嘛。」真是服了她,换作她才办不到呢。「说真的,妳历届男友们,都像刚刚的性格男一样,跟妳好聚好散?」
「当然!有几个甚至成了好哥儿们。」说到这点,覃棠可自豪了。「没办法,谁叫我的个性既可爱又干脆,加上交往的男友个个性格豪迈、器量宽宏,没有那种讨人厌的小家子气,所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