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坷死了!欧阳坷死了!我怎么办?惊惶失措………..
全场大乱,双方的保镖都涌上来保护自己的老大。欧阳坷一听见枪声,就向众享抱去。可喻棱比他更快,直接从后扑了上来,把欧阳坷压在自己身下。
“众享!” 欧阳坷喊着。其它的保镖也连续扑了上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欧阳坷,把他硬扯到车后有掩护的地方。
我该怎么办?
耳边枪声四起,是还击和杀手间的较量。
汽车的外壳被击出许多凹下去的小洞,不断有人中枪,敌人和自己人这边,都可以听到身体倒下的声音。
刚刚还耀武扬威站满两帮人马的空旷地,如今只剩下众享一人。白皙秀美的手紧紧捂着他抖动长长睫毛的眼睛,孤零零站在场中。
没有了呼吸、没有了感觉、仿佛天地中只有他一人,就象心被人一刀活活剐出来,抛在他的面前。
欧阳坷欧阳坷欧阳坷……….
满地的子弹壳。
子弹从耳边掠过的时候,可以听见死神擦肩而过的轻笑。
血,从车底和丛木的黄色土地上慢慢渗出来…………
杀手不止一个,应该是一群。藏身在丛木中,与两帮的人马同时开战。真可笑,明明是敌对的两帮,居然可以如此默契地合作。
众享捂着眼睛,他站在那里---------子弹飞梭的地方。
同心,当然没有人会肯冒着性命之险将他救回来。这个娘娘腔,听到枪声居然就吓懵了,真丢脸。
让他被流弹打死最好。
“众享!” 欧阳坷被众人压着,挤到最安全的角落。他愤怒地给了身边一个一直按着他往里的保镖一拳: “混蛋!”
众享还站在那里,一颗小小的子弹,随时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喻棱一直在欧阳坷身边保护,情势危急,这个时候他才分出心思来看场中的众享一眼: “我去带他回来。” 喻棱说。
来不及,欧阳坷已经红了眼,推开众人持着手枪冲了出去。喻棱一惊,急忙带着其它的保镖为他掩护。
冲到场中,刚把众享搂在怀里,最后一个藏身在丛木中的杀手也已经倒下。
枪声停了下来。
敌人全灭………
全部过程,不过是短短两分钟。在欧阳坷看来,却是经历了好一场煎熬。
同心众人抢到欧阳坷身边四处围着,个个警惕地握着枪以防有变。
友迪的人也探听好动静,慢慢从隐蔽的地方走了出来。
欧阳坷在众人环绕中,焦急地看众享苍白的脸色。他扯下众享将眼睛捂得严实的小手: “不用怕,已经过去了。” 他轻轻在众享耳边不停的说话: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不应该带你到这么危险的场合。吓坏了吧?众享,你一定是吓坏了。这一点也不适合你,下次出门我一定把你随时搂在怀里才可以。”
身边可以听见欧阳坷低声呵护的众人,除了喻棱,都纷纷侧目。欧阳坷却一点也没有留意,他的心神,此刻只在众享身上。
众享终于睁开眼睛,安静地望着欧阳坷。
四目对望………..
罗鹏的声音在这时候不适当地响起: “欧阳坷,你有什么解释?”
欧阳坷冷哼一声,转头盯着罗鹏。
喻棱在一旁说: “罗鹏,地方时间是你定的,我们还没有进龙和楼就被人埋伏,你有什么解释?”
“我的意思是我找人暗算?” 罗鹏脸上似笑非笑: “如果是我的人,绝对不会失手。刚刚你也看到了,这帮人很多子弹是冲着我来的。”
“第一颗子弹可是冲着我们大少爷来的。” 喻棱冷冷地指出。
罗鹏还要说话,欧阳坷已经开口: “也不用解释,事情总会查出来。这里动了枪,警察很快就到,日后再谈吧。”
他朝喻棱使个眼色,搂着众享上车。同心众人也纷纷回到自己车上,卷起好大一股烟尘,扬长而去。
罗鹏静静看着欧阳坷的坐驾远处,勾勾手指。旁边一个下属趋前。
“欧阳坷身边的那个人是谁?”
下属陪笑: “是喻棱,欧阳坷身边的心腹大将。”
罗鹏差点没有一巴掌打过去,锐利的眼神横了下属一眼。还算他伶俐,脑子一转,立即回答: “他旁边的那个男孩………八成是暖床的。少当家瞧瞧他那个媚样。” 说完嘻嘻一笑。
“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不知道。”
罗鹏冷笑着瞥他: “不知道?今天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知道?”
“会!会!明天这个男孩的数据一定准备好。”
暖床?罗鹏看看身边被刚刚的枪战吓得花容失色正在打哆嗦的红发美人。
这个也是暖床的,我可不会为了她冒着子弹冲出掩护地方。
众享很安静,他在欧阳坷担忧的目光下缩进欧阳坷的怀里。在长长的路途中没有做声。欧阳坷一直在和他说话,试图缓解他因为枪战而受到的惊吓。
当轿车到达别墅,停在富丽的大门前,欧阳坷温柔又带着内疚地把众享抱出车。
“坷……..” 跨进大门的一刻,众享忽然在欧阳坷怀里低低唤道。
欧阳坷停住脚步,低头,借助门内通明的灯光打量众享的脸色。
众享躺在欧阳坷双臂之间,睁着清澈的大眼睛,幽幽地问: “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欧阳坷呆住。他呆住不是因为众享的问题,而是因为众享的眼睛。
他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人的眼睛,可以在一闪而逝的时间里,告诉别人那么多的东西,尽诉世间的哀愁忧虑……….
看众享的眼睛,就象看他的心灵。
久久,欧阳坷露出一个微风般的轻笑。
“傻众享,傻问题。”
这么说着,抱着怀里的玻璃一样细致的人,踏入门内的满屋光明。
这场枪战带给众享的并非如欧阳坷所想只是惊吓,让众享更为恍然的,是一种近似于顿悟的片刻清明。在眼睁睁看着子弹出膛的那刻,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同他问欧阳坷的一样----------失去欧阳坷,他该怎么办?
早就知道把自己全部托付给另一个人是不行的,他在这个时候了解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为难的处境。
失去欧阳坷,是不是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众享告诉自己,不是的。他从凡间成长,看过太多的别离,开始烟花般激情绚烂,然后就淡如缈云,去了便去了。欧阳坷的温柔多情,终有散去的一天。
不应该把自己,就这么寄望在一个人的身上。
欧阳坷又出去了。
在温柔地呵护犹在床上半眯眼睛的众享后,悄悄地离开去工作,留下无数爱怜的吻,在洁白的额和翘挺的鼻梁上。
昨晚,月色朦胧。欧阳坷问众享: “上次去逛街,你一个人玩了一整天,说点经历给我听听。”
“买衣服。” 众享回答简洁明了,就三个字。
“是吗?” 欧阳坷望入众享的眼睛,宠溺地笑: “买一天的衣服,总会遇到什么其它的事情吧?”
“买衣服。” 依然是这三个字。
对度飞的事情,并非带着嫉妒或其它的思虑不想提起,只是,忽然有想摧残所有一切的欲望。
我想做回以前的众享,不是现在这个,没有欧阳坷就失去一切的可怜虫。与其日日受煎熬等待着被你抛弃,不如让我----------自己动手。
“没有遇到什么朋友吗?”
“没有。” 知道欧阳坷会派人跟踪出外的自己,依然脸色不改地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