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那里,听着华潋滟的琴音,看她曼妙的舞姿。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跳舞,她身体轻巧的跳跃,彩带随风飘拂,衣衫也像彩蝶展翅般飞舞。
他将目光移向同座的男人,一一的扫视,见到所有男人全都看她看得目不转睛。他自然知道下流一点的人脑子里想的绝不是她现在的舞姿,而是她曼妙会引人遐思的身体,他忽然烦躁起来,有种想脱下衣衫,把她整个包起来的冲动。
只是他并没有顺服这个冲动,不过他的心情十分不悦,按理说,只要他还没有退婚,华潋滟就是他的未婚妻,他有责任管教她,更有责任不准任何男人用眼睛吃她豆腐,但他不想承认她是他的未婚妻,像这种奇怪的女人他绝对不要。
他才刚这么一想,见她的眼光有意无意的瞥向他,他的心像被刺了一下,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对女人从来没正眼瞧过的他,虽然不是没碰过女人,只是还没有任何女人能引起他这样的感觉。
他不自觉的看着华潋滟披散的长发,黑白分明的眼睛,逗人的樱桃小嘴,然后目光渐渐移到她的胸前、腰肢跟美丽的小腿。
华潋滟最后绕了一个圈,那个圈绕得十分完美,陪客们一阵喝采。
她行礼答谢,但是当她抬起头来,汗水淋漓的朝他顽皮的微笑时,观销红握紧手掌,只是这么一个挑战的笑容,竟让他的身体有所反应,而且反应十分强烈,天啊,他该不会是疯了吧?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华潋滟并不晓得他内心的挣扎,给他一个挑战的眼神后就懒得理他了。她用香帕擦拭汗水,走到主人面前轻声道:“县太爷,听说你这次找我来,是有价值连城的宝物吗?我可否观赏?”“我也不知它是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但是我千辛万苦找到的,应该不会是西贝货。”
华潋滟很讨厌县官这个人,他鱼肉乡民,风评向来不好,她心里想这个宝物该不会是他强向民众索取来的吧,如果是这样,她这几天就去偷了它,别让这个县官弄脏了宝物。
“县太爷的东西岂有假的道理,大人你太过谦了,相信它一定价值不菲。”华潋滟轻轻的说些应和的话。
县官笑得阖不拢嘴,他拍拍手,要仆役拿上一个精致的盒子,自豪的道:“原本这是要当传家之宝,不愿轻易示人,若不是观大人下扬州,我一定不肯拿出来。”
观销红同样也说些应和的话,“想必这一定是少见的宝物,才能让县太爷你这么的珍惜,今日我有缘一见,也算大开眼界。”
县官把盒子轻轻的放在桌上,像是惟恐会不小心弄碎了里面的东西。他把盒盖揭开,盒中之物闪烁的亮光随着夕阳的照射反映在众人脸上。观销红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宝物,他惊道:“这是……”
华潋滟脸上充满喜悦的神色,观销红话还没说完,她就脱口而出,“金缕衣,传说中的金缕衣。”
观销红看了她一眼,他没想到普天下除了他之外,还有人能够这么快的鉴赏出这件宝物,看来华老人对自己女儿的栽培也不少。他将心思转回眼前,“这的确是难得一见的金缕衣。”
“金缕衣?”有些陪客露出不解的目光。
“杜秋娘有一首诗写的就是金缕衣。”他吟起这首家喻户晓的诗,“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有位陪客道:“可是这首诗里指的金缕衣不是金线织成的美丽衣裳而已吗!”
华潋滟看到宝物,由于喜上眉梢,连话都变多了,“没错,在一般的诗及传言中是这样的,然而传说中的金缕衣并不是只用金线织成的美丽衣裳,它是用一种域外的金丝蚕吐的丝所做的,金丝蚕很难养,可是吐出的丝却很坚韧,听说用它的丝织成的衣裳可以避火,穿在身上也十分清凉,由于要织成一件衣裳非常艰难,因此金缕衣才那么稀有,也才会那么珍贵。”
陪客们一个个摇头晃脑,对华潋滟敬佩的道:“今日听了华姑娘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啊。”
县官更是听得心花怒放,终于确定自己的东西是无价之宝,“哈哈,这样的宝物普天之下只可能我有而已,华姑娘,你说对不对?”
她点头道:“宝物得来不易,可见县太爷必是个福气之人,所以宝物才甘心为你所有。”
这一席话给全了县官面子,让他高兴得阖不拢嘴,直夸她的好眼光。
华潋滟垂下头,看着桌上装着金缕衣的华美盒子,记住盒子的外貌跟尺寸,好让自己今晚去偷时,可以一眼便认出来。
观销红也默默的把盒子的花色及尺寸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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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夜三更时天香楼里以及楼外的街道上一片寂静无声,只有打更的声音传来。
华潋滟蒙着脸,一身劲装,她的爱鹰猎杀也在她的窗口徘徊。她跃出窗子,跳上屋檐,往县官所住的地方奔去。她的身形如御风鬼影般,一下就窜入县官的住所。已经来过好几次的她,对县官家的地形十分熟悉,于是立刻奔入宝物库。她才走进去,就看到有个蒙面的银衣人出来,手里还拿着她今天才见过的盒子,她知道,一定就是这个贼,害她每次都没偷到东西。
她再也顾不得其他,大吼道:“你这个贼,给我站住!”
她这么一嚷嚷,县官家里的人全都清醒了,大家听到“贼”这个字,便连忙捉起贼来,县官更是吓得从床上滚下来,他的宝贝金缕衣,该不会被哪个不知名的小贼给偷走了吧?
他衣衫不整的出来大吼道:“所有家丁,给我捉贼,捉到的人,我赏他一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家丁全都追了出去,华潋滟不理会他们,以她的功夫要摆脱这些人根本轻而易举,但是她今天一定要捉到这个贼。
她一直跟着前面的银衣人,怒道:“别以为你轻功好我追不着,我可是从小苦练轻功长大的,绝对不可能追不上你。”
华潋滟脚程加快,那银衣人往后盯视她一眼,由于华潋滟一身劲装,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只看得出是个少年般的体态。
银衣人嫌她烦,放了几根银针般的暗器。
华潋滟一闪,躲过那些暗器,但是心情变得更加的恶劣,“臭家伙,竟敢放暗器伤我,我今日一定要捉到你,让你知道我要偷的东西,别人绝对不许偷!”
对于她的大言不惭,银衣人挑起一眉以示对她的话不甚同意。
华潋滟追他追得极近,但是偏偏就差那么一点点,看到他那挑眉的轻蔑动作,她生气的说:“可恶,你瞧不起我吗?”
银衣人压低了声音,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小子,念你年纪轻轻已有如此的轻功,快快返回,否则我要对你不客气了。”
“不客气?我要偷的东西你这王八蛋也敢偷,我才要对你不客气呢,有胆子你别跑啊!”
银衣人觉得这些话很好笑,有人追他,他岂有不跑的道理!他也顺口回道:“那你有胆子也别追啊。”
华潋滟更不高兴了,“哼,竟敢跟我耍嘴皮子,只要你别跑,我自然就不追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也搞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