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更加地愕然,用茫然不解的眼神注视着他。
慕容清风淡然道:“我不知道她要找的人是谁。”眼中透着寒意,“但是这个人一定跟齐天霸有关系,否则她一个不懂武功的弱女子如何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落脚,这代表这里必定有她认识的人,因为她看起来对于独自一人并不害怕,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不会这么镇定。”
“主人,那你觉得她是否是齐天霸的女儿?”
“昨天见她的茫然反应时,我认为她不是,但今天她企图用计逃走时,我又认为她是,否则她不必逃,更不必耗费心思地躲我。”
“那主人现在打算怎么样?”
“我已经说过了,等,等她出现。”他下了结论,“她大概会从后门溜出去,我们再随后观察她去找什么人,就明白她在搞什么鬼。”
主人果然跟以前一样精明,婉婉喜上眉梢,崇拜、深情的眼光投注在慕容清风的脸上。
探头探脑地张望着后门的小巷,发觉没有什么人之后,韦莲儿一溜烟地跑出去,她已经换穿了男装,而且服装还是丝质镶金边的,看起来既气派又尊贵,就像个富贵的公子哥。
因为出门做生意,人家第一个看的一定是穿着,所谓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她既然要在这里落脚做生意,一定要穿得体面才能找得到好店面。
她在街上逛了逛,这个市镇虽小,但是比起她住的贫瘠小村落好太多了,料想在这里做生意应该不难,说不定她还能赚上一小笔银子,够她过活一阵子。
她四处乱逛乱晃,有时候坐在街角什么也不做,只是瞪着来来去去的行人。
婉婉跟慕容清风从她出客栈后就一直跟在她身后,韦莲儿看来丝毫未察觉。他们看到韦莲儿坐在街角,认真地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过了约三炷香的时间又走到别的街角重复同一个动作,然后在一张揉得快烂掉的纸上写字。
婉婉完全看不懂韦莲儿在干什么,她不禁询问慕容清风:“主人,她——究竟在做什么?”
对于她奇怪的举止他也不明白,只能道:“也许她在等有人跟她接头。”
这个答案还算合理,婉婉没有再多问,继续观察着她。
到了晚上,韦莲儿还是做同样的事,一副很起劲的样子,但是还未遇见任何一个人跟她谈话。
婉婉已经捺不住性子了,忍不住问:“主人,她真的在等人跟她碰头吗?那为什么都没有人向她谈话?”
她问的何尝不是慕容清风的疑惑,他看韦莲儿又拿出一张纸来,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他道:“那一张纸可能有问题。”
婉婉也认同:“对啊,她每到某个街角坐着,就会在纸上写些什么,她写的东西一定很重要。”
慕容清风对她点点头:“没错,我们何不等她半夜睡着之后,再去偷她那一张纸,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韦莲儿对着空空的街角又等了一会,发觉行人真越来越少便掉头走了,慕容清风和婉婉则跟着她。
韦莲儿走到一家小客栈,点些饭菜填饱肚子后,就要了间房准备睡觉休息。慕容清风对婉婉示意,她立刻去探听韦莲儿究竟住在哪个房间。
之后,慕容清风对婉婉道:“等夜半时,她睡熟后再动手。”
月亮西沉,两人趁夜闯进韦莲儿的房间,只见她侧着睡,身边摆着的就是那一张纸,可见她在睡前还再三地看着那张纸,那张纸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慕容清风捉住那一张纸,还未拾起,韦莲儿便动作更快地一把抓住他的手,扯着喉咙大吼:“捉贼啊,有强盗啊,快点来捉贼,这里有强盗啊,有贼偷东西,有强盗抢我的东西!”
她吼个不停,音量既大声又凄厉,连客栈旁的房屋全都打开了窗口,居民也跟着喊捉贼。
婉婉被吓得脸色青白,慕容清风则一脸僵硬。
韦莲儿哈哈大笑,表情颇为得意地道:“想从我身上拿我的东西,没整得你哭爹叫娘,我韦莲儿三个字就倒过来写,你等着被绑报官吧。”
慕容清风此时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韦莲儿巧心设计的,见窗外火把通明,成群的脚步声往这里跑,他心想要是真的被捉住了,报到官府那里,人人都知道富可敌国的天龙堡堡主竟然当起小贼来,他苦心经营的天龙堡名声就毁于一旦。
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第三章
“主人,怎么办?”婉婉被响彻云霄的喊声给吓得花容失色,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只想拔腿就跑。
慕容清风的脸色难看至极,而韦莲儿还紧捉住他的手,他瞪着她,冰冷的面容下是快要爆发的汹涌怒气:“你设计我?”
韦莲儿无视他的怒气似乎还挺沾沾自喜的,笑得十分得意:“对啊!难不成只准你设计我,不准我设计你吗?天下岂有这种事?!而且今天一天你一直鬼鬼祟祟地跟着我,你以为我是笨蛋不知道吗?哼,我早就知道你这个人不怀好意,我一溜出客栈,你后脚就跟来了,对不对?”
慕容清风吃惊地看着她,自己的武功修为着实不差,可竟然跟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还会被察觉,难道他久居天龙堡松懈太久了吗?所苦修的武学不进反退。
无暇细想,慕容清风反捉住韦莲儿的手,扣得更紧。
韦莲儿痛得大叫:“喂,你干什么?痛死我了。”
慕容清风径自按住她的脉象,她的脉象平稳,丝毫不像学武之人,但是这也可能是假装的。
慕容清风心念一转,另一手随即高高举起,掌里聚集十成的功力,突地往韦莲儿头部劈下,在这生死交关之际,在场三人都可以听到他的手掌划开空气的呼啸之声。
婉婉呆怔地看着慕容清风,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要韦莲儿的命?不是说她是要用来引出齐天霸的饵吗?
这一掌来得狠厉又迅速,韦莲儿若不快速闪避,绝对会被劈成两半;但是她好似浑然未觉地抬起头,瞪着慕容清风往下急击的手,怒道:“混蛋,你还想打我?我跟你拼了!”
韦莲儿气极地举起脚,没有章法地朝慕容清风肚子踢去。这个举动就像一个幼儿的反击方式,慕容清风再也搞不清楚她究竟会不会武功。手势连忙一转,劈在韦莲儿坐着的床板旁,床板砸碎了一大半。
韦莲儿吃惊地看着那个大洞,骇得脸色青白,哇声大叫:“妈啊!这是什么邪法,这么厉害?要是打在我身上还得了,我不就破了一个大洞了。”
慕容清风听着这完全不识武功的人才会说的话,困惑地拉近韦莲儿,沉声问:“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韦莲儿听得莫名其妙,她懂的字少,成语更是识不了几句,她一头雾水地道:“你有病啊!我是人,又不是神,也不是什么‘剩’的,你这么凶巴巴地问我,我怎么知道你在问什么?”
听着门外人声越来越近,婉婉着急道:“主人,再不走,被人闯了进来,真要以为我们是贼,恐怕会惹出许多麻烦。”
慕容清风也知道情况紧急,但是韦莲儿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他无法放弃不理会。一急,手上一使劲就把她甩在地上,摔得韦莲儿痛得迭声咒骂:“你这个混蛋,竟然摔我?”
“主人,再不快走,我们就要惹上麻烦了。”婉婉唤得更急切,门前已经传来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