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少瑄的名字,忍一向孤僻的面容有些抽动,情不自禁的开口毛遂自荐,“请让我去保护秀,我一定会不辱这个使命。”
他一口就回绝,还带着极度冰冷的口气道:“不必了,若是我派自己的手下大将去保护我最亲的亲人,这代表什么意思,那些内心有鬼的人难道看不出来吗?忍,不要因为太关心少瑄而失去了分寸,那只会为她带来生命的危险。照你平常的态度去保护她就好了,不要想太多。”
忍再度敬佩的望向杜少华,他是自己最崇敬的人,他深远的谋虑、博深的见解,都是黑道难得一见的英才,当然若是只有这两样,仍不能在黑道里大展拳脚,最主要的是他还有该狠辣时就会狠辣的手段,绝不留情的让人猛打寒颤,就因为他是如此的出色,所以让他年纪轻轻的就成为黑道上有名的帮主之一。
有许多人认为‘修罗’只是旁人对他名过其实的夸赞之辞,但是只有跟他交锋过的黑帮老大,才都明白‘修罗’是他性格的一部分,既冷酷、嗜血又残忍,尤其是在对待他的敌人时”修罗’的性格更是表露无遗,但是在对待忠心的部下及亲属时,他的‘修罗’性格反而是让他们得到幸福、安宁的保证。
“你觉得你刚进来时,我满身是血躺卧在地的演技如何?”杜少华朝忍问道。
“快讲出实话。”
忍没有办法忘掉一进别墅时,看到杜少华躺卧在血泊里那幕景像的惊吓,在那一刻好像他心中巨人般的杜少华竟然完全毁减似的,不禁让他的心战栗起来,而无法相信有人可以擎倒杜少华,就像他坚信自己的命只会为杜少华及杜少瑄舍弃一样的道理。
“我以为帮主遭遇到不测,我一瞬间竟有心灵崩溃的感受。”
杜少华眼睛眯了起来,似乎在考虑什么,连说出来的话都慢了半拍,“这么说来,我的演技应该是好到没话说才对,连你这么镇定的人都被惊吓到了,那对那两个混混而言,骗过他们应该也是简单的一件事。”
忍点了个头,没有回话。
杜少华按按额头,似乎正在思考一件大事,后来终于下了决定的说:“将我秘密的送到医院去,找来的医生、护士一定要是可以信任的帮内人,然后放话出去,说我身受重伤,需要调养一段时日,而我的记忆全失,完全忘记攻击我的人是谁。”
忍不明白为什么他要作这种决定,脸上露出大惑不解的神色。
“我沉寂的这一段时日,林伯跟他那一帮合伙人必定会露出狐狸尾巴,就算不会,我也要他们露出狐狸尾巴,况且失去记忆的人,不复往日‘修罗’的威名,而成为一个惨不忍睹的平庸之辈,这样应该会引得他们更快动手吧?”
“是,我了解了,帮主。”忍喜出望外的回道,没想到,他思虑竟然能够细到这样的程度,随时在利用时机,准备扳倒他的敌人。
对提出简略解释的杜少华,忍依然是钦佩的望向他。
杜少华放松的笑着问起他妹妹的事,“对了,我一直没有问你,最近少瑄怎么样?我太久没有回家,我很怕林伯会把注意力转到她那里,所以故意对她冷漠,好让林伯认为她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毕竟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林伯应该不会把焦点对准她才对。”
“秀很好,只是有点寂寞。”忍难得的笑了,他知道杜少华很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绝对不容许任何事发生在他妹妹的身上,也是因为这样,他对杜少华的敬佩之心从来没有稍减过,因为他知道杜少华是个有人性的人,不像黑道上一些无耻的人,为了身份、地位,连老婆,儿女都可以出卖。
看到忍的笑容,杜少华反而叹了一口气,知道忍在少瑄的手里可能吃了不少苦,又加上他是个吃了苦也不会说的人,不管因此少瑄对他提出再刁难、再无理的条件,他都一定会冒死去做。
至少自己就看过一次,在十二月的大冷天来,少瑄竟叫忍跳下池塘,去找一条她丢掉的项棘,而忍真的就在冰冷的池水里泡了三、四个钟头在找那条项辣,找到后,还全身颤抖的用双手奉上给她,当场看到这一幕,他就怒火冲天的训了少瑄一顿,虽然他觉得忍没有必要为少瑄做到这样的程度,但是忍似乎也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伺候她。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还有什么话说?他防得了少瑄一时的小性子,难道就防得了忍对她的百依百顺吗?
“她还有没有再对你使一些莫名其妙的小性子。”杜少华无奈的问道,虽然他早知道忍会回答什么样的答案。
“没有,秀对我很好。”忍的回话仍是恭敬无比,似乎少瑄在他心里,就是女神一般的存在。
“说实在的,你是看她长大的,也是陪她长大的,若是她真的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不必理会她,也不需要顾及我的面子,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秀对我很好。”简短的话语,流露出他一向耿直的性情。
光是听到这一句“秀对我很好”,杜少华就无话可说,他知道忍跟少瑄的关系,还会一直以这种方式持续下去,除非是他从中插手。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出,“你想不想要少瑄?忍。”
忍脸色有些微变,“这一件事我恕难从命。”
“如果你喜欢少瑄的话,我可以把她给你,你喜欢吗?”
忍垂低头,连呼吸声都在寂静中作响,“我可以为帮主及秀舍弃生命,但就只有这一件事我恕难从命。”
这个满脑袋都是硬石头的忍,让杜少华真的忍不住有些生气了,他单刀直入的问:“你少给我说废话,我只问你一句,你喜欢少瑄吗?”
“帮主息怒,我会为帮主及秀舍弃生命,但是这一件事忍实在恕难从命。”
“反正你永远只会反反覆覆说这几句话而已,问你也是白问了。”杜少华转身,走向酒柜,倒了一杯酒递给他。
忍顺从的接下那杯酒。
“每个礼拜抽一、二天,中、北部的来回去服侍少瑄不累吗?忍。”
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忍将杯子恭敬的放回桌面,“能服侍秀是我的荣幸。”
反正他那谨慎又老实的个性就算是累,硬木头的忍也不会说出口的,杜少华又叹了口氟,说出他心中的疑问,“搞不懂你们之间在玩什么把戏?上次十二月的大冷天里,你跳进冰冷的池塘里帮她找项链,少瑄被我怒气冲冲的凶了一顿,不准你再去服侍她,她就给我作怪好几天不吃饭,说什么一流厨艺煮的东西不合她的胃口,哪知你一去,煮的东西连我都吃不下去,她却病瘦着脸,一边批评、一边吃得津津有昧,现在我是真的要把少瑄给你,而你却又躲避惟恐不及,真不晓得你们两个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忍没有回嘴,只是静静听着。
看他这副表情连变部没变的样了,杜少华不禁无奈的挥挥于,“算了,我不再提这一件事了,只要你们之间彼此开心就行了。”
倒了一坏酒,走到沙发坐着,杜少华只看着杯中的酒,却没有人口,忽然间唇角轻轻的往上一动泛起一抹微笑,连眼神都变得柔和了。
忍没有看过这样表情的杜少华,他一般只是嘴巴在笑,而眼睛却仍能感觉得到他从不放松的严厉,但是他刚才看酒时,竟然会有这么柔和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