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见昊钰麟接了香囊后却是一脸困惑不解,慕容芸英又道:
“其实宜弟和你皇兄很像,二人都是自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成为人上之人,同时也注定了他们的孤独。他们表面一冷一热,骨子里却是相同的。你皇兄身为万乘之尊,本质上却是个极任性之人,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容得他的性子、不惧他强大的气势、即使被割伤亦敢靠近他的身边、还要懂得如何宠他的人,而我很不幸的就成了这个要与他相们终生的人——”
呵呵,她不会错认的,昊家男人动情时的眼神!也许有了他,那邪魔也不足为惧了!没准还可以好好利用这次机会,一箭双雕,除了宜弟心底那个梦魇,重新敞开他的心门——
“好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去与宜弟商量,今日便不多留了,就此告辞。还请钰麟弟弟别忘了我刚刚那番肺腑之言。”
接下来,就是要去游说她那耳根子比铜墙铁壁还硬的弟弟了,大概又要费上一番脑筋口舌才能成功——
离开了锁云楼,慕容芸英一路思量着,从怀中换出一颗润喉丸含进嘴里。
◇ ◇ ◇
几日之后
一早,昊钰麟起了身,两名婢女已经等候在门外了。待他出声唤人入内,随即奉上手中精工细制的一袭绘了灵兽的纯白短襟猎装,说是‘南海青龙’吩咐替他准备的。
“出游?”
“是,主上邀请王爷一同出游。”
“哦……”莫非他还没有睡醒,尚在睡梦之中?昊钰麟暗中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真疼!宜卿竟真的‘邀请’他了!
用过早膳,神清气爽地跟着婢女们下楼,穿过一条石子小路,过了两条回廊,三座拱桥,来到一处宽广的空场,终于在白天看清眼前楼宇的庐山真面目——
青石地,琉璃瓦,雕栏玉砌,流云飞銮,好一座巍然屹立的阙龙阁!
阁前侍从牵了两匹通体雪白的高头骏马,其中一匹四蹄染青的正惬意地让背上的主人捋着棕毛。
“王爷到了。”一名婢女走到慕容宜卿马前盈盈躬身。
“知道了。”
仍是一身绘龙青衣的慕容宜卿点了下头,婢女立刻会意地拉了昊钰麟身旁的姐妹一起退下,由侍从把马牵扯到他手中。
“其他人也退下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待昊钰麟上了马,慕容宜卿遣退了身边的随侍,两人策马,穿过层层敞开的大门,一路小跑地出了青龙宫,宫外林中不久便回响起了抑扬顿挫的嘹亮歌声——
“萍叶软,杏花明,画船里,双浴鸳鸯出绿汀,棹歌声,春水无风无浪,春天半雨半晴,红粉相随南浦晚,几含情——”
“你的心情似乎非常愉悦。”眉目勾魂,举止挑逗,人前尚能装出几分王爷的修养,人后马上没了正形,怎么瞧都觉得是采花贼转世,登徒子投了帝王家!
“何止是愉悦,我今天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喜从天降!”昊钰麟乐上了眉梢地冲慕容宜卿眨了眨兴奋得恢复了圆亮的桃花眼,忽然向后仰去,几乎是半躺在马背上,随手从路边低矮的灌木林中折下一枝野花送上。
“你不问我为何突然邀你出游?”慕容宜卿接过花枝,摘下开得最艳最旺的一朵双指一弹,花儿恰恰别进了昊钰麟的发髻。
“原因于我并不重要,只要你愿意让我相伴就好——”昊钰麟摸了摸头上的鲜花,朗朗一笑,继续依然自得地唱他的小曲。
天近晌午,二人走到了密林深处,千年古木盘根错节,遮天蔽日,挡住了正毒辣的日头。慕容宜卿毫无预警地伸手捂住昊钰麟出了门就始终没闲下来的嘴——
“闭嘴——”
“唔,嗯嗯。”昊钰麟连忙点头表示明白了,却仍没忘记张嘴揩油。
“饱明思淫欲,小心乐极生悲!”
慕容宜卿手指箭出,话音落后,一对只顾在树上谈情说爱的笨鸟儿‘扑通’地掉在了马前。掌心被舌头舔过的触感略微影响了他的准头,本应两箭同时穿心而过,现在却只有一箭中的,另一箭射中了公鸟的肚皮。
“好恩爱的鸟儿,连盘中餐都要一起做,吃了你们还真有些惭愧!不过宜卿箭术高明,让我佩服之至!”昊钰麟跳下马,拾起两只鸟儿提到眼前——双箭齐发,皆中要害,以后要小心行事,千万不可以真惹恼了宜卿!
“前面不远有一处清泉,去那里休息一下,顺便就地烤了这两只笨鸟儿下酒。”
慕容宜卿也下了马,走在前面带路,引着昊钰麟来到泉边。两人随意拾了些柴,取出火石,生起篝火,将猎物拔毛破肚,整理干净,腹内用酒去了腥气,外皮滚过油,裹了蜂蜜和盐巴,架在火上翻烤。
“宜卿,看你的手法如此炉火纯青,该不会是时常来此猎上几只一饱口福吧?”昊钰麟躺在地上,吸进一口浓郁的香气,眼巴巴地等着肉熟下肚的时刻快些来临。
“上次吃是十年以前了的事。”慕容宜卿答道,语气听起来似是遗憾又似无奈。
“那么久?莫非这种鸟儿十分难猎?看来我今日是碰得好运了!”昊钰麟一骨碌坐起来,好奇地问。
“这鸟儿叫作绿锦雉,被青龙鸟上的人奉为吉祥之鸟。据说可以带来福气好运,我偷偷将它猎来烤着吃了,被父亲得知后教训了一顿,一整天不准吃饭。”慕容宜卿翻动着火上的烤肉,仿佛在讲述什么与己无关的事情,语气比谈论天气还平淡。
“宜卿,为什么为我再次破戒,我算是个特别之人吗?”昊钰麟蹭到慕容宜卿身边,硬是把一张脸凑到人家面前,双眼弯成了两弯月牙。
“可以这么解释——吃了绿锦雉可以一满口腹之欲,而吃了你没准可以长生不老——没忘记本座曾说过的话吧?”慕容宜卿边说边露出两颗白森森的尖利虎牙,冲着昊钰麟‘狞笑’。
“呵呵……当真如此我也不在乎做个风流鬼被你吞吃入腹……”
昊钰麟轻笑两声,猛地扑倒慕容宜卿,为免他手中又飞出一堆杀人凶器,暗中凝起真气灌于掌心,将他的双腕定在身侧,唇印上那柔软冰冷的所在,大胆地辗转吸吮,放浪地勾挑轻触他带着酒香的舌。
不知过了多久,紧密相贴的四唇总算略微分了开来,两人喘息着坐起来,昊钰麟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只喷香的烤鸟腿已经寒住了他的嘴——
“已经烤熟了,我可不想这吉祥之鸟死得太冤。”
“哇,好烫!我的舌头!”昊钰麟惨叫一声,几步跑到泉边,掬起清凉的泉水为险些被烫焦的舌头降温。才偷了香就遭报应,不愧是‘笑面阎罗’,出手好狠!那鸡皮表面可都是滚油啊!呜呜呜呜……
“本座亲手做的烤肉,味道如何?”慕容宜卿嚼着肥而不腻的鸟翅膀,有意问眼泪汪汪不时吐着舌头的昊钰麟。
“外焦里嫩,齿颊留香,堪称人间美味!”虽然舌头被烫麻了一半儿,不过这绿锦雉也确实好吃,混了酒味和蜜味,稣甜适口,又不破坏天然的肉香,让他忍着火辣辣的疼痛也想一口接一口地往下啃!
“如果你喜欢,日后你的肉下了锅,本座也可以如法炮制。”
慕容宜卿解决掉手里的鸟大腿,把吃剩的骨头和刚才拔下的羽毛全丢进火里,彻底毁尸灭迹,之后转头向一手撑着脑袋,侧卧在地上正盯着他若有所思的昊钰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