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家里的独生女,除了要接下父亲的事业外,传宗接代的责任也免不了,本来父亲又催她嫁给当地另一个土地大王的儿子,好让产业更加壮大,也可以善尽传递香火的责任,但她坚持不要,在父亲追问之下才说出已经不孕,父亲虽然生气,脑筋却马上动到信伦身上,要她来把信伦接回去。
「我记得妳爸爸一向都很讨厌我,妳确定他会要信伦?」他可没忘记当年她爸爸是怎么样羞辱他的。
黎怡璇痛苦地点头。「接信伦回去就是他的意思。」
「伯父真是老当益壮、头脑清晰啊!承蒙他抬爱,还记得有信伦这个外孙。」他的态度并没有因为黎怡璇已经生病而软化。
「正新,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信伦是我唯一的希望,你现在这么有成就,要再找个对象并不难,所以……」她其实已经猜出乔臻和他的关系了。
「不可能!」不用等她说完,他就断然拒绝。「如果是三年前,我绝对会很乐意把信伦的监护权让给妳,但三年后的今天,一切都不可能了。就算妳没生病也一样,我不可能把信伦交给妳。」她会生病也是因为自己咎由自取,凭什么就可以来要信伦!
「正新~~」黎怡璇软着语气。
「妳走吧,而且不要再来,这里不欢迎妳。我和信伦过得很好,不希望妳来打扰我们,三年前妳选择离开,三年后就没资格再回来。」他转过身面向窗户,刻意背对她,不打算和她继续交谈。
「正……小姐~~」黎怡璇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乔臻。
乔臻也赞成俞正新的想法,所以只能耸耸肩,这件事她爱莫能助。
看到俞正新始终不愿回头,她知道他的态度坚决,不容易改变,所以开口对黎怡璇道:「我送妳出去吧!」
「我……」黎怡璇还想做最后的努力,但看着俞正新动也不动的背影,再多说也没用,所以她拿着包包起身。
乔臻则跟在她后头送她出门。
第七章
本来俞正新答应明天要带乔臻和信伦到香港海洋公园玩的,但是临时要陪当事人出国一趟,因此取消香港行,虽然可以另外安排时间再去,但是信伦失望的样子还是让人看了心疼。
不只信伦失望,乔臻也不好过;她没出过国,所以很期待这次去香港,哪知会临时喊卡,害她今天无法专心上班。
既然已经无心上班,所以她下午干脆请假,而且为了补偿信伦,她忍痛买下一只对她来说昂贵到不行的百兽王战士,以弥补明天不能去香港的遗憾。
她拿着精心挑选的百兽王战士来到信伦就读的幼稚园,打算接他回去,顺便给他一个惊喜。
「王老师妳好,我来接信伦回去。」当初由她帮信伦找到这问学校,而且偶尔保母不方便时,也是由她接送信伦,所以和老师已经熟识。
「信伦?」王老师的语气充满错愕。
「是啊!今天保母有事,所以我来接他。」乔臻简单解释。
「可是他已经回家了啊!」
「嗯?保母接走啦?」真是的,明明说好她会来接的,怎么又自己跑来了呢?
「不是喔,是俞太太来接走的。」王老师纠正她。
「哪个俞太太?」乔臻带着玩笑的口吻,想知道是哪个女人这样明目张胆的自称俞太太。
王老师一脸错愕。「就是信伦的妈妈啊!」
虽然是乔臻来帮信伦办理入学的,可是她知道乔臻只是受俞正新委托来代办入学手续而已,并不是信伦的妈妈。
「什么?!」乔臻收起玩笑的表情,将圆圆的眼睛瞠得更大、更圆。
「他妈妈刚刚来接走他。」
「妳确定是信伦的妈妈?妳有确认过她的身分吗?有和他爸爸确认吗?他爸爸有同意让她带走信伦吗?」乔臻开始着急了,因为信伦竟然被「别人」接走。
「这……」王老师被问得说不出话来。「我们曾经打电话到俞先生的事务所去,事务所的人说俞先生出国了,所以我们想可能因为这样,所以改由妈妈来接信伦下课,而且信伦也愿意让她拥抱,所以……」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大意?随便就让人将学生带走,万一出事情怎么办?」现在她知道至少乔治亚的安全把关比其他学校好太多了。
「怎么会随便呢?她是信伦的妈妈啊!」王老师似乎还搞不清楚状况。
「是啊,一个已经三年没出现的妈妈。」她冷冷地道。
「嗄?!」王老师惊讶地张大嘴,下巴几乎脱臼。
「他们三年前就离婚了,监护权归俞先生。」
王老师脸色越来越苍白。
「这样妳还认为没关系吗?」乔臻拿出手机打电话。
王老师对她投以求助的眼神。「那现在怎么办?」
「就像妳说的,他爸爸出国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乔臻咬着下唇苦思,毕竟她不是信伦的什么人,要如何找黎怡璇要人?
「还是我们报警?」如果信伦发生什么事的话,幼稚园肯定脱离不了关系。
「先不要,我看……等我先联络上信伦的爸爸再说。」还是由俞正新决定要怎么做比较妥当。
「可是……」
「我们随时保持联络。」
乔臻匆匆离开幼稚园,先回去打电话通知正新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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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臻拿着那天黎怡璇离开时偷塞给她的纸条,循着上头的住址找到黎家。
原本黎怡璇给她地址和联络电话,是要她帮忙劝俞正新放弃监护权,然后随时可联络她用的,现在倒是真的派上用场。
由抄她没联络上俞正新,也不敢先打电话给黎怡璇,怕她会起了戒心而把信伦藏起来,可是又担心信伦,所以等不及俞正新主动联络,更顾不得自己身分不对,就先跑来黎家要人了。
黎家的管家开门让她进去。
对于能够如此顺利进来她感到意外,原本她还以为自己会被挡在外面。
黎怡璇和黎万福早已等在客厅,看来是早就料到他们会来,只是来的是她不是俞正新。
「妳是……」黎万福试着瞠大如绿豆般的小眼睛。
「洪乔臻,是信伦学校的助理老师。」她撒了小谎。
「助理老师?!妳来干么?」黎万福原本沙哑的声音,因为扬高语调而显得像要被送上屠宰场的猪叫声一般难听。
「带信伦回去。」她说得坚定:心底却没把握。
「哼,凭妳一个小小的助理老师就想来带信伦回去?!俞正新这家伙就这么瞧不起我?」黎万福极度不爽,就算今日俞正新已经是赫赫有名的红牌律师,财产仍及不上他黎万福的百分之一。
「俞先生他出国去了,他委托我照顾信伦,如果你们要带信伦回来『玩』的话,至少要先经过俞先生的同意,像你们这样擅自将他带走,造成我很大的困扰,所以请你们不要为难我。」
能少一事就少一事,所以她不想让他们知道她和俞正新的关系。
「别装了!妳现在和正新在一起吧?那天我去找他时,你们眉来眼去的,白痴都看得出来你们在一起。」有爸爸在,黎怡璇说话也跟着大声起来。
「这不是重点吧?」
「原来是那家伙的姘头啊!妳胆子很大喔,敢这样一个人就来我家。」黎万福瞇着眼道。
即使双脚从进门那一刻起,就像刚出生的长颈鹿学站般地抖个不停,但乔臻尽量让声音听起来镇定些。「正新将信伦托给我,我就要负起责任,你们想要带回信伦,我不能有意见,但是,请你们经过正新的同意后再带走。你们这次这样强行将信伦带走,我不知道正新回来后会不会告你们?现在,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