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一台电脑当生日礼物,我们明天去买。」他像小霸王一样的索取礼物。
「小土匪客气些,你的生日刚过少打劫,我最近很穷。」应该说他常常闹穷,可是又有骨气地不拿家里一分钱。
因为家里的人不赞成他目前吃不饱、饿不死的工作,逼著他要改行。
「小叔,你怎么老是很穷,要不要爹地借你钱?」好可怜哦!这件衣服他上次来的时候就穿过,破洞的地方还在。
滕尔南一脸窝心的拍拍小侄子的头,「我看你先同情自己吧!你爹地快停好车了。」
「什么,你们一起回来?!」不好,他的乖乖还没收。
小小的影子像一道飞箭般急忙地跑向前,一把抓起蛇头往口袋里塞,手法显得十分熟练,哭得花容失色的邬小姐这才明白被个小鬼捉弄了。
她很不甘心平白受惊,一瞧见轩昂的身影进来,连忙起身告状。
「滕先生你要为我作主,小少爷真的太顽劣了,你必须严厉的惩罚他。」
「他又做了什么?」冷峻的眼神一睨,心虚的小男孩向小叔靠去。
「他根本就是个小魔鬼,先是在牛奶里放蚂蚁要我去解救它们,然後把蜘蛛放在毛巾上……刚刚又拿蛇吓我……」她滔滔不绝的说著滕问云三天来的顽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故作娇柔。
滕尔东语气一沉的打断她的抱怨,「你可以先把手上的东西放下。」
「我手上哪有东西……」往下一瞄,她尴尬地将苍蝇拍放下。「呃,我打蛇、打蛇啦!」
「用苍蝇拍打蛇?」滕尔南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尔南——」
「我什么都没说,我打喷嚏而已。」他只是没法理解那支小小的苍蝇拍能有多大的作用。
打蛇?不被蛇反咬一口才怪。
「问云,你跟我进来。」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滕问云明显的瑟缩了一下。
「爹地,我……」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辩解,母鸡一般的邬小姐得意扬扬的抢话。
「滕先生,不是我带不好小少爷,是他实在太难管教了,要不是一向认为爱的教育才能感化劣童,我早就出手教训他了。」这小鬼欠揍。
膝问云不齿的一觑,心里想著:说大话的巫婆。
「我儿子不是劣童。」没人可以说儿子的不是,虽然他的确顽劣得难以管束。
邬小姐脸色一讪,自知说错话了,试图改成委婉一些,「我是指他太调皮了,无法无天使人生气。」
「你说完了?」
「呃,我……说完了。」一看他严厉的神情,就算她有再多的埋怨也不敢急於一时全部宣泄。
「很好,我会把支票寄给你。」意思是她可以走了。
但是听不出他语意的邬小姐不解地一问:「现在发薪水是不是早了些?」
她一说完,一旁的滕尔南已然放声大笑,「你被解雇了还弄不清楚。」
「什么?!」她有没有听错?「滕先生,你不能开除我,我没做错……」
背向她的冷漠男子提步朝二楼的书房走去,没有任何转还的余地,她的错是未善尽职责,让他的儿子变本加厉的戏弄她。
她——不及格。
第二章
「什么,後母联谊俱乐部?!」打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也没听过这种事。
周慷文捂住双耳,「小声点,你想把飞机震垮好下海喂鲨鱼呀!」也不想想自己分贝有多高,音波功震耳欲聋。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过往神明别理会她的胡言乱语,她疯了。」而且疯得无可救药。
「拜托,我都二十五岁了,你要我返老还童二十年吗?」有这么超龄的儿童吗?
巧莉没好气的一瞅,「你都知道自己高龄二十五岁,就别说些童言童语,我怕把牙笑掉了。」
「那是你假牙没装好该换个牙医了,少去奢望人家的老公。」她少说了一个字,老公公。
那位老牙医今年七十有三,退而不休地开起个人诊所为老病人看牙。
「周慷文,你在胡说些什么!」真给她气死,开口没一句正经话。
「哪有,我等著你请我喝下午茶。」再一个小时飞机会在中正机场降落。
两个偷空聊天的空姐挤在窄窄的厨房,提高警觉以防座舱长的「临检」,她们已经被抓过好几次了,可是仍不怕死的开小差。
站太久会种出萝卜,所以她们只要一有机会休息,就赶紧释放自己的小腿,管他被申诫几次扣薪水,漂亮最重要。
「你好意思要我请客,小富婆的你打算吸穷人的血吗?」她的薪水是用来付房租、买化妆品的。
「小姐,你太小气了吧!一杯珍珠奶茶吸得了你多少血。」五十元有找。
「早说嘛!我以为你要到晶华丢人现眼呢!」巧莉取笑的松了一口气。
想起上次聚餐的事就叫人难堪,明明是要到五星级饭店用餐,可周慷文她大小姐居然穿了一件破洞的牛仔裤来,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她们那桌送。
虽然没听见别人议论的内容,但是光看窃笑的表情,就不难猜测到人家说了什么,害她羞愧得只想走人。
「吃一顿饭干么要盛装出席,我肯赴宴老耿就该偷笑了。」至少她服装整齐,没趿双布鞋。
老耿是航空公司的董事之一。
巧莉有些嫉妒的一瞪,「为什么你的运气就是比我好,人家瞧上你而不是瞧上我?」
「好个……呃,春秋大蒜,他又不符合我的标准。」她本来要说好个屁,但是一身空姐制服,让她自动自发地收回不雅字眼。
尊重制服嘛!不能破坏空服员给人的印象,一旦在飞机上就是以诚待人、微笑服务的高级女佣。
「你别发神经了好不好,耿董的条件还叫不好?稳重、年轻、多金,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未婚,你到底懂不懂把握?」要换了是她,早生了好几个小孩,哪会放过他。
周慷文揉揉发酸的小腿道:「他没小孩呀!」
「你、你这个疯子,没小孩才好呀!白痴才替别人养孩子。」
人家没结婚当然没小孩……噢!不会是她的烂想法在作祟吧!
「你没听过白雪公主的故事吗?」眨了眨眼,她表现出小女孩的天真神色。
「小姐,人人都想当白雪公主,而不是後母皇后,真想不通你的脑子到底装了什么?」叫人匪夷所思。
「没办法,我太崇拜她了,你不觉得她很有个性吗?完全服膺了蛇蝎美人的形象,美得阴险、美得残忍。」越说她脸上的光彩越明耀。
故事中她最欣赏的一段,是後母皇后浸泡毒苹果,要如何的聪明才智才能做出一半有毒、一半没毒的苹果呢?而且更厉害的是自己不会吃到。
像白雪公主就可怜了,光有容貌没有智慧,除了长了一张世界上最美的脸以外一无可取,简直和智障没两样,进了小矮人的家就乱动人家的东西,根本没有公主应有的修养。
尤其是爱吃得要命,一颗苹果就忘了毒梳子的教训,最後还噎死了,真是最佳草包美人的代表。
更夸张的是王子,他一定是虚有其表的色鬼,一瞧见白雪公主的美丽就想带她回宫,丝毫不在乎她是否表里如一的美丽。
所以呢,她要当天下第一聪明的美丽後母,想尽办法收服蠢得要命的白雪公主,让她日日夜夜的拖地、打扫、洗衣服,看她还能不能美丽得起来。
没有公主会有一双粗糙生茧的手,再把她弄得蓬头垢面,养成痴肥相,不相信王子看了还会一眼就爱上,只怕逃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