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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母亲没有怀念,有的是逐渐淡去的记忆。

  「哈!哈!哈!我看你一直在发抖还不承认,少ㄍ—ㄥ了啦!」顶多让她笑三天而已。

  他倔强的抿起嘴,「我说没有就没有,你少三八兮兮好不好。」

  「你说我三八?!」还没当後母她已经很有後母架式。「你怎么看浮尸不像看穿比基尼的美女一样快把眼睛看凸了,瞄了一眼就吐了一地。」



  「我……我吃坏肚子不成呀!谁像你有一个垃圾肚,什么东西装下去都能消化。」他是欣赏风景又不是小色狼。

  「讲话客气点,小鬼,我这叫铁胃,你用不著羡慕我。」她得意扬扬的大笑。

  静静瞧著两人斗嘴的滕尔东会心一笑。

  「谁会羡慕一肚子垃圾的人,你早晚会吃成大胖子。」他比著肚子划一个大圈,做出气喘吁吁的迟钝样。

  死小鬼敢咒她。「我偏要气死你,本小姐天生丽质难自弃,怎么吃都吃不胖。」

  「骗人,哪有人吃不胖的,我被你喂了一个星期的垃圾食物都胖了三公斤耶!」害他小脸肉肉的。



  「因为光是打小孩,整天想著要如何整得你死去活来就胖不了。」她朝他挥动著拳头。

  「哇!爹地你看她终於露出坏女人真面目,你一定要保护我免遭她的毒手。」滕问云躲到父亲身後继续示威。

  「滕尔东你走开,我今天绝对要打到你儿子,否则我跟你姓。」敢向她挑衅,真是不知死活。

  跟我姓?他嘴角一扬的大笑,「听起来真不错,你的建议深得我心。」

  所以他只好做一次「坏人」,保护儿子咯!

  「不许笑,你笑起来真阴险,我说了什么让你开心的建议吗?」可恶!父子俩成一阵线反抗她呀!

  她是美丽坏女人,可不是肥嘟嘟的神仙教母,逆她者天理不容。

  「你不过说要跟我姓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一件小事罢了。

  原来她的嘴巴这么老实呀!一开口就懂得耍心机。「喂!警告你别老占我便宜,小心我告你性骚扰。」

  他拉过她对著她唇上一印。「这才叫性骚扰,你又搞错了。」

  「你……你乘人之危,我要讨回来。」踮起脚尖,她两手往他颈项一圈的吻上他。

  她什么东西都吃就是不吃亏。

  结果讨来讨去讨得吻缠舌绵,浑然忘我,根本忘了到底是谁主动谁被动,两个不知节制的人热烈拥吻,火热得叫太阳含羞。

  顶著三十四度的高温仍然忘情的不能自己,无视体热引起的化学变化,只想将对方揉化成水,然後融入身体内。

  直到一道水柱朝两人一冲——

  「滕问云,我要宰了你!」她的头发好不容易才晒乾了。

  「你……君子动口,小人动手,我是在帮你冷静。」他脸上一讪地退了几步。

  「你看我像君子吗?我现在是想杀人的小人。」周慷文一脸狰狞地张牙舞爪。

  没风度的坏女人。「救命,爹地,疯女人要抓狂了,你赶快救救我……」

  「别跑,小鬼,我要把你放进油锅炸,又香又嫩的小鬼肉。」她抹抹嘴像是流口水的追著他。

  两人一前一後的绕著滕尔东转,女人的狂笑声,小男孩尖叫的嬉闹声,沉著浑厚的男子笑声,好一幅和乐的天伦图。

  这一幕看在久候不得人入门的文嘉丽眼中十分刺目,没想到奔出来迎接的开心竟得到如此回报。

  她从来没看过他笑得这么开心,像是身上每一根神经都在发笑,没有一丝烦恼地尽情享受人生的美好,可他怎么能允许另一个女人让他发笑?

  随後而出的滕尔西则错愕地差点撞上柱子,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开怀大笑的男子是她大哥,傻楞楞的张大嘴不知作何反应。

  但是,当乱扬乱喷的水管也淋了她一身湿时,那习惯予取予求的娇贵性子当下发作了。

  「大哥,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

  室外的温度实在太高了,站在那说话只会把自己搞到中暑。收起笑脸的滕尔东换上一张严谨脸孔带头走入屋里。

  身後紧跟的是怕晒黑的滕尔西,以及神色阴晴不定的文嘉丽,她若有所思的回望著身材高佻、容貌姣好的「保母」,脑子里转著外人所不知的思绪。

  这女人凭什么窃取她的幸福,她等了十年还不够明白表达出她的决心吗?为什么还要来考验她?

  这是属於她的幸福、她的男人,甚至是她的儿子,一个小小的保母不能介入,他的笑语和热情该是属於她,谁也不能抢夺。

  阴沉的一瞥让周慷文莫名的打了一阵寒颤,明明是大热天为什么觉得寒意迫人,难不成她中暑了?!

  不去理会无缘无故的突来感受,还不想进屋子的她脱下鞋子赤足走到水龙头旁,扭转开关清洗脚上的沙子,浮尸的出现让大家没心情顾及其他,再加上警方的管制及驱散也让他们没空清理自己,只好带了海里的沙回来。

  忽然,她感觉到身後有物体在移动,回头一看,「哇!小鬼,你躲在我後面想吓人呀!」老掉牙的把戏,他的功力退步了。

  「才不是呢!我是想来洗手。」一说完,他嘟著嘴和她抢起水龙头。

  「喂!膝问云,你在发什么神经?」他很不对劲呐!该不会和她一样中暑了吧?!

  滕问云像是被她吓到的往後一跳。「你干么突然叫我的名字,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胆小鬼,叫你名字有什么不对?你妈没生胆给你呀!」她没啥顾忌地戳了他额头一下。

  「我没问,等你死了以後再去问她。」他一副落落寡欢的模样。

  本来要发火的周慷文一瞧见他没精神的样子,欲推他肩的手改为揽肩,和他并肩坐在水龙头旁的矮堤上。

  「天塌下来有你爹地扛著,你在给我伤什么春秋大事?」小孩子的责任就是玩,以及让自己快乐。

  他的表情非常的沉重。「你能不能说一句像大人的话,跟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像个小孩。」

  她神情扭曲地似要狠狠揍他一顿。「先生,你只有十岁,基本上你就是个小孩。」

  「可是你比我更像小孩,我的心智比你成熟。」他少年老成的道。

  「请问你哪里成熟了?我眼拙看不出来。」她轻蔑地瞄瞄他尚未发育的儿童体型。

  被一个身高不到她肩头的小鬼说她像个小孩子是极大的侮辱,她从脚到大脑哪一处不像女人,不然他那个死板板的老爸怎会动不动的抱著她又亲又吻。

  没有审美眼光的小鬼不列入评估范围内,他的话不能算话,仅能归纳为童话篇。

  「脑啦!」他比比自己的脑壳。「花痴的你当然看不出来。」

  「你……」忍耐、忍耐,为了她的後母计画不能让他太好死。「有什么花枝、章鱼地给我吐出来,少装一副死人样。」

  「花枝、章鱼?」

  「笨呀!你不是有长脑,不会自己想呀!」哈!想扳倒她还早呢!

  他是天外天,她是天外天的另一片天,罩得他无所遁形。

  「懒得理你。」他难得不和她计较,踢著石子默默无语,让人觉得纳闷。

  咦?他真的搭错了神经。「喂!小鬼,你理理我嘛!不然我会很无聊耶。」

  「谁管你。」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地上乱画。

  「哎呀!别这样啦!我告诉你花枝、章鱼的意思。」不就是吐苦水嘛!

  墨汁是黑的,花枝、章鱼吐出如墨的黑液像是很苦的样子,自然令人联想到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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