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懂了。
「要是你表现得出像个男人,就算思思巴着我家的柱子不放我也会打包送到你面前,即使她喊破了喉咙说不要你,我的眼耳口鼻会自动失聪,不看不听不言下闻,管他去死。
「反之你的态度不够坚定,事情处理得让我不满意,你就等着你女儿大学毕业再来认亲,棒打鸳鸯我很在行,思思不敢不听我的话。」
她就是秦始皇再世,专权独裁不讲理性,谁来说情都没用,独断独行。
「李小姐,有没有人说过妳很温柔?」突然笑了的卫京云眼露深意地睨着她。
「吓!你……你……你撞到头了?」还是吃错药。
下巴掉了的李元修连忙向后跳了两步,脸部表情极其局促,好象听见一件非常恐怖的事,她准备带着老公和行李逃生去。
他几时变得这么客气了?还和颜悦色地唤她一声李小姐,他脑子里不会真长怪东西吧?
嘴角那抹笑不会是笑里藏刀呵!看起来有点诡异,民宿的鬼又多了一只,完全失去人的气息。
她看过不了多久她要开始经营鬼屋了。
「唉!残暴的温柔,妳的关心通常藏在暴力之下。」难怪她的朋友都对她很死忠,明明活在她的淫威之下仍乐此不疲。
「死贱嘴,什么残暴的温柔,柳太太我可是秀外慧中、勤俭持家的好女人,我一向温柔得像水一样,能抚慰人心……」总而言之她就是神。
解忧排难。
这女人还真敢说,不怕闪了舌。「柳先生很伟大。」
为民除害。
「废话,我拚命抢到手的老公当然优秀,你连他一根腿毛都比不上。」李元修得意地仰着头,一副识货的骄傲神态。
「我是指他有自我牺牲的侠义精神,娶走了世上最大的祸害安定人心,不愧是受人景仰的一代大侠。」伟大得令人佩服。
「你说我是祸害……」李元修的嘴角一上一下的抽动得厉害。
「妳敢否认吗?」这对夫妻的个性有如天壤之别,却又和谐得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我……」好,算他狠。「喔!对了,我刚刚好象看到思思和妳那位多情大嫂一起去散步了,妳要不要去关心关心。」
「妳说什么?!」突地一吼,卫京云的双目大张。
「小声点,我耳朵没聋,你要是不马上追上去,真要出了什么事别又赖到我头上,我提醒过你了。」嗯哼!她是能让人吼的吗?
「妳……我收回那句残暴的温柔,妳根本是麻木不仁的史前怪兽。」没有人性。
拂袖而去的大男人哼了一声,踩着重步像最好能一脚踩破她的地板,让她心痛荷包大出血,而他绝对会像她一样袖手旁观。
不可爱的女人,浑身反骨的钱鬼,幸好他爱上的不是她,思思的温柔她一辈子也学不会。
「啧!做坏人的感觉怎么样?」哇!残暴的温柔,真是太了解她了。
一回头,李元修差点被一张惨白的脸吓得魂飞魄散。「妳……刑魔魔,妳又给我化什么鬼妆,满脸涂着面粉很好玩吗?」
不惊、不惊,黄狗洒尿,众邪尽散,天上太子下凡来除妖。
「这叫艺妓妆不是鬼妆,还有我用的是仟婶的粉霜和面粉无关。」人间处处有温暖,这世界还有生存的意义,不是每个人都如她唯利是图。
「呵……妳想当妓女是不是?改天我开间春花大酒家,介绍妳去挂红牌。」逼良为娼的事她还没做过,但不介意为她破例。
政治是黑暗的,政商勾结,包赌包娼包工程,她正要从皮毛学起,好做个黑心大政客,海陆空皆包,这志愿够远大吧!
「艺妓是高尚的职业,学有专精……」不像她说得那么污秽。
「是呀、是呀!学有专精,多做几年妳也成精了,客人的小费要记得多拿些。」她好抽成。
刑魔魔看了她一眼,然后走掉。
奇怪,有这么变态的老板她怎么走不开呢?还觉得爱情民宿有了李元修才有活力,整个民宿活起来似,害她着了魔似的打算在这里终老。
唉!她一定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才会看见恶览头上有光环,还非常堕落的成为她的信徒。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老鼠打洞当太岁,这世界的伦理已经颠倒了,不跟着同流合污反成了异类,四处受人奚落。
「搞什么呀!话说到一半走人,妳那副鬼样别到处乱走,吓死人要赔钱……真是的,这一屋子鬼没一个长进的,老要我跟在后头一直念……」念得她都快变成欧巴桑了。
「念什么?谁又让妳烦心了。」烦人,烦钱,烦民宿,真不晓得她有什么好烦的。
一只精实的手臂往李元修腰上一环,未曾施劲就轻巧地将她拥入怀,背靠着胸亲密相拥,一张俊朗的男性脸孔带着温和笑意。
「还能有谁,不就是这群老老少少,缺眼欠腿的短命鬼。」呜!她要诉苦啦!每个人都把她当成超人用。
「那是妳天生劳碌命能怪谁,叫妳把手头上的事放给底下的人去做妳偏不肯,非要自己盯着才安心。」让他看了也心疼。
「不是我不放手,实在是不放心,那几个懒鬼不吼一吼根本不会动,害我温良谦恭的形象都被他们搞坏了。」她也想当个气质出众的女老板,像日本温泉馆穿和服的美女老板娘一样婉约动人。
「喔!」一阵可疑的笑声出自柳桐月口中。
「老公,你想我会不会被他们气坏了,然后三十岁不到就满脸皱纹?」一想到此,她忽地打个冷颤。
三十岁的老太婆,她的人生是黑白的。
「不会的,元修,妳有着天生丽质的好肤色,怎么操劳都不会出现暗斑,光滑细致如牛奶一般滑嫩。」温泉泡多的功效。
「老公,你真好,只有你不会嫌弃我,我好爱你喔!」她撒娇地往丈夫怀里蹭,一副小鸟依人的小女人样。
「我也爱妳,不过妳的手若能从我的衣服底下拿出来,也许我会考虑吻妳。」男人的自制力也只有这么多。
「小气鬼,摸一下有什么关系,你是我老公耶!」呼!他的身体很暖和,而她的手很冰,中和一下。
「是没什么关系……」他笑语放轻地在她耳旁低喃。「大白天就抱妳上床更伤妳的形象,我怕妳的名声会由恶女变成欲女。」
虽然他一点也不介意她化身月夜狼女,将他当成食物一口啃光他。
「什么恶女,是哪个王八蛋乱造谣,我非揍扁他……站住,张志明,你又浪费钱买画具,跟你说过多少次钱要省点花,像你这种穷鬼钱要花在刀口上,晚上你给我去便利商店兼差,一个小时八十块……」
怀中突然一空,为之失笑的柳桐月看着精力旺盛的妻子,脸上的笑容像盛开的桃花,只为她一人绽放。
果然是闲不住的跳豆,真要李元修不管事,恐怕幸福镇要易名为安宁墓园,每个人死气沉沉的犹如她口中的鬼,一点生气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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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可以跟你聊一聊吗?」
他说不行她会放弃吗?
根据卫京云对女人的了解,她们的语助词是没什么作用,纯粹是口语化的习惯,去掉那个「吗」字的全文应该是「总裁,我要跟妳谈谈」。
谈谈是坚决地,不希望他拒绝,如果他不跟她谈她绝对不离开,如同缠树的树蟒攀缠枝干,以森林的守护者自居盘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