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被那颗圆滚滚的肚子震住,洪敏君有说不出的惊讶,算算时间该是她和婆婆上门前就有了,而怀过两个孩子的她居然看不出来?!
这个冲击对她的计划影响太大了,她从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形,一个孩子让她成功地赶走情敌,但另一个孩子的到来却毁了她之前的努力。
这条小生命不应该在此时出现,他来得太早了,完全打乱她的布局,令她措手不及反应,未战已先输一棋。
但是这些都比不上他们两人在她面前上演的爱情戏,那份浓情蜜意、轻怜爱宠,叫人看了好生眼红,好象其它人都不在他们眼中似。
那是她想要却要不到的柔情,在他们交往的那一段时间,他给她的只有温存后的冷漠,还有唤不回的背影。
到现在为止她才知道他对她有多残酷,他是可以温柔的,却吝于分给她一分一毫,全都藏着不让他人知晓,连她也隐瞒。
「妳们有什么好看的,两个眼睛一张嘴,不比别人多也不比别人少,值得我费心多看一眼吗?」他巴不得她们立刻消失,别再来缠他。
收到卫京云冷言冷语的讽刺,不以为意的洪敏君仍然温婉地笑着,「这么说就伤感情了,好歹我们以前要好过,那时你可不只看一眼而已。」
她全身上下他全看过,也全摸遍,没有一处是他唇舌所遗落的。
想起当时的热情可真销魂,年轻的胴体紧紧交缠着,不分你我的投入火热的激情里,不榨干最后一滴精力绝不罢休。
因为年轻,什么事都可以放纵,沉溺在情欲当中不可自拔,那是极致的享乐,不用负任何责任。
「自重,别忘了妳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大嫂,不要让我亵渎亡者。」以前的事他早忘了。
「呵……你还是一板一眼没什么改变,人死都死了还能跳出来指着我们鼻头大骂吗?」她不爱卫城云,正如他也不爱她。
他们的婚姻算是各取所需吧!他需要一个妻子,而她要的是名份。
「妳怎么知道他不会呢?也许他就坐在妳身边,倾听妳的一言一语。」凡事不要太笃定,对看不见的事物要懂得尊重。
「你……你在胡说什么!别故意说来吓我。」她的声音抖了一下,下意识地瞟瞟两侧。
「不做亏心事的人不怕半夜的敲门声,妳不觉得这里的空气有点冷吗?」如果真能吓走她倒是件好事。
心头一毛的洪敏君真的感觉到一股冷风吹来。「你几时要回去?公司需要你的全力领导。」
话题一转,她拿公司的事来转移心底的恐惧。
「我想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用不着妳来催促。」公司没有他不会倒,他相信他挑选的精英团队。
「不是我爱催你,是婆婆说你该回家了,别跟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有损咱们卫家的门风。」有个孩子不算什么,多得是办法解决。
那个「不三不四」的女人一听,四肢略微一僵显得不安,不太坐得住。
但她的动作虽然细微,仍传到她身下的男人身上,大掌温暖的包住她冰冷的小手,借着手心的交握传达不悔的爱意。
「不要借着我母亲的名义侮辱我的女人,我们卫家的门风不需要一个寡妇来维持,我才是真正的卫家人。」轮不到她出头。
母亲耳根子软又势利,容易受到煽动,她根本分不清谁是假、谁是真,只要投其所好便能控制她。
「你……你忘了仲夏、仲秋要一个父亲吗?他们在等你回家。」他们总是卫家的骨肉吧!谁敢讥他们不是卫家人。
卫京云无情的一回,「小孩子的错误认知来自大人们灌输,妳要再嫁我不反对,卫家会为妳准备一份嫁妆让妳嫁得风光。」
第七章
人长得丑讨人厌,人长得漂亮又如何呢?
同样生得秀外慧中、美丽有余的洪敏君便是讨人厌又不得人缘,即使她能哄得虚华无度的婆婆开心,但还是所有人眼中的讨厌鬼。
做作就不用说了,那是大家都看得出来的事,唯有卫城云蒙在鼓里,仍当她是谦恭贤良的好媳妇,死捉她不放当成宝看待。
这时夜深人静,一想白日心上人的狠心对待,她是越想越气愤,辗转难眠的恨上心头。
想她好歹是洪家掌上明珠,从小到大受尽宠爱,没人敢给她脸色看,将她捧如天上的星子细心呵宠,唯恐她有什么不顺心。
没想到她所爱的男人竟视她为蔽屣,连多看她一眼都嫌多余,生疏而冷漠的当她是比陌生人还糟糕的隐形人。
她有那么不堪吗?
不,她不甘心,一开始锁定的猎物绝不放手,管前头的障碍物是什么牛鬼蛇神,她要的男人一定要得到手。
「咦,大半夜妳不睡觉想去哪里?」
手放在门把上,窗外射进屋内的月光照出一张诡魅的脸,让原本清丽的五官变得阴沉。
「我要去哪还要经过妳允许吗?妳不过是小小的秘书,卫家的看门犬。」以及她不具威胁性的情敌。
回头一视的洪敏君满脸不屑,对身后女子的询问轻哼一声。
同样睡不着的于亚蕾半撑起身子拢拢云丝,媚眼如丝的挑挑眉,嘲笑她夜不安寝的举动。
「想去偷袭也要看人家的床够不够大,三个人要挤上一挤怕是小了些。」恐怕人家连门都不让她进。
「嗯哼!于秘书,至少我还和床沾上一点边,而妳……」她低低的冷笑一番。「我们家男人妳是只能看不能碰,连根脚指头也得不到。」
「妳……」气红了眼,那股屈辱感使她的眼中冒出熊熊烈火。
「我怎样?!别气坏了心肝肺,我这就去找心爱的京云上床,看妳妒不妒。」气死了就不会跟她抢男人。
自信的洪敏君傲慢的讽笑,头拾得高高的往门外走去,恍若女王一般不把卑微如她看在眼里。
她太骄傲了,骄傲得看不见眼前的事实,老是自以为是认为只要是男人就该匍匐在她脚底,没有人可以逃过她布下的粉红陷阱。
站在昏黄的走廊上,她得意的笑脸有片刻的迟疑,一股莫名的凉意由脚底拂过,令她心寒了一下。
但是把爱情当成一种手段、一种竞赛工具的她只是打了个冷颤,脚缩了缩又往前跨了一步,她想是夜凉造成的错觉,那抹被人监视的毛骨悚然全是出自自己的想象。
「别怕、别怕,是摇动的树影而已,不是疑心生暗鬼……」可一说出那个鬼字,一道白影忽地闪过。
谅是再大胆的人也会吓得血色全无,何况是来自大城市的娇娇女,脚一抖的洪敏君扶着墙冷抽口气,两眼瞪得比牛眼还大。
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毅力过于惊人,她还是继续朝民宿最边边的角落走去,根据她白日旁敲侧击打听到的讯息,她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男人都是有欲望的,尤其是那个大肚婆已快临盆,她就不信她能满足得了他旺盛的性欲,在这无人清醒的夜晚是最适合做些……嘻嘻!坏事。
「没错,是做坏事……咦?谁在说话……」冷不防颤了颤,近在耳边的声音好熟。
回过头,身后什么也没有,按着狂跳的胸口,洪敏君心惊胆跳的白了脸,伸手捉住身边的「吊杠」寻求一丝保护。
这间民宿太诡异了,白天看来还没什么异样,怎么一到了晚上就鬼气森森,连一根杠子都像有生命似,还有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