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这行,要有基本的职业道德,否则还能混得下去吗?”石雄咧著嘴,森森笑著。
颂怜心事重重地走出昏暗的“繁花酒店”,一踏进充满阳光的巷弄中,霎时,强光照得她睁不开眼,意识一片混沌,在灿烂的阳光底下,她缓缓露出了简单明亮的笑容,却有一股不真实感,未来的一切,她都希望不只是一场浪漫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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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三天,颂怜每天至少都超过晚上十点以后,才能看见秦舞阳拖著疲惫的身躯回家,然后匆匆洗完澡立刻倒头就睡。
而秦爷爷则勤快地走访他的老朋友,忙碌的程度也不亚于秦舞阳。
似乎只有颂怜一个人无所事事,每天枯守著四堵墙,枯守著她的希望,秦舞阳忙于训练,免不了会忽略她、冷落她,白天的枯燥和寂寞、喜悦和期盼,总在他回家之后扑了个空,他不抱她、不吻她、不碰她,累得连和她说话都没有力气,才三天,两人之间所燃烧出来的热情竟已经急速冷却了,陌生的感觉一天强似一天,她拚命要自己不能胡思乱想,不能因为寂寞而想些消极的事情来折磨自己──
再等一天,比赛就会结束了,她极需要秦舞阳来处理她分崩离析的情绪,即使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承诺都好!
好不容易,这一晚秦舞阳在十点之前回来,她欣喜地想跟他说些什么,他却因疲累不堪而显得语无伦次,直到撑不下去了,才轻哄著她说:“什么都别说,先让我睡,明天八点就要到练习场,再不睡会累死了!”
颂怜的理性一点一点的消失,眼泪软弱地滑下来了。
“你听我说──”她拉著被睡意包围的秦舞阳,哑著声音问:“我是不是应该回香港了?”
秦舞阳的睡意被她驱走了一点,他被动地反问:“为什么要回香港?”
“我的家人都在香港,我当然要回去照顾他们。”
“一定要这么快回去吗?”沉默了很久,秦舞阳才挤出这句话。
“他们是我的家人,我有照顾他们的责任,所以……我想知道你有什么想法?”她带著试探的语气问。
“等我比赛结束之后,会有一段时间休假,我再陪你回香港好吗?如果可以,把他们接来这里,由我来帮你照顾他们,OK?”秦舞阳慎重地承认。
颂怜滑靠进他的胸膛,手臂圈抱住他,她想听的就是这样的承诺,她知道他从不说甜言蜜语,只要说出来的就是他的真心话。
这个男人,是她孤寂世界里唯一的凭借,她温柔地吻他的须角,舔吻他的耳垂,将脸埋进他的肩窝厮磨著,她听见他微弱的呻吟声,情不自禁地说:“今晚抱著我睡好吗?”
“嗯……”秦舞阳语意不清的回应,颂怜期待著他狂野的热吻,不料他却毫无动静,她仰起脸,才发现他早已经沉沉睡著了。
颂怜懊恼地捏了捏他的鼻子,看他睡得又熟又沈,有点心疼,也有点不忍心,赢得冠军,真的这么重要吗?她不是球员,体会不出那种感受。
她发出微微的叹息,像猫咪一样轻悄地腻进他怀里,倾听著他规律的心跳和呼吸,她不敢太贪心,悄悄祈求著上帝,让自己活在世上的每一天,都能在这种幸福的韵律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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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前一天上午,秦舞阳一走进练习场,发现气氛异于往常,每个人都带著古怪的、不屑的表情看他,每一道目光也都像箭在弦上,随时都能万箭齐飞,将他乱箭射穿。
秦舞阳最不擅长处理这种人际关系,只能摊了摊手,无声地询问。
周凌和他已冷战很多天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迳自暖身去了,陆淮辛踌躇了许久,没头没脑的对秦舞阳丢出一句话:“看今天的体育版。”
秦舞阳呆了呆,正待反应,突然刷地一声,一份报纸朝他丢过来,他反射地接住,随即听见严新气急败坏地说:“搞什么东西?立刻给我解释清楚!”
秦舞阳疑惑地翻开报纸,不需太费力去找,就看到偌大的标题弹跳了出来,标题下出现了他的名字,内容叙述著──
“冠军争夺赛战马队宣布退出,球团超级头大,无法向赞助厂商交代,战马队不出赛的主要原因出在银虎队的超人气主将秦舞阳身上,战马队宣称不与私生活不检的秦舞阳交手,战马队的教练表示,银虎队分明已经成为秦舞阳的一人球队,又根据可靠的消息来源指出,秦舞阳来台不久就开始包养了一名脱衣女郎……”
看到这里,秦舞阳不由得脸色铁青了。
严新激动地大嚷著:“树大招风,被排斥、被诬陷都是免不了的事,可是你所做的事情也未免太离经叛道、惊世骇俗了一点吧,你老实说这篇报导的真实成分有多少?”
愤怒像只野兽,咬痛了秦舞阳的五脏六腑,他彻底被激怒了。
“到底是谁那么龌龊?我根本谁都没有包养!那个女孩子的确跳过几场舞,但是绝不是脱衣舞,记者简直乱写一通。”秦舞阳大声咆哮著,每句话中顺道夹杂著美国“国骂”。
“既然身为名人,私生活就应该要检点,何必跟来历不明的女孩子来往?”严新气得双手乱挥,怒吼声一点也不亚于秦舞阳。“明天就要比赛了,我现在得去找战马队的教练解决这件事情,能顺利开赛最好,否则银虎队的名声就会毁在你的手里了。”
严新气急败坏的离开练习场。
秦舞阳眼中燃著怒火,视线找到正在角落热身的周凌,怀疑今天所发生的事与他有关?
周凌的眼光不经意的掠过他,然后落在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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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记者闻风赶到“唐风大楼”时,警察比记者早一步找到单颂怜了。
在两名警察和大批媒体记者的簇拥下,颂怜已吓得面色苍白,耳边万声轰鸣,眼神呆滞的看著乱成一团的场面,惊惶得咬紧牙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两名警察突破重围,好不容易将颂怜带上警车,她不知道警察要带她到什么样的地方,克制不了身体的颤抖,一路上拚命抖个不停。
体型稍胖的警察打量著颂怜,或许是她既漂亮又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同情,所以问话的语调温和得多。“你是哪里人?”
“香港人。”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真的是香港人吗?”黝黑细瘦的警员眯著眼质问。“证明文件呢?有没有香港身分证?护照?”
“都被偷了……”她闭上眼睛,轻轻说。
“被偷了?”瘦警员纵声大笑。“说谎也要打打草稿啊!别以为说被偷了就没事,说不定是从大陆偷渡来的吧……”
“不是、不是,我真的是香港人!”颂怜本能的辩白,激动地说。“我家住在九龙城寨的一栋公寓里,我父亲和两个弟弟都还住在那里,你们不相信,我可以把地址抄给你们,而且,我的护照也已经在补发当中了。”
“来多久了?”胖胖的警员有点同情她,轻声问。
“十……多天。”
“怎么认识秦舞阳的?”胖警员又问。
“他是我的邻居。”她答得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