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才惨啊!”
韦鸿想破脑袋,就是想不通她会躲到哪儿去?
“去找过人没有?”看好友确实伤心,翟昊禺不好意思再笑他。
“一个人存心要躲你,哪容易找得到?”
“说得也是——我想她的压力也比你大,世俗舆论都倾向指责女人。如果你能想开一点,就此喀擦一刀两断,这样对你们都好。”
翟昊禺从不认为有什么女人是非要不可的!
大丈夫何患无妻?
哪个男人不是这样被教育长大的?!他试着说服作茧自缚的韦鸿找到出路。
“不可能。”韦鸿断然地否决。“我没有办法扭曲我的心,它明明只容得下一个人。”
“……你这样说,我真的接不下去了。”
无奈的翟昊禺只剩喝酒的分儿。
“昊禺,总有一天你会懂的。”他语重心长。
“算了,如果懂了是像你这样痛苦的话,我情愿永远不要懂。”
失去消息的魏若绮原来并没有离开台北。
她只是借住林继武在市郊山脚下搭建用来养兰花,兼平常度假用的铁皮房子。
“你们女人很奇怪耶,有什么话大家面对面说清楚不是很好吗?”
“感情这档子事,能说的清楚就好了。”
“哎!女人实在是麻烦。”
送来生活物资和用品,林继武瘪着嘴万般不以为然道:“之前是倩柔,现在是你……”
“没用是应该的。你不懂……”魏若绮拿起一瓶梅酒大口喝下。
“你没听过一句至理名言:女人,就是败在爱情和衣服两件事上。”
“丢脸!亏你说自己上辈子是山寨主、女魔头,平常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也能让你气急败坏、随时准备砍人的母夜叉,怎么遇上心爱的男人反倒‘缩’得远远?”
“闭嘴好不好?大男人这么杂念!好烦……”
“烦?我才快被你们烦死——”林继武忍不住地摇头。“他每天来店里问东问西,我们生意都快不用做了!”
“嘎?每天?”
魏若绮眉头皱得死紧,猛地心口一窒,吞吞吐吐问道:
“他——还好吧?”
“哼哼……”林继武似笑非笑,挖苦道:“都不想见人家了,还管人家好不好啊?依我看,他很不好唷,失魂落魄、要死不活呢!你说怎么办?”
“林继武!”魏若绮恼火地涨红脸蛋。“人家顺便问一下嘛!干嘛一定要这样挖苦我?你有没有同事爱啊?”
“不是挖苦,我说的是实话。”林继武肃穆认真道。
生活在她和田倩柔两个女人之间,他与她们建立如家人般的关系。
开玩笑归开玩笑,该认真说实话的时候,仍是非说不可的。
“若绮,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气遇到真心相爱的另一半喔!”他关爱地拍拍她的背脊。“倘若我是你,才不管他年纪差多少,不计一切去爱就对了。韦鸿这小子是认真的,我看得出来……”
“我也想啊!轰轰烈烈爱一个人是多么美妙的事!”
魏若绮内心煎熬挣扎多日,疲惫不堪地依靠在林继武的肩上。
“但是,想归想啊,做起来哪是那么容易?这辈子,我最怕的就是亏欠别人。”
“男未婚,女未嫁——你亏欠谁了?”
“老问题。”魏若绮叹气。“比我小了五岁的男人,家人不会接受的。”
“什么时代了?五岁又不是五十岁?”林继武一点也不认同。
“算了算了,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
许是因为心太脆弱,魏若绮拉住他的手臂,空虚时刻分外贪恋他坚实的臂膀。
“反正,我本来就做好单身的准备了。”
“不要绝望,我们都还年轻嘛!”林继武好心安慰。
“不然,我们来打个商量好不好?”
“商量什么?”
“万一,我三十五岁还没有嫁,而你也还没有娶的话,咱们两个就凑合着结婚算了。”
“噢!你嘛帮帮忙,别诅咒我!”
垮下脸,林继武急忙推开她,退的远远的。“今生今世,我只想和心爱的女人一起过。除了真心爱我的,谁也别想跟我‘凑合’!”
“林先生,找你是看得起你耶!”
“谢谢,不必了。”他满脸不屑地斜睨。“嫁不掉才找我凑合干嘛啊?我家又不是开资源回收站,专收库存滞销货……”
“什么?敢损我是库存货?”
对林继武,魏若绮从不客气,扯开嗓门就骂。“太久没修理你,八成是发条松了我看?够胆你再说一遍……”
“ㄏㄡ,小声点!大姐头,这里是荒郊野外,你鬼叫鬼叫的人家会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把我怎样?哼哼哼……”魏若绮鼻孔里冷哼。“想当‘正宗中国最后一个太监’就来试试看啊!”“不敢不敢。”林继武恭敬作揖。“我们林家还得靠我传香火呢!”
他们一斗起嘴来没完没了,如同平时在店里工作一样。
外人看起来似乎存在不同情怀的他俩,其实心中非常明白:除了斗嘴开玩笑,彼此是不可能发生什么的……
然而,好不容易从田倩柔口中,套出魏若绮落脚处的韦鸿,兴冲冲寻到荒僻山脚的小屋,凑巧亲眼目睹两人欢愉和乐地谈笑风生。
韦鸿怒不可遏,仿如困兽在外面走来走去,踌躇犹豫不知该不该敲门打扰?
他怕控制不了!
更怕血气方刚的自己,会让纷乱的社会版新闻多添一条……
韦鸿透过未合的窗子向内看,里面那个男人他认识,他也想冷静安慰自己:他们纯粹是同事情谊……
但是,明显低智商的自欺欺人,他做不到!
过去几天,为了她的不告而别耽心得吃睡不宁、形容枯槁,而她还有心情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
韦鸿想到这儿就快气炸!
原来,魏若绮一开始态度闪躲,始终不肯鼓起勇气和自己奋力一博,全是因为她还有个朝夕相处的“好同事”撑在背后?
她口口声声说受不了压力,说舍不得让他为难,说穿了,只是她的心没有确定而已——
砰!脚踹开铁门,盛怒的韦鸿冲到两个人面前质问。
“魏若绮!你玩够没有?这种整人游戏好玩吗?”
“韦鸿?你在说什么?”林继武和魏若绮面面相觑。
“谁告诉你我在这儿?”魏若绮追问。
“先回答我!”韦鸿狠狠瞪视林继武。“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你已经有了他,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公开?为什么在人前装做同事的样子来欺骗我?”
魏若绮知道韦鸿误会了,但她不急着澄清,反问:“请问你看到什么,足以定我们的罪?”
“哼!我如果沉得住气,多等会儿或许就看到了!”
想到挚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染,韦鸿躁怒地咬牙切齿。
“倘若你最后的选择是他,可以清楚告诉我,何必偷偷摸摸躲着,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韦先生,我尊重你是若绮的朋友,希望你说话客气一点!”林继武念在他年纪轻,否则早就飞拳伺候了。
“被人发现偷欢的隐秘地方,心情不好吧?”韦鸿挑衅地说。
“韦鸿!我跟他一点事都没有,纯粹只是借他地方避难而已,你再血口喷人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林继武最恨人家拿他做垫背,忙着澄清。“你用大脑想,我们都是单身,真有什么,何必躲?”
“避难?哼,说得好!”韦鸿的心螫疼,眼中蒙着愁雾。
“魏若绮,你诚实说好了,我是你的灾难吗?在你生命里,我是一场灾难逼得你得居无定所地四处逃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