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双人一走,楚庆立即对着老者开口:「左丞相,那人对燕无双执着的心态,如今本王也能体会几分。」
「臣恳请王爷切莫为了那女人自乱阵脚,更别忘了我们现在的处境已然是骑虎难下,在这紧要关头,我们是出不得半点差池,若王爷您……」
「知道了,你就别再啰唆了,本王又不是三岁孩童,不至于分不清事情的轻重。」
楚庆受不了左丞相蔺儒奇的唠叨,一句话就把他给挡死。
只不过……唉!说真格的,他还真羡慕自己的大哥楚狂,更怨妒他的好运。
从小到大,就因为他是长子,因而倍得先皇、母后的关怀,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拥有整个坦尼国的王权。
现下连找个女人,也能找到如此绝妙的佳人,这教他这个做弟弟的,怎能不又妒又羡呢?
银牙一咬,楚庆暗自在心里发誓,他与楚狂只能存在一个,不是楚狂死便是他亡,一切胜负端看这次的夺权计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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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弟--」侍卫为燕无双引路至温玉钦被羁押的房间前,房门一开,燕无双便激动的奔上前,一伸手就忙着先替他把脉。
「双姐,我没事,只不过这两天气有点喘不过来。」看燕无双如此担心自己,温玉钦急着先安抚她,可也不敢说谎隐瞒自己的不适,只因他非常清楚双姐的能为。
「你还敢说!」白眼一瞟,燕无双虽然心里恼他,可还是赶紧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从里头倒出一粒黑色小药丸放在他手中,「马上给我吞了它。」除了喝令他吃药,她更不忘体贴的先帮他倒杯热茶,就等着伺候他服药。
「噢。」知道燕无双脾性的温玉钦,赶紧接过茶水,和着药一起吞服。「双姐,他们为何要挟持我引妳过来?」这问题已然困扰他许久,没得到一个答案,他怎么也无法放宽心。
「先回答我,这些日子里,他们待你可好?」不想让温玉钦知道太多的内幕,燕无双故意顾左右而言他,试图转移温玉钦的注意。
「双姐,妳看这房间里的设备,便该得知答案。他们知道我喜欢吃鲜鱼,每顿膳食皆能满足我的喜好;而且庆王府的书房里藏书万卷,这对向来喜欢阅览群书的我更是一大福音。我在此,双姐大可放心。还有,双姐,妳就别再试图转移我的注意力了,今天若不得妳一个清楚的答案,玉钦可会不惜以自己的身子要挟妳。」
虽然明知燕无双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替他着想,可温玉钦还是固执的逼问下去。
「钦弟,你……」被他一威胁,燕无双当真无奈,只得先转身对替她引路的侍卫开口:「这位大哥,能否请你先行回避,让我姐弟二人单独好好说些体己话。」
「这……」侍卫有些为难的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走。
「侍卫大哥,我手无缚鸡之力,双姐又是不懂武功的弱女子,不会逃跑的;况且我姐弟两人也不过是要求一些独处的时间,这点小事应该不会造成你的困扰才是。」
「好吧!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一刻钟,在下只能允你们一刻钟的时间,时间一到,希望两位莫再为难在下。」
「知道了。」温玉钦赶紧允诺,更迫不及待的将那名侍卫推出门外,房门一关,转身就对着燕无双开口:「这里已经没有外人,双姐可以坦实相告了吧?」
知道自己绝对拗不过温玉钦,燕无双索性向他坦白:「他们要我毒杀霸王。」
眼看燕无双把这么大的事情说得好似在谈论天气般自然,温玉钦不由得大声惊呼:「双姐,弒君可是诛灭九族的滔天大罪啊!」
她竟还能表现得如此镇定冷静,温玉钦当真不知该好好骂她一顿,还是夸她勇气可佳?
第四章
一入宫,就被有心人士特别安排在御膳房帮忙的燕无双,每天都数着日子过活,简直就像混吃等死的庸碌之辈。
掌厨,没她的份;洗碗、洗菜,那些宫女们又个个忌惮她的「身分」,不敢支使她做事;至于其他零零碎碎的杂工,更是各有专门负责管理之人,根本就轮不到她身上。
这样下来,她每天不是吃就是睡,睡醒了就吃,吃饱了再睡,简直就像一只被人饲养的小猪。
「哼!」一声冷嗤,燕无双有些自嘲的思忖着,现在的她恐怕连只猪都还不如。
小猪被人这般饲养,还会有成长的机会,养大之后,可成为人类的果腹之物,而她……能如猪吗?
不由自主地,她想起了与温玉钦一起居于山中的岁月。
想起钦弟,她又不由得回忆起那日在庆王府与他的一番争执--
「双姐,弒君可是诛灭九族的重罪啊!」温玉钦有些气急败坏的提醒她。
「我知道。」这点毋需他言明,她自己心中了然,也有了一肩担起所有罪责的打算。
「知道了妳还要做?双姐,难道妳忘了咱们的爹,他在临死前要妳在他面前所发下的誓言吗?」
「我没忘。」
人不伤她,她便不可随意伤人,一个医者,能救人也能害人,她若无缘无故伤了一个人,就得出手救助一个人,这样方能功过相抵。
这就是燕无双在义父面前许下的誓言,她时时铭记在心,一刻也不敢忘。
「既然没忘,双姐妳还……」话说到此,温玉钦倏然神情一整,凄怆中有满满的无奈,「是为了我对吧?王爷是不是以我的性命要挟妳答应毒杀霸王?」
「不!」燕无双否决得极快,更义正辞严的声明,「我之所以答应,也是为了坦尼国上千万的子民着想,『霸王出,兵燹生,红祸起;庆王出,万象新,日太平』,这是民间的传言,也是预言,为此我才决定毒杀霸王。」
「双姐,妳好生胡涂。」对她的回答,温玉钦七分存疑、三分信任,更不忘提醒,「妳一路赶到庆王府,可有看到民不聊生、生灵涂炭的景象?没有对否?相反的,坦尼的千万子民个个皆安居乐业,人人皆享得温饱,这难道还无法证明霸王在治国方面的绩效吗?妳再想想,一个贪婪得想谋夺兄长帝位的人,其人格又能高尚到哪里,更遑论等他执政之后,坦尼国会走至什么样的地步了。」
回忆至此,燕无双无法否认温玉钦的这席话确实有如暮鼓晨钟一般,重重的击中她心底的盲点。
倘若传言是真,那她沿途所见的富裕景象又作何解释?
传言……很可能是有心人士故意散播,为的就是打击霸王的声誉,更是为了谋夺篡位所走的一步棋。
再想,如若毒杀了一个残暴无道的昏君,她燕无双算是替坦尼国的百姓除去一大要害,算来也是功德一件。
但若是死在她手上的是个勤政爱民、治国有方的贤能君主,那她燕无双将背负的罪责,就是十辈子也还不清哪!
可为了钦弟,她又不得不为。
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燕无双感到困扰、痛苦,内心也十分煎熬,这当真是她这辈子所面对的问题中,最棘手的一个哪!
就在这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燕无双回头一瞅,赶紧站起身,依照入宫前临时恶补的宫廷礼仪,向来者敛裙福身。
「大叔。」
「不能叫大叔,要叫公公。」来者姓李,是楚庆安置于宫中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