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飞扬见她们姊妹好似有说不尽的话,遂将凝语留在冷宅,约定好时间后,再来接她。
凝雪一见他离开,便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有关她的事。
「姊,你在邵府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
「我过得很好,那里每个人都对我很好,你不用替我担心。」凝语柔柔一笑,「倒是你,好像瘦了些。」
「是吗?」凝雪伸手抚了抚脸颊。
「我不在家,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凝语伸手抚上她的脸,「娘呢?她还是戒不了赌吗?」
「嗯。」凝雪点点头,神色黯然,「自从你去邵府后,她著实安分了几天,可是没多久,她却又故态复萌,劝也劝不了。」
「可真苦了你。」凝语更加心痛。
「我不苦,真要说苦,你和大哥才是有资格说苦的人。」
凝语轻轻一笑,爱怜地抚著她的头。「告诉我,娘现在在什么地方?」在这家中,她最放心不下的,始终是母亲。
「我也不知道。」
「那么,我出去找找她,等会儿就回来。」凝语说。
「姊,小心点。」
「我会的,你在家等我回来,别乱跑知不知道。」凝语叮咛著。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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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语走了两条街,问了许多人,却没人知道母亲的下落。
就连她最常去的赌坊,也说好几天没见著她人了。
究竟她会上哪儿呢?凝语才想著,便见冷母迎面而来。
「娘!」凝语迎了上去。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上邵府当丫鬟去了吗?」冷母诧异道,眼中可没有丝毫愧疚,想必她早忘了凝语是为了她才去当丫鬟的。
「邵少爷人好,准我回来看看您。」早知她会有这种反应,凝语心里却仍免不了一恸。
冷母眼中突地一亮,忙不迭将她拉到没人的小巷道里。
「凝语,你在邵府工作,他们可有工资给你?」冷母贪婪的表情教凝语的心更痛。
「娘,您别忘了我是去还债的,怎么还能问人家要工资。」凝语痛心道。
「先别管这些了,你身上有没有钱,全都给我拿出来,我欠了赌场十两银子,今天要是再不还钱,他们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冷母边说边往凝语身上搜。
凝语悲哀地看著母亲。
她能怎么办呢?她可是自己的亲娘,她不帮她,又有谁能帮她。
可是,这已是数不清第几次了。
这样无止尽的需索,又会持续到何时?她还能任母亲这样继续下去吗?
「女儿啊!你如果不帮娘,那赌场的人可不会轻易放过娘的,难道你真忍心看著娘被那伙人活活给打死吗?」冷母在她身上搜不到任何银两,可是她不放弃任何一丝机会。
每次只要她随便哀求几句,凝语绝对会想办法挣钱来给她。
「娘,不是女儿不帮您,而是我身上真的没有钱啊!」这次,她不想妥协。
为了帮她,她一次又一次替她还赌债,以至于她一次又一次深陷困境。
她不能任她再这么继续下去。
「要不然,就当我同你借,等我翻本赚了钱,再连本带利还给你。」一谈到钱,冷母的眼总是闪闪发亮。
凝语眼中的悲哀更深了。
如果母亲能将这番热忱用在其他的地方,他们一家四口,又怎会落得这般田地。
可怜她那才高八斗、满腹经纶的大哥,就因为凑不出旅费,更放心不下她们母女三人,上京应考一事也就这么延了下来。
他还能蹉跎多少时光?而她们又要拖累他到什么时候?「娘,我求您,别再赌了,求求您想想大哥,也想想我们吧!」盈眶的泪终于纷纷滚落,凝语朝母亲跪了下来。
明知劝她不醒,她仍不放弃地一试再试。
「凝语,你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冷母试著拉起她。
她并不因凝语的话而改变初衷,赌在她心中早生了根、上了瘾。
这一生,她是再也脱离不了赌,她那几个孩子恐怕是不明白了。
「娘,每次给您钱,这不是在帮您,而是在害您啊!」凝语紧紧握住她的手。
「你说这是什么傻话?你不给我钱,那才是在害我。」冷母反抓住女儿的手,「女儿啊!就算娘求你,帮娘这最后一次,娘发誓,这真的是最后一次。」
「娘……」凝语清楚地知道,无论她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她的。
「算了!你不给我,我自己想办法。」冷母一把甩开她的手。
凝语一惊,怕她又闯出什么祸来,「娘,您想怎么做?」
「哼!我想怎么做你管不著。」冷母不再看她,转身便走。
「娘……」冷母走得极快,凝语根本来不及拦她,只能眼睁睁看著她离去。
有时候她真的怀疑,他们真是她的亲生孩子吗?为什么别人的娘是那般和蔼慈祥,那样爱护自己的子女,唯有她对他们兄妹三人,像是没有感情似的,只想在他们身上榨出钱来,其他的什么也不管。
在此刻,她不禁强烈的怀念起已去世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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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冷宅回来之后,邵飞扬注意到,凝语几乎再没笑过,那双总是带著轻愁的眼更显得沉郁。
望著站在花丛中的她,就像一幅美景般动人,教他不忍惊动她。
好半晌,他就这么静静地看著她。
突然,凝语一声轻叹,才转头,视线就与他对个正著。
时间就像凝住了般,他俩只是静静看著对方,谁也没开口说一句话。
良久,邵飞扬才朝她一笑,迈步走了过来。
「奴婢见过少爷。」凝语微微颔首。
邵飞扬挑了挑眉看她一眼,这次没再说什么。
他随手从身旁的花丛中摘了朵最娇艳的花,「送给你。」
她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值得。」他温柔的眼光停驻在她脸上。
他的深情凝视,教她的思绪不禁飞得老远。
她不禁心想,假如他们俩有朝一日真的成了亲,将来他是否会一如现在这般疼她、爱她?
「还是不愿坦白?」邵飞扬苦涩一笑,「看我为你如此痛苦,你真能无动于衷?」
凝语深吸口气,语气冷淡道:「怎么你现在才知道吗?我就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
「你非要这么伤我的心不可吗?」他苦涩一笑。
他落寞的表情教她不忍,她不由得缓了声调,「你还不明白吗?我俩根本不适合,我只会处处忤逆你的好意、和你针锋相对,但其他的女子不同,她们是那样倾慕你,只要你开口说一句,她们莫不奉若圣旨,对你百依百顺。」
「只可惜,我的心只容得下你。」邵飞扬一步步逼近她,深邃如潭的黑眸闪著慑人的光彩。
凝语被他逼得无路可退,不得不迎视他那灼热的视线。
奇异的感觉在他俩之间流窜,面对逼人的他,凝语心头突生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危险的感觉要她即刻离开。
她下意识的后退,但邵飞扬即看出她的意图,立即伸出手抓住地。
她才想出声斥喝,她的唇便教他密实的封缄。
他的动作是那样迅速,教她连逃的时间都没有。
她瞪大了双眼,由于太过震惊,她竟忘了挣扎,忘了这一切不该发生,能够对她这么做的,唯有她的夫婿一人。
邵飞扬轻轻吮著她柔软温润的唇,企图以他真挚的深情感动她冰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