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周大夫?“找周大夫干什么?”
尹红笑开了眼,她比着:“我找周大夫当我第一个试验者啊。”周大夫是他们孙家的专属大夫,第一次要与人“攀谈”,她当然得找个比较熟的陌生人呀。
青衣看着尹红笑开了的眉眼,放纵地任她随兴去找周大夫。但是,青衣没想到她们前脚才踏进周大夫的医馆里,就见白铃随同周大夫从馆内的内屋中走了出来。眼神泛着惊恐。她怕她与子飞的关系,会让细心的青衣起了疑。
白铃的脸倏然惨白了下来,她瞅着满是惊惶的眼对上青衣的眸光。
青衣本来是没察觉到什么的,但是白铃的目光太奇怪了,她的眼像是急切地想隐瞒些什么,深怕有什么秘密被她瞧出来。
青衣的眼移往白铃身旁的周大夫,见到子飞眸中的那抹情意眷恋地锁在白铃的身上。
情意!难道,周大夫同白铃她……
青衣猛然收回目光,胶着的眼光盯在白铃发白的脸上。
一切的暖昧,青衣收纳在眼底。
她无法去苛责白铃对玉庭的不忠,毕竟当初要不是玉庭先辜负了白铃的情意,那么今天白铃就不会出轨。
青衣虽是这么跟自己解释白铃的出轨行为,要自己淡漠这一切,可是,她保守的道德良知却不知该怎么去正视白铃的行为,所以她只好仓惶地拉着尹红的手,飞快地走出医馆的大门。
她真希望自己没撞上这一幕。
白铃看着青衣不置一词地走出去,她慌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想青衣她一定是清楚了我们俩的关系。”白铃焦急的口吻里透露着惊慌。“青衣回去后一定会告诉玉庭,玉庭他若是知道了,那——”白铃不愿去想玉庭知道后的结果。
子飞搂搂她的肩。“不会的,青衣不是那种会嚼舌根的女人,你看她刚刚见着了我们俩,她不是比我们还惊慌吗?这就证明青衣她可以谅解我们俩的关系,如果可以,她宁愿没撞见你我在一起的这一幕。”
子飞虽这么安慰着白铃,但白铃的心头总不是很踏实。
青衣是怎样的人,她也清楚,但她还是会怕,怕青衣爱玉庭太深,怕她会视她为眼中钉。如果青衣早就想当孙家的少夫人,那么……在这样的好时机里,青衣会放她一马吗?
白铃不那么确定了,毕竟一个女人的爱意是很可怕的,她想,也许——青衣此时正打算将她从孙家中踢出去!
不行!她得赶在青衣行动前,保护好自己,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她不能再忍受外人因她与子飞的这段感情加诸在她身上的苛责。
她得回去,回去阻止青衣说出这一切。
白铃挣开子飞的胸膛。“我得回去了。”
子飞没留她,只是说:“不管你做任何决定,别忘了你的身旁一直有我在支持。”他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白铃微微点头。她现在整个心思全放在阻止青衣说出事实真相那件事上头,根本无心去理会子飞的表情。
她得赶回去,要快。
第9章
白铃忐忑难安地在自个儿的屋子里走来走去,她一颗心全悬在青衣今儿个撞见她与子飞并肩而出的那一幕上。她心里头存着不安的情绪,她怕她与子飞的事若被揭发,那往后她与子飞将如何在这个城镇立足。
不,不行!她不能坐在这,傻傻地等着任人宰割,她得出奇制胜,得在青衣告诉玉庭之前,反将青衣一军。
对,就是这样,她不能样样都输,样样都栽在青衣的手上。
白铃的脑子被恐惧冲昏了头,她一心一意想制止青衣可能有的任何行动,于是她托人找来一名急欲功成名就的潦倒书生。白铃告诉那名书生,她是孙家的大少奶奶,却被家中的一名丫头欺压,她说青衣是靠美色媚惑男主人的邪媚丫头,说青衣人前人后一个样,说她这个大少奶奶是在忍无可忍之下才会做出陷害青衣的抉择,她是逼不得已的。
书生看孙家少夫人真的很可怜,于是在重金重利的引诱下,他点头了。白铃将自己从青衣那偷来的钗头凤拿给书生,与他窃窃私语着。
他们俩正一步步地推青衣走向万丈深渊里。
???
玉庭狂暴得像个风魔似的扫落整个屋里的一切,青衣强抑住心里的那份惊愕,强作镇定地望着自个儿的夫婿。
玉庭他怎么了,为何他没了以往的温文,狂暴得好像是失去了理智似的!难道他……“你知道了!”知道白铃背叛了他?
玉庭乍闻青衣没有丝毫的反驳,便承认了她的出轨,惨白的面颊倏然刷成铁青。“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他嘶吼着。
当外头流言纷飞,他仍旧不愿相信青衣会背叛他,而感情出轨,但是,眼前那名书生得意洋洋地拿着他当日送给青衣的钗头凤,到处宣扬自个儿与孙家姨夫人的那一刹那,玉庭整个脑子里被那份妒意给冲昏了。
他不能忍受青衣的背叛,他一定会亲自问她,问个水落石出,他才甘心。
“我?”青衣张大了眼,急忙地否认。“不是我!怎么会是我!出轨的人该是……”不行,不能说,说了,白铃与周大夫如何在孙家自处,而孙家对这儿媳妇的不贞又是怎样的情何以堪。
青衣的支支吾吾看在玉庭的眼里成了无言以对,是她对事实的无言以对,是她对真相的无可反驳!
“该死!”他忿怒地捶上石墙。“告诉我,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何你要背叛我,让我这么难堪?”
“我没有。”
“你没有!”玉庭倏然瞠大了眼,睁着眼望着青衣,他的大手猛张箝制住她的双肩。“那我问你,在我们成亲隔日,我送你的钗头凤在哪?”
在哪?
青衣吞吞口水,表情更是不自在了。
她如何告诉玉庭,他送给她的钗头凤被她给弄丢了?那是他亲自选购,亲手将它别在她发髻的赠物,这遗失、弄丢的说词要她如何说出口!
眼看青衣眸光不停地流转,眼神是既惶恐又无奈,玉庭不禁冷哼出声,他从衣襟口中掏出那支钗头凤。
青衣倒抽了口气,眸中又惊又喜。“你找到它了!”她伸手要去接,却被玉庭猛然收回,紧握在手中,他眼底怒火燃烧得更旺、更狂了。
他将钗头凤紧掐在手心中,让那有棱有角的凤凰钳进他的血肉里,玉庭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痛,他任着那支钗头凤将他伤个彻底。
青衣虽不明白玉庭对她为何有这么深的误会,此时,她也不想去深究他的改变,她只求他别再这么伤自个儿了。
她抬起满含着泪光的眼迎视着他,而玉庭却仍旧面无表情。她想转身离开去拿药箱来治他的伤。
玉庭的手却一味地禁锢她,不让她离去。
“我只想去拿金创药,你的手在流血。”她满含着泪光迎向他的面无表情,抑或是迎向他一脸的仇视。
她是他的妻啊,他怎能用这种目光伤她!
“告诉我,为什么要将我送给你的东西转送给别的男人!”难道他之于她真的没有任何意义?不然,为何就连她要红杏出墙,都要用他送给她的东西来凌迟他的自尊!
“我没有,没有。”她无奈地垂着两行泪,音若蚊蚋地开口。“我只是不小心遗落它,并未将它转送给任何人,更遑论是送给别的男人了。”
“说谎!”他大声地驳斥她。“若真是不小心遗落,那为何会被住在东门外的书生给捡了去?为何——为何他要诬赖你,说你——”他说不出她的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