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你把你的房间锁起来啊!”
“哪有用啊厂老爸打从她与优子小时候就要她们立志当小偷,她们两姊妹成天拿着一根铁丝当玩具,闲来无事就开开锁,比赛看谁所花的秒数少;这样的训练二十几年下来,她跟优子都练就了一身好本领,所以纵使她锁了房门,优子也能在三秒内把那锁变成废铁一个。
“反正你洁身自爱点,别再让我抓到你偷偷溜进我房里,不然有你好看的。”
“如果你老实告诉我手帕的主人是谁,那我就答应你。”
“这件事我说了就算,我没打算跟你商量、听你意见。”阳子没好气地吼着她那个粗神经的姊姊。
阳子狠狠地瞪了优子一眼,揣起放在茶几上的杂志扭头就走,看都不看优子一眼。
优子噘个嘴,用足以让阳子听到的音量开口说道:“你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哦?哼!想也知道那手帕的主人是高村时彦。”不然阳子干么那么宝贝?“别忘了你的‘天使之泪’未得手,而它恰巧是接近高村时彦的好借口。”优子很好心地提醒妹妹。
阳子的脚步停了下来。
优子以为阳子会踅回来骂她多事兼八卦;但,阳子没有,她只是深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再迈开步伐,打开房门进去,然后——狠狠地甩上房门,算是她对优子好管闲事的抗议。
而优子似乎是对这样的反应习以为常,她耸了耸肩后,一脸“奸计得逞”的笑了,便打算再埋首于八卦杂志中;但,她的杂志呢?她的杂志跑哪去了?
阳子大力地甩上门之后,将从优子那儿顺手拿来的杂志放在胸前。她想:或许她真的得去高村家再见他一面,把自己心里的疑惑给弄个明白,不然的话,她的心会老是悬着,没个踏实。
第六章
“这是怎么一回事?”高村老太太将杂志丢在茶几上。 “为什么外头已闹得满城风雨了,我还蒙在鼓里?你说,要不是报章杂志登了,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我只是不想让奶奶您操心。”高村时彦用他习惯的简洁语言来回答问题,什么事都不想多说。
“不想让我操心,但是,你好歹也要让我知道为什么你要自掘坟墓,将自己逼进了死路里?时彦,你是个聪明人,你不会不明白这次变更新市镇开发计划,高村集团会损失近十亿吧!”
“我知道。”
“也知道一旦做出让集团损失的决策,你这个会长的地位可能不保?”
“知道。”
‘好、好,很好。”高村老太太连连点头。“你知道了后果的严重性,但你还是不顾一切地做了。”高村老太太真的不懂孙子脑中在想什么。“时彦,可以告诉我这个愚昧无知的老太婆,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吗?”
“只是想扭转企业形象。”
‘‘要扭转企业形象什么方法不行,为什么你就非得用这种争议性最强烈的?再说,高村集团每年不是有提拨税后盈余的百分之十作为慈善基金来回顾社会吗?难道这样的公益活动还不够?”
“奶奶,从事慈善事业跟这次新市镇计划的变动根本就是两回事。”
“一样是在扭转企业形象,在我看来就是相同的一件事。”
“但是,在外人眼中新市镇的开发计划却凸显了高村集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劣印象。”而他高村时彦不想让外人有那样的错觉。
高村老太太愣了愣。
时彦做事从来不去介意别人的眼光,怎么这时候会……
“可以告诉我谁是那个‘外人’吗?”谁让时彦有了那份介意之心? “一定有的是吧?你大概就是为了‘她’不惜冒上赔掉自己大好前程之险,你还为了‘她’毁了自己跟中山家的关系;可想而知那个‘外人’在你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且那一席之地还是非常重要,极可能远远地超过高村家赋予时彦的重责大任。
“告诉奶奶,是哪家的千金?”她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她这个一向不让个人情感凌驾理智之上的孙子,宁可牺牲家族荣耀,也不愿去承担她嫌弃的眼光?
“没有这样的女人。”高村时彦刻意忽略脑中浮现的人影与甜甜的笑容:
有那么一瞬间,高村老太太在孙子眼中看到了温柔。她的孙子在改变,却不肯承认。这代表时彦也在遏止自己的情感脱轨,想努力地把全部的心思拉回,再次专注于公事之上,是不是?
悟了这一层,高村老太太总算是放了心。她相信以时彦对自己的期许,他不会真让儿女私情坏了高村家一手打造的商业王朝。
“算了,这件事既然已成了定局,就这样罢了。你找个时间帮奶奶约集团的大老出来吃吃饭,我想他们会看在你头一次犯错的份上,宽容你的无心之过。”
“不用了,奶奶,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他已有能力承担自己所做的事,不需要已多年不管事的奶奶再涉足商场。
“真的可以?”时彦真能保住自己的会长位置?
“奶奶要对自己的孙子有信心,毕竟这些年来,我在集团里的表现可圈可点,集团内的大老们还不至于为了这次的企划案就把我多年来的心血全部抹灭。”这点自信他高村时彦还有。
高村老太太点头同意孙子的说法,因为放眼集团内的主管、干部,还找不到像时彦这样有魄力的人才。
“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我也就不管你了。”她人老了,也不应该再插手太多事;只是近来时彦的改变太大,让她不太放心。现在既然有他的亲口保证,那以时彦的能力,还有什么问题呢!
“我回房休息了,而你也不要忙得太晚,早点休息,不要太累了。”
“我知道了。”高村时彦点了头,面对亲人,他的嘴角难得地扯出一抹浅淡的笑。
※ ※ ※
一进自己的房间,高村时彦就让屋内的人给震乱了方寸。
关上房门,他强抑住内心的波涛猛浪;仅是挑了挑眉峰,瞪着那抹高瘦纤细的背影看。
阳子察觉有人进入房内,她从容地转身,看到的果然是她所预料的高村时彦。
“好久不见。”她扯着嘴角笑。
“你来做什么?”他依旧寒着一张脸。
“偷你家的‘天使之泪’。我父亲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言明了若是我这个月月底还拿不到‘天使之泪’,就要我当他门下的首席弟子,所以你可怜可怜我吧,把‘天使之泪’送给我,好让我回去交差。”她当自己是在跟他交易,嘻皮笑脸地想淡化自己面对高村时彦时的那份紧张。
“这已是你第二次闯空门丁,你以为我会原谅你?”
“你上次说过给我三天时间,要门户大开,欢迎我来你家偷东西的,你说过的话,不会不认帐吧?”
“那三天的时间早巳过了时效。”
“你不会这么绝情吧,一点通融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我的绝情,你不是早已见识过了。”
“你是说日腾的事?”她闲闲地在他面前晃,一点拘束也没有。“日腾的事我朋友都不介意了,我这个局外人干么喳呼,净为人强出头?更何况,新市镇开发案你做了重大的变更,你们高村集团应该亏了不少钱。”
“所以你今天是来看我笑话的?”
“别把我想得这么不堪嘛,我是来拍手、来鼓励你的耶;计划变更有利于原居民,我想你应该不是我原先想的那种市侩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