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抱歉,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当成晓晨。」岳震宇花老好大的力气才逼出这么一句话,话说出口的同时,可以感受的心里头因为心虚愧疚而带来的痛楚。
那是一则再可笑不过的谎话,刚刚他在亲吻白天羽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起晓晨的脸蛋,脑海里进是白天羽的模样,他该死的明白自己吻的是什么人,可是却没有勇气承认这一切。
他什么时候变成的这样怯懦胆小怕事的一个人了!
听见他的解释,白天羽的脸色煞白,紧握草稿的手开始颤抖。
他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岳震宇不会无缘无故吻一个男人,他当然不会是对自己动了心,不过是不小心将他看成了死去已久的妻子,那个热烈缠绵的吻,不是给他的。
这样的答案他该感到放心的不是吗?爱情并不在他的计划之中,可是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感到高兴?
因为其实他想要的是他的爱,他永远也不法得到不该得到的爱。
「我也有错……」无法给予一个违反己心的答案,只能草草带过一切,顾不得也许他会疑虑。
他吻他,是因为想到了死去的妻子,那他吻他呢?没有其它的答案可以解释一切,爱是唯一的解答,但他不能说,永远都不能说出口,至死也不能说。
因为他不能说,所以只能无言相待。
岳震宇站直身,没有多说些什么,一切都只能当作是一个巧合一个意外。「我帮你倒了杯可可,你趁热喝……」垂在身侧的拳头握得死紧。
「谢谢。」缓缓收拾地上的草图,苍白的脸色迟迟无法回复。
拳头收得更紧,在掌心掐出了印。「明天一早就到山上的小屋去过一天,你今天早一点睡,明天才有精神。」他想离开,可是脚跟却像是定在原地一样如何也移动不了。
「好!」依然时单音节的回复,听不出来说话的人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我先走了。」
「晚安。」
「晚安。」最后一句话声音有点粗气,犹如正在压抑着什么连说话都感到困难。
听见他的脚步声比平时还要凝重,确定他离开之后,白天羽颓然坐倒在地,最后直接躺上冰凉冷硬的地板。
好冷,现在可是初夏时节,为什么会这么冷?
昨天他才和父子两人躺在温暖的大床上入眠,那有力的怀抱依然深深刻印在他的心里深处,然而今天就已经变成了回忆的一部份。
他该满足了,早该满足的。
至少他得到了什么,他应该满足。
躺在地板上,似乎连紊乱的心跳声都在木板上传动震荡,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脏原来可以跳得如此有力,然而毫无秩序可言的节拍,每一声都是在提醒他不该奢望。
岳震宇回到书房,然而书桌上大量的文件再也看不尽眼里,脑海中尽是刚刚的那一吻。
他早该对自己承认了不是吗?
从第一次见面时的心动,到后来的熟悉,他的确是对白天羽有了爱。
喜欢他温和的笑颜,喜欢他细心照顾他们父子,带着父子两一起笑闹的快乐,让这个家完整……还有那一双熟悉已久的双眼。
记得他他父母负着巨大债款去世的时候,他可以感觉到被后有一股力量在支持他努力下去,与晓晨结婚生下晨宇的时候,那股力量陪他一起渡过快乐,晓晨死去的时候,还是同样的力量在鼓励他。
他岳震宇之所以坚强,全是因为他心里清楚晓得自己的背后有人可以依靠。
事实上也是如此,在他父母去世时他才十五六岁,怎么可能环得了那比上千万的债务并且保留这一栋房子。是突然出现的一个资助人解决了这一切,他从来不曾见过那资助人的模样,两个人之间的接触都是通过律师。资助人帮他环了债务留下房子还领养他,让他得以顺利升学,还在他大学毕业之前介绍他来天祥上班,遇上了好老板使自己的能力能得以发挥。
在过去他想过很多原因来解释这一切的发生,更试着从律师口中套出资助人的身分,然而总试图劳无获。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岳震宇不由地皱起双眉,摇头将那个念头从脑中甩开。
这是不可能的,白天羽当人不会是他的资助人,那实在是太过于妄想,世间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巧合,不可能他跟晓晨的资助人都是同一个。
那为什么他会觉得白天羽给他的熟悉感是那样强烈?而且白天羽对待他的方式就像是熟悉已久?不论吃什么做什么,他都能够投他所好。
也许那是因为晓晨曾经在信里告诉过他吧!
晓晨对她的资助人再敬爱不过,嘴边常常都是资助人长资助人短的,活脱脱就是依照着资助人的希望而活。然而这却在无形之中让他熟悉了白天羽,不但白天羽像是明白了他的生活习惯与喜好,连他都清楚明白白天羽喜欢什么想些什么以及会些什么。
晓晨像是变成了两个人之间的媒介,让他们一点一滴地熟悉对方,以致于多年后的今天,两个人相处模式竟然没有半点抵触,就像已经伴着对方相处多年一样习惯。
心灵习惯没有冲突的生活方式,让爱变得更加容易难以克制………
第八章
女孩的离开,一起带走他脸上的笑容。
我还在啊!
我还在你的身边陪伴着你,别伤心别难过好吗?
这世界上仍有一个人默默看着你、默默关心你、默默祈祷你能够幸福一生一世,别伤心难过好吗?
因为看见你伤心,我也会跟着难过………
车子开进木屋的车库,马上就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驾驶座上跑出,先打开侧座车门抱出里头的人冲进屋里头,没多久又冲出来抱起后车座另一个人冲回屋里头。
「恶!」白天羽从来没有坐车走过山路,从半路就开始吐得乱八糟,而岳晨宇则是半路吃太多东西,一摇晃起来也开始吐。
可怜的岳震宇一下子地塑料袋一下子递面纸,然后还要专心开车,差点忙的手脚打结。
「好过了点没有?」他比较不担心那个根本就是自讨苦吃的儿子,倒是白天羽的模样叫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但人干恶个不停,怀浑身发冷颤抖,冷汗都流了一身。
白天羽让他扶着,很难受地趴在洗手抬边将肚子里的东西全吐光,尤其一大早他吃了不少药,连累他现在喉咙里头苦得要命。早知道如此,他应该先问问罗杰他的身体可不可以吃晕车药的。
「你不晓得自己会晕车吗?」轻拍他的背确定他顺过气后用毛巾吸足冷水替他擦去一脸疲惫,再扶着全身虚软的他倒一楼的卧室床上躺下。
白天羽摇摇头,他以前坐车从来没有吐过,因此从来不晓得自己会晕车。「晨宇他还好吗?」看他好象也吐得很厉害的样子。
回头看看那个吐完后正在洗手台洗洗手洗洗脸又是一脸精神舒爽模样的儿子。「他好得很,小孩子一向回复的比较快。」
像是要证实他的话一样,清理完自己身上的岳晨宇人已经蹦蹦跳跳地来到床边。
「天羽还好吗?」张开小手轻抚他的脸颊。
有点困难地牵起微笑。「我还好,休息一下子就会好多了,不用担心。」不过如果还能有下次,他一定会记得要罗杰帮他开些止吐的药方。
「你下午还有力气走吗?」本来的打算是利用车库里的协力车一起骑到山里头,然后再步行到山顶去看看风景野餐,顺便可以让儿子将作业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