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乔凡尼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不但没有及时将路西法自他即将崩塌瓦解的心智中拉出,反而误会路西法背叛而心生怨恨,因而恐吓说要把他送人疯人院,路西法因此真正进入人格解离状态。
圣乔凡尼斯知道事情真相后悔恨不已;而整整一个月路西法都陷入恍惚中,无法对外界有任何反应。
终于舒曼用一首曲子将他拉回现实,但是从此以后,路西法由天真善良的小孩,一夕蜕变成现在这样骄纵又任性的个性,对圣乔凡尼斯更是完全无法谅解,又爱又恨的感觉,虽然路西法折磨着圣乔凡尼斯,却也让他自己更难过。
舒曼了解他的怨怼,只能尝试着劝说:“你如果信主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祷告能帮助你……”
路西法突然怒不可遏地大骂:“SHITYOUFUINGMOUTH
UP!不要跟我提信教的事!你敢再说主不主的就给我滚!”
母亲因自杀而遭教会拒绝行安葬礼,一直是路西法心中的痛。
“不要污辱上帝的圣名!我不跟你说了,滚就滚。”舒曼气得转身要离开。
“舒曼……”路西法无辜地拉住他。
“你知道我的母亲……不要怪我,不要生我的气,你这样留下我一个人……我会什。”
舒曼叹了一口气,他对成名之后带来的压力很厌倦了,他曾想退出乐坛而进入神学院,但是路西法总是能软硬兼施地留下他:或许他心软善良的个性,是当初路西法从维也纳音乐学院精英班选出他来当搭档的主要原因。
“你老是这样……对你真是没办法。请不要批评我的宗教好吗?”舒曼转身拍拍他的头。
“我没有,你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宗教,我不会受洗,也不会信教的。”墨黑的眼瞳闪烁着泪光。
“你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呢?你知道我伯孤独,你走了我会伤害自己的。”
路西法真是把舒曼吃得死死的;他心疼路西法的过去,跟圣乔凡尼斯一样地放纵他为所欲为,他也曾用像圣乔凡尼斯那样的爱去爱着路西法,可是他发觉路西法的心中只有圣乔凡尼斯,谁都容不下了,只是他自己不肯承认。
舒曼终于放弃了,只是以照顾弟弟的心态去包容路西法,不管路西法如何任性骄纵,他都不曾计较,路西法却也抓准这点,而更加恣意妄为。
舒曼抓住路西法纤细的双臂:“你是个聪明人,只是用错地方了,如果你肯正视自己的感情,勇敢的再去爱惜你想爱的人,心中就不会有这么大的空虚。”
路西法捣住耳朵:“不要逼我,你们都来逼我,我不想爱,我也不管谁爱我,谁不爱我,我只要身边有人就好。”
“这样吗?那我去叫罗夫进来,他一向是你的助理,让他陪你就好,我想出去走走。”
“舒曼……你不要叫他,他会骂我的啦……”路西法恳求地看着舒曼。
难道路西法自己没有感觉吗?他需要人家时时刻刻宠他、让他,罗夫是对他很好,但他不像圣乔凡尼斯和自己这样用心深爱着路西法,也不会让他没有节制的任性,所以路西法不会要罗夫陪伴他,反而是一刻也不愿意圣乔凡尼斯或舒曼离开。
舒曼轻轻地说:“你真像个贪婪的精灵,随时不忘向人素爱。”
“我就是需要爱,我需要很多……很多……很多的爱,我知道自己不对,可是以前妈妈从未给我的爱,我想要全部补满,我不好,你怪我吗?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那双含着雾气的眼,无辜的表情像是迷途的羔羊,精致的五官却这样悲伤,纤弱的身体紧紧地靠着自己……他拒绝不了这个甜美而慌乱的声音。
“我没有讨厌你,也不怪你,都是你母亲长期的虐待你才让你变成这样,你是家庭暴力下的受害者。”
路西法用食指封住他的唇:“不可以说她的坏话,我爱她,这世上唯一能让我说爱的就是她。”
——那是因为她死了,你不用再害怕说出口的爱会遭到无情的拒绝。
舒曼原想点破的,想想路西法或许还是无法面对事实,只好把到口里的话吞下去。
“好啦!我不走,你看电视吧,你不是最喜欢看电视的?”
路西法惊呼一声:“哎呀!几点啦?FrzD5要开始了!”
搞笑连续剧《六人行》是讲六个好友同住一栋公寓中,发生风风雨雨,却打下散六个好友;路西法从小过着形同监禁般的独居生活,他会爱看这种肥皂剧,或许是代表着对同伴的渴求。
舒曼安抚着他:“时间过了,不过我告诉罗夫帮你录下来,急什么,晚上还有重播啊!”
“晚上我要跟……”路西法话只说了一半就紧急煞车,他不想表现出自己对圣乔凡尼斯的在意。
“晚上我会很累,我不喜欢在累的时候看电视。”
路西法尴尬的走开。
“叫罗夫拿录影带给我,我想现在看。”
看着看着随着剧情笑也笑累了,路西法昏昏沉沉地睡着,舒曼帮他拉上毯子后就走出房。
他的目标是当路西法能坚强地自己生活时,他希望能进入圣约翰神学院,所以当圣乔凡尼斯有空陪伴着路西法时,他总是喜欢到中央公园,找一个安静处,专心阅读神学方面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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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乔凡尼斯本来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现在只好临时取消。
在拉斯维加斯经营赌场是高风险高报酬的生意,从维也纳过来的时候路西法要求他离他越远越好,所以他选择在美国的另一岸投资。
没想到路西法虽然要他“滚远一点”,可是依旧一天到晚要他飞到纽约去会面,他总是伤脑筋地笑着答应:“总不能拒绝路西法吧?
绝不能拒绝路西法,他随时都有失去他的可能,怎能不好好把握每一个召唤呢?
路西法是他最重要的人,其他的人和事都可以先踢到一边。
到了纽约,圣乔凡尼斯先打电话给路西法的助理罗夫,知道路西法正在睡觉后,他直接进入饭店,轻悄悄地走人他的房间。
路西法趴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一双长卷浓密的黑睫偶尔颤动一下,圣乔凡尼斯看着他的睡颜只觉得万分感动,那么纯真,那么洁净,让他在感动外又有几分不舍。
这个大男孩,从十五岁就跟他在一起了,路西法的精神状态其实不太稳定,他患有忧郁症和恐慌症,有时还会突然与现实脱节进人恍惚的状态。
这是在两年前发生那件事之后就开始的,而那件事圣乔凡尼斯总觉得自己要负起责任,或许愿意让路西法召来唤去而下抱怨也是因为如此;欠他太多太多了,要还,要用一辈子还吧?
温柔地在路西法额角上烙下一个轻吻,圣乔凡尼斯走到阳台上点了一根烟,看着夕阳西下,看着街上的车灯,站在这里,仅仅是站着,就觉得无限幸福,小路西法在他身旁啊!
路西法在奇怪的寂静中睁开眼:“乔?舒曼?罗夫?”
天已经黑了,他却一个人待在黑暗的房间内,一阵恐慌,路西法捣住耳不让寂静发出的巨大声浪冲击自己。
“哇!啊……”他开始放声大叫让房内充满声音。
圣乔凡尼斯站在阳台外,厚重的玻璃门隔绝了路西法的尖叫,他没听到路西法的声音,却突然一阵不安,让他警觉性地回头看看床上原本安睡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