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昊晖全面地,彻底地,仅用他的吻收服她顽强挣扎的心。
“嗯……呜……”她只在唇角逸出细碎的呼吟。
一切都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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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过自己后,方曼骞在情绪过度激动震撼下几乎昏厥——
她无法思考别的事,只伏在沙发床上不住哭泣,从痛哭到抽咽,哭到没力,慢慢地陷入睡眠中。短短的昏睡间,她却一连做了几场恐怖的怪梦,方曼骞在梦里头不是奔跑,就是不断地挣扎,紧追在身后是各种长相丑怪的巨兽,有鬼面狮身,也有断手缺脚、烂疮流脓、歪鼻子斜嘴的……
“啊——”当愈来愈多的怪兽向自己追来,而其中一只伸出巨爪,拉扯她头发时,方曼骞惊弹坐起,大喊:“不要抓我!”
一身的冷汗,一身的酸痛,方曼骞不由得蜷着身子,低低哀吟:“天啊!好可怕……”
“你醒了?”他冷漠凌厉的眼瞳射进她澄澈的眸。“醒的正好,这个时间我也该下班了。”
“下班?”她呆愣数秒,猛然坠回现实。“可是可是,我的工作还没完成啊?”
方曼骞揉着疼痛的太阳穴,瞥见被抛在墙角的包包,想到该做的公事连动都没动,顿时一颗心又闷又沉。“你……你叫我回去怎么交代。”
“放心。别说是胶带,我连胶水都给你准备好了。”他浅浅扯动唇角,分不出那叫不叫做“笑”。“什么跟什么?我现在没有心情说笑!”她哭丧着脸。“我好不容易才能待在钱锋,我真的需要这份工作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出了娘胎就有金山银山可以挥霍!”
“我们先不谈这个。”他胸有成竹。“等你回公司,打开电脑自然发现你要的东西分毫不少!”
“……你说什么?”她没听懂。“今天的进度挂零,你又如何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别管了。”他胸有成竹。“你所谓的访问,在我的经营核心小组都有完善答案,他们整理过的东西绝对无懈可击。”
“原来,你压根儿不是为了访问才见我?你已经算好要幕僚帮我写这份稿子?其实,约我独自到你的办公室,只是想借机羞辱我?!”她顿悟了。
“对,你开窍了嘛!我也要告诉你,如果,你刚做的是好梦,那么是该结束的时候。从今天开始,你不会太好过——”他表情莫测高深。
“什么意思?你——你到底是什么恶魔的化身?你真的好可怕!”
方曼骞清楚感觉身心的创痛,她看着他依然俊美的脸庞,不懂为何拥有这样迷人外表的男人,却包藏一颗丑陋无比的心?
“哼!”他眯起眼,以刺人的轻蔑口吻道:“你不必摆出受害者的可怜兮兮,何况,这里并没有其他观众!没有人会投同情票给你!”
“你你为什么偏要这样踩低我?把我踩扁了,踩烂了,你就高兴了吗?”
恨恨握紧拳,方曼骞羞愤想一枪毙了他。“你是不是心理变态啊。”
“闭嘴!”他伸出大手,用力箍紧她尖尖的下巴。“在我的地方,你说话给我注意点!”
“是你!明明是你先鲁莽无礼,还敢凶我?”她无限委屈。
“……再怎么说,你也未必都在受苦,多少也赚了点小甜头——是吧?”
“你?你连……这种鬼话都说得出口?”她气得颤抖,跳下沙发床扑打。“为什么这么残忍?我并没有对不起你啊!为什么……”
“住手!”他又施蛮力扭转她的手臂。“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噢……”痛楚袭来,面对他的蛮横,方曼骞依旧无能为力。
“我的方式够温和了。”他毫无温度的冷言冷语:“你应该知道,若是外面的欠债,下场绝非如你现在这般。想想看,一般买春行情多在三千左右,五百万?
啧啧,真要推你去做,怕会要掉你的命!再说,你的运气可不会那么好,捧场的恩客,可不会个个是高水准士绅,管他贩夫走卒,你也得乖乖地……”
“够了!你不必再说!”方曼骞挣开他的钳制,坐回床沿,闭上眼沉思。
吐出长长的怨气,一股有口难言的无奈袭上胸口。遭逢这样的恶运,撞上这等外表出色的恶徒,除了怨天地不仁,怨自己上辈子积德不够?还能说什么?!
“倘若你非要认定,五百万是我拐的——”
“这是事实,无庸置疑。”他笃定的眼神盯住她。“天底下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而你并没有其他姐妹,这就够了。”
“我说重点——”她已无力气辩解。“过了今天,是不是一笔勾消呢?”
“一笔勾消?”他不怀好意冷笑。“小姐,你会不会太天真了!要勾消我所受的欺瞒没那么简单,刚刚那一次,我仅是当作‘拉开序幕’而已呢!”
“你到底要怎样才放手?”她再度烧起怒火。“事情总是要了结!”
“呵,你真问倒我了。”他踱步来到床边,在她身旁坐下,揽住她的肩。
“怎么样才算了结?这个我还没想到,或许看你的表现,伺候我心情好的话,可能很快……”
“你?”她火大地推开他。“不要脸的东西!”
“敢惹我不高兴?”他嬉皮笑脸地捏住她的下巴,半骂半哄道:“你我何苦老是剑拔弩张?就算我们不是情人,也算是朋友!”
“朋友?”这是哪门子朋友?方曼骞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算了!我现在只想一件事。”
“喔?想求我高抬贵手?”他得意扬眉微笑。“嗯,来试试啊,或许我大发慈悲,就——”
“我想把小秋找出来!”她掷地有声道:“惟有找到她,我才能解脱。”
“哈哈……”翟昊晖失笑道:“声东击西?想转移我的注意?免了吧你。”
拾起墙角的包包,她直往大门出口走去。“我不想再多说一句话,更不想再见到你!”
仿如误闯丛林,又误踏猎人陷阱的小白兔,方曼骞带着一身伤痕累累,飞也似的逃出那幢满他恶势力的大楼。
“方小姐。采访结束啦?”出口处柜台小姐招呼道:“辛苦了。”
而她,连气都不吭,逃命似的奔出大门外,如果能够,她希望永远都不要再踏进“昊锴”一步!
“哇!她居然不理我们耶!”柜台小姐看着她奔窜不见的背影,批评道:“她 什么啊?不过就是做个专访而已,又不是上了董事长的床?神气什么啊!”
第六章
“哈 !两位美女,请你们喝咖啡。”
下午两点多,台北股市才收完盘,易翎翎浓妆艳抹、花枝招展地出现在昊锴大楼门厅,笑意盎然地和柜台接待小姐“哈拉”起来。
“易小姐,你今天真漂亮啊!呵呵……真不好意思,又让你破费了。”
柜台接待之一的小芙,开心地接过易翎翎定期“上贡”,嘴甜地夸赞道:
“我最羡慕易小姐了,每天在号子接接电话、打打订单,钱赚都赚不完。”
“唉呀,这个你们可就误解了,目前乱糟糟的市场,想在股票里赚到钱,当中的学问可大呢。”易翎翎仿如骄傲的孔雀,挺起箍得高耸的胸脯。
说起股票,她的脑海马上出现一套又一套的“必胜圣经”,但她没忘自己主要目的——她是专程来找翟昊晖的,可不是开班讲授股市投资。
瘪瘪嘴,她略带鄙夷口吻道:“还是算了,我说得太深奥,你们也听不懂。对了,今天翟董事长没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