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她一惊,敬畏地喊著。
「贱丫头!不准你用脏嘴叫我!」任彩严厉地斥骂。
她脸色微变,之煎听到有关自己的身世,再对照眼前奶奶的恶脸,长久以来埋在心底的那个疑问渐渐明朗。
从小,奶奶就对她非常严苛,稍有犯错就会挨打,所以她一直很怕她,甚至以为奶奶根本不爱她。
现在想想,任彩的确不爱她,因为她从未碰过她,从她有记忆以来,照顾她生活起居的,都是一个聘雇来的老妈子,任彩只是担任看管和监督她的工作而已。
「怎么?你那是什么表情?随随便便眼著男人跑了,弃自己的未婚夫不顾,是谁教你这么不要脸的?真是白养你了!」任彩凶恶地咒骂著。
「你真的养过我吗?」她尖锐地反问。
「什么?你竟敢顶嘴!」任彩怒喝一声,接著以奇特的神行步伐闪到她面前,挥手给她两记耳光。
「啪啪」两声,她白皙的脸颊顿时多了十条指痕。
但她连吭也没吭一声,只是觉得寒心。
一直以为眼前这个人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所以她总是特别容忍她的打骂,而今,她才发现,自始至终她都只是孤独一个人。
「无瑕,你变了,以前那个懂事的你跑哪儿去了?」杜得堂皱著一双灰白浓眉,沉声道。
她看向那个五十来岁、一脸精悍的壮硕男子,再也忍无可忍,脱口质问:「什么叫懂事?就是傻傻地被你们欺瞒身世,什么都不知道地任你们这些杀了我父母的仇人摆布吗?」
杜得堂老脸一变,他转头看了杜海生一眼,又瞟向任彩,气氛顿时变得僵冷。
「看来她知道了……」一抹阴狠扫过任彩布满皱纹的脸上。
「是谁告诉你的?」杜得堂一改亲切的模样,神情变得冷硬。
「你们别管是谁告诉我的,你只要告诉我答案,我……我真的是玉从安的女儿吗?是吗?」她握紧拳头,愤怒地追问。
正厅里一片静默,杜海生眼看瞒不了,於是大声道:「没错,你就是上任帮主玉从安的女儿,你的名字是玉无瑕。」
她睁大双眼,即使早已知道真相,但是从这些人的口中听到真正的答案时,她依然感到震怒与痛恶。
「而你们……杀了他们?」她颤声问。
「是的!」杜得堂坦承不讳。
「为什么?你们怎么可以……他是帮主,而你们……你们是辅佐他的『三圣兽』啊!」她好怨,好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傻傻地和这些凶手相处了二十多年,傻傻地为他们卖命。
「这也怨不得我,谁教他固执地死守著大笔沪帮资产不放,说什么那笔钱是代代相传,只能进不能出,哼!全是狗屁论调!那笔钱我们不能碰,帮主却有权使用,这算什么?既然这样,那我也来当沪帮帮主好了,只要当上帮主,那个宝藏就全归我所有。」杜得堂愈说愈激动。
「就为了所谓的宝藏,你们就痛下毒手?」她怒声责斥。
「你知道那笔宝藏的价值有多少吗?」任彩狠狠地瞪著她。「就我所知,你们玉家连著两代掌管沪帮,从你爷爷到你父亲,正好承接了以前沪帮事业留下的庞大盈余,那笔钱,多到你无法想像,而你父亲却不颐和我们分享,一再强调那是急难救助的备用金,我身为『辟邪』管理了沪帮两代的财务,到头来却什么好处也没捞到,你说我会甘心吗?」
「所以你们两人联手,杀了我父母,想将那笔宝藏据为已有?」她气得全身微颤。
「对,玉家的人我们全杀了,只除了你……」杜得堂冷酷一笑。
「你们留我活口,足以为宝藏在我身上?」她抿紧双唇。
「玉从安死后,这些年来我们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宝藏,原本以为他把宝藏的秘密交给了你,只是我们用尽方法也无法从你身上查出任何讯息,真是白费了二十二年的时间。」任彩怒怨地道。
「你们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难道沪帮的成员都不知道吗?」她难以想像,沪帮里的人竟能允许他们如此为非作歹。
「他们根本不在意这些,沪帮的人个个自私自利,只要自己过好日子,就不去管别人的死活,而那些知情的元老早就被我们收买,封住了口,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能顺利当上帮主?」杜得堂一脸老谋深算。
「但还是有人对你的行为不耻……」她怒责道。
「那又如何?我是帮主,谁有胆量来找我麻烦?再说,等我找到了宝藏,充分利用,我就能让沪帮更加壮大,这对他们也有益处。」
「你别作梦了!也许根本就没什么宝藏,到头来,你什么也得不到!」她愤怒地要戳醒他的黄金梦。
「你这蠢丫头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会让我们空等了二十多年。」任彩懊怒地喝道。
「真是的,你的确浪费我们许多时间,海生从小监视你,从来没听你提过宝藏的事,我们百思不解,耐心地等了这么多年,直到前几天,一切答案才终於揭晓。照顾你的那个老妈子才突然告诉任大姊,说你的身子只要发烫或激动,背后就会有胎记出现……」杜得堂忽然贼贼地扬起嘴角。
胎记?她不解地瞪大双眼。
「你知道有种特殊的刺青涂料,只有在全身燥热或欲火焚身时,才会显影吗?」杜海生突然走向她,淫笑道。
「什么?」她惊骇地向后缩退。
「没错,玉从安居然想得出这种诡计,把秘密刻在你身上,他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不会被发现,不过,我们还是有办法治你……」任彩邪邪一笑。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她惊问。
「反正你和海生早就是未婚夫妻了,即使他对你做了什么,也没有什么不对。」杜得堂诡笑道。
「不!」她倒抽一口气,知道他们有什么龌龊的想法。
「还装什么纯洁?你这身子搞不好早被丁略破了!我都不嫌弃了,你有什么好拒绝的?」杜海生瞪了昏迷的丁略一眼,心里又恨又护,伸手便要抓向她。
「你敢碰我,我会杀了你!」她揪紧洋装领口尖叫。
「哼!你愈激动愈好,这样那个刺青才会更明显。」杜海生狂笑一声,用力扯开她的上衣。
「不要--」她奋力挣扎,内心充满了恐惧和痛恨。
杜得堂和任彩,还有戴捷,这些人打算在一旁冷眼观看她受辱,他们的良心全被狗吃了,他们不是人!
「轻一点啊,儿子,别把她玩死了,到时候我们可得不到好处。」杜得堂笑呵呵地说道。
「应该让那个姓丁的小子醒来,亲眼看看这一幕好戏。」任彩冷笑道。
「好主意!戴捷,把丁略弄醒。」杜得堂朝戴捷喊道。
戴捷安静地走向丁略,正要将他翻过身来,陡地,一道银光弹了出来,戴捷大惊,仓皇地向一旁滚开,但手臂还是被那锐利的西洋剑划伤。
「啊!」他惊呼一声,看著丁略。
丁略不知何时早已醒来,而且毫无昏迷中毒现象,他手握西洋剑,紧接著挥向杜海生,迫使他不得不放开任无瑕。
这一变故令其他人错愕不已,众人顿时呆若木鸡,一时反应不过来。
「丁略!」任无瑕惊喜地大喊。
丁略一跃而起,一把将她拉向自己的左臂,右手则继续朝杜海生刺去。
「你……」杜海生震惊地慌忙跳开,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