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看著这一幕,心口突生一记闷疼,疼得她再也站不住了!
发觉身子隐隐发颤、热得发烫,她痛苦地打开药瓶,倒出一颗药。
唐子搴看见,想阻止她却已经来不及了!
"你这是做什么?"唐子搴立即冲向她。"我不是说要带你去看医生吗?"
"我不去了。"她推开他,失望地往回定。
可每一步都颠簸地几乎摔倒,让唐子搴看得心惊肉跳!"你要去哪儿?"
白雪紧闭上眼,再回头看了娜娜一眼。"我回台湾。"
"你现在这副样子要怎么回去?"唐子搴说什么也不可能让她这个样子回去呀。
"你放心,我带了一大批我爸的手下跟著我,我不会有事的。"她抿著唇说,心中强忍著说不出的酸意。
既然他已经有了女朋友,那她的加入只是多余的。看得出来他对她的恨意未消,这辈子或许永永远远都不会原谅她。
想著,她不禁逸出一丝苦笑……这样不是也很好,至少他心中有著对她的不满,就不会那么快忘了她。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让你就这么离开。"他扶住她。"跟我进屋休息一下。"
"我不……"才要拒绝,白雪突觉晕眩地倒在他身上。
唐子搴倒吸口气,立刻将她扶进房里,并对娜娜说:"介意她在这住下吗?我看她的病不会这么快好。"
"嗯,没关系。"娜娜扶著墙,也慢慢跟过去。"那边有间客房,她可以睡那儿。"
"好。"
唐子搴这才快速将白雪送进客房,又到冰箱中拿出冰枕为她敷上,深幽的眼直凝住她那双紧闭的双眸。
多少夜里,他梦见的就是这双眼,总是闪著水光望著他,让他忍不住想抱她、宠她。
但当他鼓起勇气抱住她时,才发现怀里一阵凉意,她根本就不在他身边。
这般的惊醒对他而言简直是种酷刑,但他知道这辈子要再见到她……已经太难。
但他完全没想到,她竟毫无预警地又出现在他面前,而且是病恹恹地出现!
白雪闭著眼,其实她是清醒的,但她不敢张开眼,就怕又看见他眼底鄙视的颜色。
"子搴,她怎么了?"娜娜在门口问道。
"她病了,对了娜娜,你有最近的医生电话吗?我想请医生来替她看看。"总不能让她一直吃退烧药。
"好,我去替你打电话。"娜娜转过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眼唐子搴看著白雪那含情脉脉的眼。
不久,医生来了,诊断出白雪是因为感冒不就医,服用过多退烧药使得体力变差,只要好好休养就能康复。
听见白雪没有大碍,唐子搴才真正放下心。
医生走后,白雪终於张开眼,对唐子搴与娜娜说:"谢谢你们,我只要躺一会儿就没事了,晚点就会离开。"
娜娜看了眼唐子搴,赶紧说:"等完全好了再走吧。"
事实上唐子搴是娜娜的大哥苏文的小学同学,两人感情一直不错,就在他们国小毕业后,苏文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搬到美国,可两人仍经常通信维系感情。
半年多前,唐子搴突然打了通电话告诉苏文,他想到美国发展、生活,於是苏文二话不说的邀他来家里住。
前阵子苏父苏母去旅游,苏文则被公司派到芝加哥出差,所以这栋房子就剩下娜娜和唐子搴。
娜娜承认,她喜欢唐子搴,由於她罹患轻微的小儿麻痹,行动不便,唐子搴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非常感激,而这份感激也慢慢化为爱慕。
她甚至想如果唐子搴能一直陪在她身边该有多好。
但他总是一副心事重重样,甚至避开她的问题,让她好难过。但现在她终於明白他的心事是因谁而起了。
但为何两人见了面,他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
"谢谢你,我想我今晚就可以离开了。"她转过身。"对不起,我想休息了。"
娜娜又说:"我想你应该还没吃午餐吧,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不用了,请你们出去。"白雪闭上眼,心忖:我何止午餐没吃,急著赶来看他,我连早餐也没吃。
但是……她绝没想到他……竟然已有了女朋友!
"可是──"
"算了,随她去吧。"唐子搴瞧见她又展现傲慢的一面,心情也跟著浮躁起来,於是拉著娜娜离开。
"子搴,医生刚刚说她可能还没吃,─定要吃点东西。"娜娜真搞不明白,明明他关心她关心得要命,干么还要装酷呀。
"可她说了,她不要吃,你逼她吃也没用。"唐子搴看看手表。"娜娜,你该午睡了,别理会她,快去睡。"
"我想我还是──"
"娜娜,对一个习惯扮演坏公主的人,你不用浪费你的善良,知道吗?"唐子搴说出这段话后,又道:"来,我扶你上楼。"
听到这儿,白雪的心揪得好疼呀!没错,他仍记恨著她,一直将她视为毒蝎,而他身边已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友,那她遗留在这里惹人厌做什么呢?
子搴,你真那么恨我吗?那又为何要留下我,何不让我自生自灭?
你讨厌我就撵我走呀,不要在温柔的待我之后,又用这么严厉的言语指责我……
"不过……能找到你我很开心,虽然这样的结局让我很心伤、很失望,但能确定你是平安的,幸福的,我也该满足了。"白雪幽幽一笑,不适感让她慢慢失去意识,渐渐睡去。
第十章
唐子搴来到美国后,除了暂时居住在这里,另方面也找到一份在餐厅打杂的工作。
送娜娜回房后,唐子搴看看手表,上班时间也到了,但是他真能就这么离开吗?楼下的白雪还病得这么重,就算他真去餐厅能专心工作吗?
想著,他便先打了通电话去餐厅请假,然后到厨房亲手下了一碗面,端著面走进白雪的房间。
坐在她身侧,他看见她眼角尚挂著泪水,心底渐渐浮上一丝酸意。
白雪,不是我故意要用这种语气跟你说话,只是每每看见你无礼跋扈的模样,我就好怕……好怕你又拿我当傀儡娃娃般的戏弄。
你这次来找我是真心的吗?
抚著她的脸,她眉头突然动了下,唐子搴这才喊著她。"白雪,醒醒……你不能饿太久的,吃点东西要吃药。"
听见他的呼唤,她缓缓将眼睛张开,就看见一碗热腾腾还冒著烟的食物。
"我喂你吃面。"他一手扶起她。
白雪坐直身子,一双多情的眼直凝住他俊挺的脸。接著又看见他夹了一些面。"快吃。"
"这是?"
"我煮的面。"他下巴点了下。"趁热快吃。"
"你亲自煮面给我吃……"她眼眶又红了。"你不是不理我了吗?为何还要管我呢?"
"再怎么说,我们都是朋友。"
"可是我──"
"再不吃我就真的不理你了?"再这么让她盘问下去,他都语拙了。
"好,我吃。"白雪张开嘴,吃了口面,咀嚼了几下又抬头看著他。"没想到你煮的面这么好吃。"
"好吃就吃完它。"唐子搴又喂了她几口,直到她吃完便起身打算离开。
"你要去哪儿?"她用手背拭了拭嘴。
"帮你倒杯水,该吃药了。"
不久,唐子搴再度折回时,手中多了杯水。
白雪看著他为她拆开药包拿出药丸,将那一堆苦东西递在她面前。
"真要吃?"
她从小就怕吃药,每每吃药一定吐。所以这阵子也只敢买不苦的退烧药吃,但这一堆药里一定有苦到毙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