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能说陷害?你若不这么做,没人陷害得了你。"
"唐子搴──"她好不喜欢他这种态度。"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
"要找安慰绝不要选我,我现在很忙,没空伺候大小姐。"他倏然加快车速,只想赶紧将她送回家。
她收起悲伤心情,不在乎他的冷,接著又说:"当晚我就冲到洗车场找你,但是你已经离职了。"
他没回应她,仍持续加速。
"后来我告诉自己──啊!"
唐子搴就在这时候猛力地踩下煞车。"你家到了,下车吧。"
她转首看著他,迳自说道:"我告诉自己,只要我当坏公主,我的白马王子定会来救赎我,果真他出现了……我今天好高兴,真的好高兴……"
说完后,她便用力推门而出,快步奔进自己家门。
听她说了这段话后,他额头颦得好紧,胸臆间也异常的闷。按下车窗,让晚风吹拂在脸上,他不禁仰首重喟了口气。
没想到──他最害怕她说出的话,竟然还是让她说了出来。
唐子搴,你对她的关心究竟是对是错?
造成她对自己的依赖是一开始连想都没想到的,但是,这样的依赖算是爱吗?
白雪,我不是你的白马王子,我只是个魔王,一个已经摧毁你的魔王,离我这个混世魔王远一点吧!
换了档后,他便踩下油门,快速离开这个有"她"的地方。
白雪躲在大门内,看著他呼啸而去,可是她会就这么让他远离她的生命吗?
子搴,你不说不要紧,我会自己去调查,调查你与那间酒店究竟有著什么样的关系。
第六章
第二天上课时,白雪发现昨晚陷害她的三位女同学都害怕的躲她躲得远远的。真好笑,既然怕她报复,当初就别干害人的事,真是三个做事不经大脑的笨蛋!
不过白雪却一点也不恨她们,若非她们,她也不会与唐子搴再度重逢,甚至还把自己珍惜多年的清白交给他,即便他们真的没有未来,她至少能拥有这份永不磨灭的回忆。
放学后,白雪立刻回家,因为她要等父亲回来。
从小到大,父亲在她的印象中一直很忙,她就和其他人一样,若非事前预约,还真见不到人。
等到晚饭过了,好不容易父亲回来了,她立刻上前抱住他。"爸,人家好久没见到您了,我不找您,您就不知道回来看我呀?"
"还说呢,有时候我回来倒是没看见你。"白克雄揉揉她的脑袋。
"哎呀,人家外务多嘛。"
"所以我说你比我忙。"他脱下外套坐了下来,点上一根菸。"说吧小雪,你找我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
知女莫若父,今天能在家里看见她,不外乎她又有要求了。
"嗯……您听说过一家酒店,店名叫'猎舞'的吗?"她开门见山就问。
"猎舞!"他抽菸的动作一顿。"小雪,你怎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别问那么多,您告诉我就是了。"
白克雄捻熄菸。"我当然知道了,那是我的死对头胡清玉旗下的酒店。"
"我……我喜欢上酒店里的一个人。"她知道若不这样说,老爸是不会管这档事的。
"什么?你什么时候跟黑道!"
"爸,您既是半个黑道,我哪能纯净得跟白纸─样。"她堵去他的话。"何况……我很爱很爱他,除了他我谁都不会要的。"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那士杰呢?这孩子很喜欢你呀。"白克雄这才发现事情似乎比他想像的还严重。
"可我一点也不喜欢他。爸,你是看过世面的人,该看得出来他只是个衔著金汤匙长大的花花公子,我如果嫁给他会幸福吗?"
她这话倒是一针见血地指出杨士杰的缺点,让白克雄当场也陷入犹豫中。
"你这话虽没错,可是你也不能喜欢个混混。"
"他不是混混!爸,他是'猎舞'的经理,叫做唐子搴。"她激动地反驳。
"什么?是他。"
白克雄自然听过他,传闻中他可是胡清玉的接班人,为人正义,非常具有义气。
"您听过他?"看老爸那模样,不知对唐子搴的印象是好或坏?
"当然了,小雪,你说你喜欢他?"白克雄很谨慎地又问了一遍。
"嗯,我希望爸能帮他离开那儿,我觉得他虽然身为经理,但似乎并不快乐。"她握住父亲的手。"求求您,爸。"
"其实我对这小夥子也满注意的,虽没见过他,可早已听闻他的事迹,若能将他拉拢过来,将是我们的幸运呢!"
"不要,爸……您千万不能说穿自己的身分,他不吃那一套的。您……您只能用恩情去打动他,而且得拿正当事业让他做,否则要拉拢他很困难。"就凭她对唐子搴的了解,他就是这种龟毛一族。
"哦,原来传言不假,他还真有骨气。"这下白克雄对他更激赏了。
"那您的意思是……答应了?"白雪兴奋地提高音调。
"对。"白克雄抚抚她的脑袋。"不过照你说来这事挺棘手,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才能完美地达成你的要求。"
"谢谢爸。"
不管多困难,她相信爸都能为她做到。也就因为如此,才养成她过去那副高傲骄纵的个性。
多亏有"他"……是他唤醒了她……
"好,那我打通电话给你张伯,让他去办这事。"
"张伯!他已经快七十岁了,能办什么事?"张伯在白克雄年轻时就眼著他了,他头脑冷静,是位最佳"军师"。
"别小看他,他可不简单。别忘了姜是老的辣。"白克雄笑了笑,接著拿起电话联系。
白雪带著满满的感激看著父亲,并告诉自己:对唐子搴她将永永远远都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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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搴的父亲虽然经过手术挽回一条命,但是病重的结果只是让他苟延残喘度日,终於,他还是拖不过一年的时间,最后因心肺功能衰竭而亡。
为此唐子搴非常伤心,只想一个人到一处无人的地方透透气,让心沉静下来。
但是,他欠胡清玉的医药费尚未还清,又怎能说走就走?这是做人的道义,他是绝绝对对不会罔顾这份恩情,除非还了债,他才有自己的人生。
父亲去世一个月了,就在他的心情渐渐平稳之际,他又回到酒店上班,面对那些不时对他搔首弄姿的舞小姐,他不禁想起那个脾气拗、心思复杂,犹如鬼灵精般的白雪。
两个月未见,不知她近来好吗?
是不是又回到她"坏公主"的角色,继续自欺欺人?
她说的对,她一变坏他就无法控制的想去拯救她,尽管自己不承认也无法抹去这个事实。
轻叹了口气,他对酒店里的小弟说:"店你们看一下,我出去一下。"
"是,唐经理。"
就在唐子搴开车离开酒店,路经前方马路时,突然,一位老先生从旁走过来!他差点煞车不及,只好往旁一闪,车头不可避免地撞上安全岛。
还好冲撞力道不大,唐子搴立刻走出车外,上前扶起那位被吓倒在路上的老先生。
"老先生,你没事吧?"他急急问道。
"没……没事。"老先生挥挥汗。"我眼睛花了,以为是绿灯,真对不起了。"
"没关系。"唐子搴温儒一笑。"重要的是你的身体。"
"我呀,虽然年纪大了,但身子骨可好──呃……不能动……腰不能动……"老先生原想伸展四肢让他瞧,哪知道却闪著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