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们选择的路,妳毋需替她们惋惜。」
「承翰哥哥,如果哪天我坏了你的大事,你会不会干脆杀了我?」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低低的问。
「不会,没有任何事大到让我要了妳的命,妳安心的活着吧。」龙承翰轻声的说,微低下头望着她。她的问题让他知道,她根本完全不了解她在他心里占了多大的分量!
「我以前听修莲叔叔说过,身为一国之君常常会有许多的不得已,也许情势所迫,非得杀了我不可呢?」当时她还觉得奇怪,修莲叔叔干么跟她说帝王的事呢。
他抬手将她的脸转过来,认真的凝望着她,「那么,我宁愿死。」
彭希阳眨眨眼,他认真的模样让她忍不住心跳乱了一拍。
「错了、错了!」她突然摇头,藉此避开他那炙人的眼神。「如果真发生那种事,你应该把皇位丢给承刚哥哥,然后和我回无忧谷去,懂吗?」
龙承翰无语的望着她。
「承翰哥哥,你可要记住,我啊,最最最讨厌视死如归的人了。」轻易言死,生命就变得不重要了。
他忍不住将她揽得更紧,下巴轻抵在她头顶。「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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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他们一行四人终于抵达京城。
「原来京城是这么热闹的地方啊!」彭希阳转动着她那双灵动的大眼。虽然她在京城住到八岁,可是她从不知道原来京城是这么热闹的地方,一路看着一家家的商店铺子,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打算把事情解决之后,自个儿出来逛逛。
「希阳,我们到了。」龙承翰低头对她说。
她一抬头,看见眼前气势恢弘的宅子,巨大门上书着「肃亲王府」四个大字。
门外的守门士兵一瞧见他们,立即恭敬的推开大门,伏地恭迎。
龙承翰策马进大门,直接往龙承刚的寝院而去。
「诶诶,承翰哥哥,在宅子里骑马不太好吧?」
「这样比较快。」龙承翰解释。
不久,他们来到勤宵院外,有一大群人迎了过来。
「奴才叩见皇上!」声势浩大,所有人跪了一地。
「平身。」龙承翰跳下马,转身将彭希阳抱下。
「谢皇上。」所有人起身,分成两边弯腰恭立着。
「龙总管,王爷现况如何?」龙承翰牵着她的手,直接走进勤宵院,往龙承刚的寝房走去。一边询问跟在他们身后的肃亲王府总管龙牙。
「回皇上,还是老样子,一发作就取剑想杀了……哦,没见到皇上,就一阵乱砍,发作过后就昏迷不醒。」龙牙一边陈述,一边好奇的偷偷打量着让皇上牵着手的小姑娘。
「朕发现你们似乎都受了伤。」他蹙眉。
「都是一些皮肉之伤,全都是为了阻止王爷离开勤宵院所造成的,宋大人的伤才严重,因为他都守在王爷身边。」
越过庭园假山,来到龙承刚的寝房门外,龙承翰停下脚步。
「王爷一个时辰前才发作过,现下昏迷着。」龙牙解释。
「开门。」
「是。」龙牙上前,轻敲了两声。
「谁?」宋尧沉声问。
「宋大人,皇上回来了。」龙牙低声的说。
门立刻被打开,宋尧惊喜的站在门内。
「宋尧,辛苦你了。」龙承翰看见浑身伤痕累累,却依然守着龙承刚的宋尧。
「属下不辛苦,辛苦的是王爷。」宋尧侧身,让他们进房。
「你先下去疗伤,这儿交给我们就行了。」龙承翰吩咐着。
「可是……」宋尧担心的望向床上的人,又看了一眼彭希阳。
「你不用担心,希阳是朕和王爷的师妹,承袭了惠亲王的高深医术,她会治好王爷的,你这一身伤不赶紧治好,等王爷醒来看到了,会有多愧疚你该知道的。」
「属下遵旨。」他一顿,望向彭希阳。「王爷就劳烦姑娘了。」
彭希阳微微一笑,并没有做下任何承诺,待宋尧出了房,她才走到床边坐下,抓起龙承刚的手把脉。
「什么嘛!原来是这样啊。」皱了好久的眉头,她终于哼哼地说道。
「希阳,妳诊出来了?」听她的话意,似乎已经知道该如何医治。
「诊出来了啊。」她点头,放开手,起身走到桌前坐下,一手托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何?是毒,还是蛊?」
「是蛊。」
「有办法解吗?」
「没办法。」她很干脆的说。
龙承翰一顿,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没办法?」他有点糊涂了。她刚刚那句「什么嘛!原来是这样啊。」听起来明明给人轻而易举的感觉,不是吗?
「蚀心蛊无法可解,除非达成下蛊者给的任务,否则就如同它的名一样,蚀心而亡,而蚀心蛊的名字还有另一种意思,就是能蚀人之心智,藉以控制中蛊之人为其所用。」
龙承翰跌坐在椅上,「那……」
「就算杀了下蛊之人也解不了。」她一眼看透他的想法。
「皇叔也没办法吗?」
彭希阳摇头。「不是我不会解,而是无法可解,就算修莲叔叔出面也一样,无法可解就是无法可解。」
「希阳,我并不是质疑妳的能力。」龙承翰生怕她误会。
「放心,承翰哥哥,我的心没那么脆弱。」她失笑,「还有,期限只有七七四十九日,一到,任务未完成者,便会暴毙而亡。」
「四十九日?!」算了算时间,只剩下……「只剩七日!」
「七天啊……」彭希阳沉吟,「这么说来,只好你死了。」
「什么?!」何彦和陆镇岳震惊的大喊。
「喝!你们那么大声做什么?吓人啊!」彭希阳被他们吓了一大跳。
「彭姑娘才吓人,妳竟然对皇上说出那种话,妳知不知道光是那句话就可以砍妳的头。」何彦又惊又气。早就知道这丫头年纪轻轻,哪可能有什么高深的医术。
「我说了哪句话要被砍头?」她好笑的反问。
「就是要皇上死的那句话啊!」何彦怒声低吼。
「喔,原来是那句话啊!这么说来,你也要一起被砍头喽,因为你也说了嘛!」她嘻嘻一笑。「不错、不错,咱们黄泉路上还能作伴。」
「我那是……那是……」何彦青白了脸,又急又怒。
「得了,你也别气成这样,我说的都是事实啊,除非承翰哥哥死,否则就是承刚哥哥死喽!」
「皇上怎么可以……」何彦说不下去。
「我了解、我了解。」她上前拍拍他的肩,「你是想说,皇上怎么可以死,对不对?」
「对!」何彦气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承刚哥哥死了就算了,是吧?」
「我……」何彦脸色又一下变得死白。
「唉!承刚哥哥啊承刚哥哥,原来你这么没人缘哪!」彭希阳感叹着。
「彭姑娘,妳……」
「够了,何彦。」龙承翰淡漠的开口,抬头凝望着彭希阳,她也回望着他,久久,点了点头。「看来只能这样了。」
闻言,彭希阳勾起笑。不错嘛,分开了四年,默契似乎还存在。
「皇上!」何彦和陆镇岳同时跪了下来,「万万不可啊!」
「朕已经决定了,你们不用多说什么。」
「可是皇上,您乃是一国之君,皇朝不能没有皇上,属下愿意代替皇上让肃亲王斩杀……」陆镇岳激动的说。
「不行。」彭希阳摇头。「蚀心蛊的目标是承翰哥哥,就算杀了一百个你也没用。」
「皇上请三思啊!」何彦沉痛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