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曲宓在向齐傲挥拳时,忽然眼尖的发现父亲偕同母亲从屋子走了出来。
她瞄着父母偷偷去学跆拳道一事可不能让他们知道。在他们古老的观念中总认为,女孩子要文文静静的,学跆拳道对他们而言,那是野丫头才做的事。
此刻她双手受制的紧靠在齐傲怀里,乍看之下,真的好像她受制于人、对方要强迫她就范的模样。
曲宓看着父母走了过来,忽地对齐傲一笑,那笑容既狡猾又顽皮,令人又爱又恨。齐傲有些知道这女孩在玩啥把戏了!
他松开她的手,把曲宓扶正。看着一段时日不见、父亲生前的至交。
“曲伯伯。”他脸上的红潮已退,只有右脸上一个清晰的“五指山”还兀自留在脸上。
“齐傲!”曲震看到他又惊又喜。“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到这里办一些事情。”
齐傲?!他就是父亲常常提起的……齐叔叔的次子,齐傲?!天啊!世界上怎有这么巧的事?这下子可好玩了!
“你们……你们怎么啦!”曲震发现在一旁红着脸沉默的女儿。“小呆,你方才叫着我做什么?”他年纪大了,耳朵有时会不太灵光,只听到女儿叫“爸爸”,其他内容可没听见。
“只是一场误会。”齐傲想起方才的事也感到有些好笑。
“那就好。”陈亭儒可是清楚的听到女儿喊救命。她注意到齐傲脸上的“血手印”。“你左脸颊怎么肿了起来?”
齐傲脸上有抹苦笑,没有说明原因。转向曲宓,“把你的琴撞坏,我很抱歉改天我送一把新的还你。”
曲宓很想回他一句,谁希罕?可是父母都在场,她这脾气温和的乖乖女怎可破坏形象?于是,她只有强忍着气,低着头不去看齐傲,心中底咒:臭高个儿,下回别让我再遇到,要不……
听齐傲提到琴,曲震才把目光调向女儿的爱琴——啊?!怎会变成这样?
“小呆,你的琴……”曲震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把惨遭腰斩的大提琴。“怎断成这样?后天的演奏会……”这琴不会是齐傲的杰作吧?他看着齐傲,而齐傲因为他一句“演奏会”而看着曲宓。
曲宓沉着脸不说话,看了下表,“司机怎么了?怎么到地下室开车开这么久?”
正这么喃喃自语时,一个灰头土脸的司机向他们走了过来。
“小姐,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他一双手沾满着黑黑的车垢。“车子坏了,怎么开也开启不动,我想要请车行的人来看一看。”
“车子坏了?!”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先是遇上了只无头苍蝇撞坏了大提琴,现在车子又出状况。曲宓一把火在心中烧,有股想杀人的冲动,她一咬牙,神情仍是温温和和。“没关系,我打电话叫佳萍来接我好了。”
“来得及吗?”陈亭儒看着女儿。曲宓一向讨厌迟到,她视迟到为一种可耻的行为。
她沉默了一下,淡淡的回答:“没关系。”
“我开车送你去吧。”齐傲这才开口。他想,今大的事他要负大部分的责任,若是他没撞上她的大提琴也许就没事了。
要搭他的车?才不呢!正要开口婉拒时,却听到父亲语气和悦的说:“那可就麻烦你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搭他的车!曲宓在心中作无谓的抗争,但是,她还是得乖乖的上了齐傲的车。
“麻烦你了。”曲宓说的是这样,心中却是想着:你去死吧!臭高个儿。
“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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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曲宓送到国家剧院,齐傲的车速一直维持在高速。
没有车篷遮护的吉普车在快速的前进下,迎面而来的强风吹得曲宓的长发迎风飘扬了起来,在一个红绿灯停下来之际,她无意间看到后照镜中的自己。我的天!那束蓬乱的头发?!她想起了金庸笔下的金毛狮王。
她愤恨的伸手试图把打结的头发拨顺,只是谈何容易?用力的扯了数下,仍是如同一句广告词——轻轻一“吹”又恢复原状——黑毛狮王一只!
看着她一脸凶神恶煞的对着自己的头发又拉又扯,齐傲不禁想知道,她是不是有伤害自己的习惯?不过,他聪明的没说出口,免得待一会儿又给赏了一记,左右均衡一下!
忽地曲宓脸一沉,声音冰得宛如来自冰穴。“下车!我要下车!”然后她近似歇斯底里的大喊:“我说我要下车!”
齐傲看了她一眼,把车子的速度减缓,并不完全停下来。他不喜欢大吼大叫,那是一种很野蛮的行为。车子一缓速,迎面而来的风缓了,说话可以轻松些。
“女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他敢骂我奇怪?!这个该死的。自以为是的死沙文猪!凭啥说我怪?曲宓横了他一眼,如果手上有任何攻击物品,她会毫不犹豫的扔过去。
“通常说人家奇怪的人,那个人通常更怪!”她胸膛起伏,显示她的怒气填膺她心中的气不单只是齐傲这个人,更气父亲的“有眼无珠”,明明一只驽骀,却给他瞧成千里马?!还自以为伯乐一般的得意!
他居然是父亲眼中的“了不起”人物?还常常感慨的说,有儿若齐傲者,此生无憾矣!
“通常自己怪的人,不会承认自己怪。”齐傲专心的开着车了,并没有转头去看曲宓。
“你很能言善道?”曲宓不满的感觉口落下风。她见他仍是文风不动的不回答她的话,不知怎么,忽然对他起了好奇。
从没有任何一个男子对她如此冷淡过,只有她不理人家的份,她知道自己长得够令异性神魂颠倒,到目前为止,除了眼前这块冰之外,没有异性逃得过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而他——齐傲,居然能完全漠视她的存在。
有趣!心底升起一个好玩的念头。
“我想……你也不见得能言善道,只是你有敏锐的观察力,因此能一针见血的堵住对方的口,通常这样的人不多话,”她瞄了他一眼,神情煞是可爱。“就像你——”
齐傲在一个红绿灯停车之际,略有所思的侧着脸看她,正巧捕捉到她一闪即逝的娇俏神情。
这个女孩适合笑,她有一双水造般的瞳眸,时时漾着水意,无论是浅笑抑或带着危险讯息的笑意,那潭清泉就会汇聚,恍若随时要渗出来一般,那股柔能化人!
曲宓张着眼睛讶异的看着他,在他毫不加掩饰的注视下红了脸。这个男人的视线都是如此具掠夺性的吗?当他发觉我注意到他在看我时,居然没有把视线移开,反而神态自苦的继续看着我?!
她有股想知道墨镜下的那双眸子是带着什么意味在看人的,可是……此刻她真的没有勇气伸下去摘下他的墨镜她除了脸红之外,身子也莫名其妙的抖了起来。
“你很冷?”齐傲问。
冷?不会。她垂着眼摇头。
忽然她感觉到一阵暖意由肩上传来,原来齐傲已将身上的外套覆在她身上。
“你——”曲宓讶异的感觉他的关怀。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男子?一身的冷傲寒气,一脸的孤傲神情,这样的人也有温柔的一面?“你外套给我了,你不冷?”
齐傲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说:“你今天情绪不佳,别出去了,我送你回去。”
“你一向都是如此想什么、做什么的吗?”以她的个性看到别人如此左右她,心里一定大感不快可是这回她只提出疑问,并没有不悦的感受。“我一向不太喜欢受别人左右,你并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她说得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