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爹说,你娘是雷通元的弟子,又看到那么厉害的掌法……我以为是你娘教你的……」天啊,她脑子里一团糟,谁来帮帮她!
秦枫盯着她看,目光看不出端倪,直到眼前小脸几乎垂到胸口,才缓缓道:「难道妳爹没有告诉过妳,离魂掌至刚至阳,女子根本不适合学,就算天分再高也不行?」
有这样的事?易卉茱错愕之极。
「所以你……根本不会离魂掌?」瞪了他半晌,她哑声问。
「当然不会。」秦枫想也不想地否认,又看了她片刻,忽然道:「妳准是话听一半,连妳爹的真正意图都没搞懂,就一知半解跑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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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月后。
「秦大哥!秦大哥!」
空寂的大道上,易卉茱催着马儿匆匆追了上去。
秦枫勒住马,秋日的阳光柔和地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勾勒出阳刚英俊的面容。「怎么了?」他回头问。
易卉茱极力稳住心中的情绪。「我要走左边这条道了,方才那个老伯说这里是官道的岔口,右行入川,而我回解剑山庄要往左转……」
说这些话时,易卉茱有些难过。
她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而秦枫马上就要成为秦家族长,都说贵人多忘事,就算以后大家还能见面,他也不一定记得她。
她清楚自己对秦氏兄弟有着不同一般的感情,也许是这些日子患难与共的原因吧。
但……那是友情吗?
她说不清楚,因为人人都说,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可是她觉得那样子好痛好野蛮。
「易姑娘,妳在胡说什么?」秦枫皱眉看她。「妳不是答应跟我们一起回秦家吗?怎么突然变卦了?」
「是啊,但天下毕竟没有不散的筵席,去秦家玩又怎样,我离家已久,爹一定很着急,我还是早点回去,让大家安心,也不麻烦你们了。」
「妳一个人回解剑山庄,才让大家提心吊胆呢!」见易卉茱一脸沮丧,秦枫的心情不觉跟着一沉。「好了,废话少说,快点赶路吧。」
易卉茱垂着脑袋,动也不动。「我又不是小孩,一个人不也到戈壁了?我不需要你们为我担心……」
秦枫索性掉转马头,狐疑地看着她。「妳今天到底怎么了?是这阵子赶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我是想,你带个女孩子回去,家人不会觉得很奇怪吗?」易卉茱面色微红,支吾着。
「原来妳在害羞?」秦枫哈哈大笑。「我这人做事随意,大家都知道,带个女孩子回家也没什么好奇怪,别胡思乱想,上路了!」他抬手一鞭,抽在易卉茱的坐骑屁股上。
「啊!」易卉茱一惊,赶紧抓牢缰绳。
自从和秦氏弟兄一起回中原后,秦川一马当先,每天都跑第一个,秦枫却不紧不慢,一直在她前后十几丈处。
不过,直到看见路人惊诧的目光,尤其刚才被路过的大娘指着骂不要脸时,她才知道男女的差别原来是如此之大。
她叹了口气。
异性想要做朋友,大概比登天还难吧?
这次跟他们回去,秦家人会讨厌她吗?
虽然有点胆怯,又免不了好奇,因为秦枫说,爹要的东西他一直藏在家里,可爹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点烦,算了,还是先到秦家再说吧……
第九章
一个多月后,川北,秦府。
由于两位少爷突然回府,秦家内外处处透着热闹的气息,比起丫鬟仆人们忙碌穿梭其间的前厅,位于西苑一角的小楼却显得异常安静。
「什么东西啊,藏得这么好?」甫入小楼,见秦枫从柜子底拿出一只漂亮的锦盒,易卉茱立刻瞪大眼睛凑了上去。
结果令她失望,锦盒里只有一面很普通的玉环。
普通的玉质,普通的做工,如果不是玉环正面刻着个篆字「电」,看上去和市井上卖的没啥两样。
「挺不错的。」易卉茱说着,眼睛早已东瞅西瞄看向别处了。
触目所及,小楼里都是些贵重的家具摆设,处处透出古老家族被岁月浸润的痕迹,就连角落里最不起眼的三足细顶花架,都有着足以让人细细品味的历史,而这块玉环……
「易姑娘,妳在敷衍我?」秦枫的声音透着不悦。
「没有啊。」易卉茱赶紧回神,将视线拉回秦枫身上,实在不敢说自己在怀疑他的审美能力。
向来口无遮拦的她,也开始知道要掩饰了。这次行走江湖,她经历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尤其到了秦家之后。但江湖险恶,比起复杂难料的人心,恐怕又好上许多。短短十几天工夫,她在秦府里就频频迁动。
先是住在小花园贵宾厢房的她被移至普通客房,虽说是秦家老主母怕她拘束不习惯,但阖府上下的仆人客人心知肚明,对私下跟着秦枫回府的易姑娘,老主母并不看好。
理由很简单--沉稳大方、精明干练是末来秦家主母的必备条件,而易姑娘性情开朗、活泼热情,却不是秦家想要的那种女人。
刚进秦府没几天,秦家的宴会就一场接着一场,在秦家老主母的强力坚持下,川北一带适婚的名门小姐都被请了过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而秦枫既不赞同也不反对,一副事不关己、漠不关心的样子,令人无法明白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说实在的,这可是在为他选妻啊,万一有个闪失,倒楣的还是他!
见秦枫仍盯着自己,易卉茱拿起玉环掂了掂,嘻嘻一笑。「份量倒是挺沉的,或许可以称斤卖。」
「妳在胡说什么?这是我娘的遗物!」
「呃……对不起!」易卉茱咋舌,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我发现妳这几天一直心不在焉,妳究竟在想什么?」秦枫狐疑地看着她,将刚才的问题先摆到一边。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家,想回去了……」话没说完,就见秦枫走上一步,目光变得复杂。
「妳在这里过得不开心?」他的声音微带急促。
易卉茱看他一眼,抿唇道:「不是不开心,只是有点闷。」一点儿不像在解剑山庄那般轻松。
秦枫怔了怔,追问道:「是我奶奶的原因吗?她年纪大了,控制欲又强,妳别当一回事。」
「也不全是。」她抬头,对上秦枫又黑又深的眼眸,摇头道:「我总觉得麻烦你们不好,还有……」她想了想,一字一顿地许诺说:「秦大哥,你放心好了,逆天教是秦家分支的事,我绝不会跟别人说,就连我爹也不说,我可以向天发誓!」
「易卉茱!」秦枫一时震惊,瞪着她道:「妳以为我在软禁妳,还是以为我要杀妳灭口?!」
眼前的小人儿,十六、七岁的荳蔻年华,细致的脸蛋相当漂亮,眼眸中不经意流露出的不信任,却让他实实在在感到受伤。
见他目光锐利,易卉茱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我、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怕你不放心,想澄清一下,你千万别误会……」
秦枫气得头发昏,又恼又怒只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做的。
他担心她的身体,担心她的安危,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她留在自己身边,想到时候亲自送她回家,她倒好,居然怀疑他居心叵测?
好!很好!好得很!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