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的身体都投降了,嘴巴还有什么好挂虑的,大家说是不是?还是吹口哨吧!
我将胜利……嘻嘻嘻。
第八章
呆呆地坐在摄影棚内的休息室,楚谨言面对著镜子中的自己,突然觉得——人生乏味。
她调过视线看空无一物的桌面,没有花的影子,想来这就是她呆滞的原因。
又没送花。
楚谨言实在搞不清楚送花者的意图。接连送了几个礼拜的花,写了不下十张的卡片,就在她芳心窃喜、小鹿乱撞之际,他又突然消失不见,留下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不再送花来?
这两个问题,严重困扰她的情绪。偏偏这个时候,魏汗青又冒出来打扰,她的脑筋几乎揪成一团。
她想起他的吻、他的抚摸……
啊,完了!她懊恼地用手遮住脸,以躲避他烦人的身影。
她居然投入敌人怀抱,既可耻又可怜,同时又没尊严。亏她还敢指责她的姊妹倒戈,结果她不但倒戈,连盾牌都一起送给对方,现在她是个手无寸铁的将士,怎么打仗?
「谨言,节目要开始了哦,赶快就定位。」节目制作助理探头进来催促她进棚录影,她只好勉强自己打起精神来微笑回应。
「我马上去。」她收拾心思,逼自己专注於工作上,今天讨论的题目是「面对花心的男人该怎么办?」,现场call进了许多电话热烈参与讨论,每个人都发表了许多不同的意见,唯独不见那个老是找碴的男人。
该不会真的被老虎咬死了吧?
call in部队的队长落得如此下场,的确教人唏嘘。但更教人唏嘘的是,他们的收视率一直下滑。电视台经理甚至扬言要扣她的车马费,认为都是她不够尽力,对方才不再打电话进来。
神经病。
楚谨言真想如此大骂。
他不打电话进来又不是她的错,每个人对於任何一件事的喜好都有期限,这怎能怪她呢?
「今天的节目到此结束,我们谢谢特别来宾……」
但闻萧茜茜尖锐的声音将节目带入了尾声,他们又度过没有「call in队长」的一天。
「啊,那个男人又没打电话进来,可见你的魅力渐渐消失了哦!楚老师。亏电视台经理前阵子还在我面前夸耀你,结果也是……啧啧啧。」说到落井下石,萧茜茜一向是不落人後的,楚谨言一点也不意外。
「牙齿没清乾净就赶紧去刷牙,别杵在这里惹人闲。」烦死了。楚谨言看都不看她一眼,起身就去後台。
「你神气个什么劲儿呀?」萧茜茜跟在她身後哇哇叫。「不过是个特别来宾,也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小心我要制作人开除你——」
萧茜茜成串的威胁,在看见後台桌上摆著的盒子後隐然没去,换上一张好奇的脸。
「逼是什么?」萧茜茜问。
楚谨言的化妆台上摆著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上面写著她的名字。
「不知道,不过依盒子的形状来看,我猜应该是花吧!」楚谨言表面假装不在意的回应萧茜茜,其实心里兴奋得半死,两眼直盯著粉红色的外盒。
总算他又送花,楚谨言高兴到几乎要跳起来,要不是碍於萧茜茜也在现场,她一定拿起花束狂亲,害她等了这么多天!
「你不打开看看吗?」萧茜茜又羡又妒的催促楚谨言。
这若换在平时,楚谨言是不会理会萧茜茜的,不过她今天太高兴,也就称她的意了。
奇怪,以往都是送鲜花,从来没有用过盒子装,今天怎么特地用盒子装起来?
她一方面纳闷,一方面急切地打开盒子,寻找盒子里面的粉红色卡片……
「啊!!」
随著楚谨言这声尖叫,长方形的盒子摔落到地上,腐烂的花瓣掉满地。
楚谨言双唇发白的看著躺在地面上的盒子,盒子已经摔坏,装在里面的花朵掉得满地都是,它们都是一些烂掉的残枝断叶,和刻意分解的花瓣,里面甚至还有虫。
「好恶心,这到底是谁干的,这么缺德?」一旁的萧茜茜用手捣住鼻子,皱眉躲避迎面扑来的臭味。
楚谨言弯下身体,用颤抖的手拿起埋在盒子中的卡片,勉强自己把它抽出来看。
恶婆娘,再敢胡说入道,迟早就会像这束花一样支离破碎。
神秘爱慕者
她差点被最後的署名击垮,做出这种事的人,竟然是她盼了好久的神秘爱慕者,这怎么可能?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听见有人在尖叫?」导播听见休息室有动静,也连忙跑进来关心一下状况,只见萧茜茜抢先发言。
「导播,有人送了一束烂掉的花给楚小姐,好恶心。」她一边说,一边看她一眼,不晓得是同情还是故意奚落,总之楚谨言没有理会她的心情。
「谨言,你不要紧吧?」导播十分关心楚谨言的生理状况,她的脸色看起来好差。
「我不要紧……我很好。」她勉强打起精神来。「可能是有人故意恶作剧,没关系,不要理他就好。」
「但是谨言——」
「我先回去了。」她僵笑著跟大家说再见。「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讨论,掰!」
而後,她冲出电视台,挥手招计程车回家。因为她的情绪太差,没办法开车,也不适合开车,只得靠计程车代步。
由於她家离电视台不远,十分钟後她已经在掏钱付车资。计程车司机看她翻了好几次钱包,都还无法顺利拿出钱来,主动关心。
「小姐,你不要紧吧?我看你的手一直在发抖,要不要去看医生?」计程车司机误以为她感冒了,自告奋勇要带她去挂急诊。
「不要紧,谢谢你。」她摇摇头,想办法把钱掏出来,交给计程车司机。
付完车资後她下车,掏出钥匙打开铁门,面对空无一人的小洋楼。小洋楼一片漆黑,没有任何一丝光线,显示出家里没有人在家。
蹒跚地朝大门走去,鱼贯地重复方才的动作——掏出钥匙,打开门,开电灯。
客厅里到处都是寂寞的影子,就连月光也在诉说著哀凄。她顿时觉得无依无靠,情绪如潮水般的溃堤,整个人靠在沙发上嚎啕大哭。
她一直在说不要紧、她很好、不用担心她。其实天晓得,她根本很害怕,又没人可依靠,大家都把她当成打不倒的女巨人,却忽略了即使巨人也有感情,也需要人呵护。
楚谨言一直哭,身体一直抽搐,情绪一直无法稳定。现在的她根本不是什么女巨人,只是一个需要家人安慰的普通女子而已。偏偏这个时候她的家人统统不在,留她一个人独守这栋空洋楼,越加凸显她的寂寞。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突然响起,她吓得整个人都跳起来。
「叮当叮当!」
她害怕地看著门把,猜想是谁按她家的电铃,会不会是今天送花给她的那个「神秘爱慕者」?他要来杀她了吗?
「谨言,你在家吗?我是魏汗青。」
魏汗青按了半天的电铃,都不见有人开门,乾脆在门外大声喊楚谨言的名字。
楚谨言一颗悬著的心,在听见他的声音後完全放下,巍巍颤颤地走下沙发,前去开门。
「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魏汗青进入她家客厅後,一面转身关门,一面问。「我听见车子的声音,又看见你家的灯光,就知道你回来了——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在哭?」
即使她刻意把头偏向一边,仍被魏汗青发现她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