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平,你跟我们家以恬一向比较有话讲,改天找个机会问问她嘛!”
“伯母,不必太紧张。以恬年纪不算小,也该是交男朋友的时候了——”
“没错,她是该交男朋友,但是我担忧哪……就不知她那么单纯善良,会不会给坏男人骗了呢?”
“您太多虑了。”程母的忧愁如同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
易绍平不忍看见程母丧子之后,还为女儿这么操烦,连忙安慰道:“放心。若在店里遇到,我会好好问她的。往后,我也会特别注意她的交友状况。”
凭良心讲,程以恬一直是他呵护照顾的,易绍平也希望能成为她的护花使者。
万一,她真的交了哪个男人,别说是程家父母,自己的这一关先过得去再说!
“绍平——”安静的程父说话了。“你跟以恬的大哥是好朋友,这几年来,也跟我们儿子没什么两样了。说了不怕你笑话,我自己私心底希望,你能当我们家的女婿,就不知道……唉,以恬有没有这个福分?”
“程伯伯,您千万别这么说——”老人家的话沉重得让他吃不下饭。“应该是我没有这个福分。以恬那么出色,那么美丽——我虽然喜欢,但恐怕……以恬心里有更理想的人选呢!”
“呵呵呵……好小子总算说出实话了。”程父爽朗地往他肩上一拍。“你喜欢以恬,愿意真心真意照顾以恬,那真是最好不过了。”
“是啊是啊,不管以恬选择什么样的男人,你已经比别人多两票了。”程母也跟着帮腔。“太好了,以前我们怕你没意思,也就不敢在以恬面前提,现在知道你的心意——呵呵,绍平,我和你程伯伯一定会大力推荐你。要多多加油啊!”
“那要先谢谢伯父伯母了。”易绍平喜悦神色,毫不保留全写在脸上。
“光口头上谢怎行?”喜滋滋的程父端起酒杯。“是不是该敬一下你的准岳父母呢?”
“呵呵呵……来,我先干为敬。”易绍平不好意思地红着脸傻笑。
“加油加油!绍平,我早就把你当儿子一样看待,我心底压根儿不想让第二个男人,成为我的女婿。啊!太好了!”程母也欢乐举杯。
易绍平得意忘形,仿佛自己真的成了程家女婿似的,一杯接一杯喝个不停。
然而,就在程家父母及易绍平,快乐地编织他们的美梦时,翟昊颀恰好与程以恬在离家不远的公园里,难舍难分……
“你明天会来听我唱歌吗?”她充满希冀的眼眸对住他的。
“如果没事的话……我一定去。”翟昊颀语气中多所保留。
近日为了接近、陪伴她而担误许多公事,几个重大的决策还等着他开会决定,加上李优娜不时演出闹剧,也要他来下重药、壮士断腕。
“晚上还有什么事好忙?”程以恬不高兴地嘟起嘴。“哼!你根本就是不想来陪我嘛!”
“以恬,别生气。”他宠溺地摸摸她柔顺发丝。“虽然我的事业都上轨道,不表示可以轻松躺着等收钱就好啊,还是要花时间更求进步嘛。”
“算了,你们男人最喜欢用工作来做借口。我可不是傻子,晚上的交际说是生意,其实根本是去花天酒地——”程以恬气愤把话说完。“去吧去吧,谁管你!”
她气呼呼转身想走,翟昊颀一把抓住她,不由分说封吻她嘟起的红唇。
程以恬闭合着双唇不让他侵入,但翟昊颀用尽所有柔情征服,顺利地吸卷她的舌尖,以狂野热情吸吻翻腾,仿如骁勇善战的勇士,成功攻占属于她的领地。
程以恬陷落阵阵天旋地转的激荡迷眩中,知道自己被他俘虏不能自拔……
许久,他终于放开她,深情款款说:“事情不是这样。谁都可以误解我,惟独你不可以——”
“阿奇……我是,我是太在乎了。你会生气吗?”
他的眼神如坚定的夜星,程以恬默默看着,觉得内心变得安定。
摇摇头,翟昊颀握住她的肩膀。
“我懂。无论如何,不管我有没有经常陪伴在你身边,都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真心。”
“你真的不能来吗?我好希望你在,能在那里默默地陪着我唱——这样我会唱得更投入,感觉像是为你而唱……你尽量到场好不好?”
程以恬还不死心。在女人的想法中,爱她的男人必然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以恬——你真的希望……我是说,如果……”
她的话触动翟昊颀内心某个角落,是他隐藏着不去想的那张合约。
“你怎么了?干吗吞吞吐吐?”她睁着纯净澄澈大眼。“有什么话就说啊!”
“以恬……”翟昊颀认真问道:“说老实话,你……真的愿意为我而唱吗?”
“当然啊!”她撒娇地偎进他怀中。“认识你以后,我所唱出来的每句每音,都是对你情感的投射,都是想着你,才唱得出那么深浓的感情。”
“哎——”翟昊颀深深叹气。所有想说的话堵到嘴边,没有一个字说得出来。
“怎么了?好端端的,干吗叹气?”程以恬不明所以问道。
“呃?我是……是被你的话感动了。”翟昊颀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他实在太在乎她了!
因为太在乎,许多话可不能说讲就讲,他打算回去仔细想一想,努力想出两全的办法:既能巩固两人的感情,又能让她心甘情愿为“首都音乐”献声。
唉,这确实是太难太难了!
☆☆☆
浪人之歌
接近登场时刻,程以恬呆坐在梳妆镜前失魂落魄,衣服没换、妆也没上……
“易大哥,今晚我不太舒服耶,可不可以不要上台啊?”
“吭?不舒服?你哪里不舒服?前两天不是还唱得好好的吗?今天为什么不能唱?”易绍平关怀地以手轻覆她的额头。
“噫……没发烧啊!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是……”
我是不舒服在心里,又不在身体——程以恬心中咕哝。
可是,她只在嘴上避重就轻。“唉……没有什么啦,下午跟几个客户在电话里吵架,把嗓子给喊哑了。怕到时候上台却唱不出声音,那不是砸了你的招牌吗?”
“吵架吵到没声音?”易绍平一脸的匪夷所思。“你有这么泼辣吗?这不像你的个性唷?老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该不会……跟那男人有关吧?他好像连着几场都没出现了?呵,我猜你是等不到人,心情不好吧?”
易绍平是说中了。
翟昊颀连着几晚没来捧场,也没跟程以恬联络,她也不知道该从什么管道去找人。于是,心神不宁又无处可诉的程以恬,几乎闷出心病来了。
“你——你又在胡扯什么啊?!”被说中心事,程以恬涨红粉脸怒道:“哼,哪有老板像你这么苛刻的?不给休息就说一声嘛!出去啦,我要换衣服了。”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瞧你气成这样?就算上得了台也唱不好——”
易绍平没辙地装出笑脸,他从来天不怕地不怕,但程以恬的低落情绪,令他无法漠视。
“知道就好。”程以活百般无奈。“你都知道硬撑会唱不好了,还要这样勉强我?”
“不然这样吧,今天只唱上半场,算给专程来听歌的客人交代。上半场唱完你就回家休息好吗?”
“真的?你愿意放我半场休息?啊!真是谢谢你的仁慈。”
程以恬露出感激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