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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下次两人再在酒吧碰面,可以肯定的是,她绝不敢再乱耍花招。

  这当然还要有个大前提:就是如果届时他对她仍有兴趣的话。

  于是启鹏踏出电梯,大方的说:“好吧,我去把车开过来等你,五分钟,再久我可就不等你罗。”

  在电梯门重新收拢之前,她仅仅留下一句:“余先生,今晚幸会了,再见。”



  “余先生,上个月我们的营利税后盈馀为两点三五亿元,依据目前的营运状况,想要取代长期霸主宏元证券,一跃而为股市新时代的第一品牌,应该已是指日可待的事。”

  坐在椭圆形会议桌首位的启鹏听完证券部门总经理的报告后.并没有如众人所料的面露喜色,反而问道:“什么叫做‘指日可待’?哪一天才是你口中的那一‘日’?我说过,既然要做,就要做最好的.我不要依照传统,跟着所谓前辈们的脚步,缓缓的向上爬,只要不触犯法律,能动的时候,我绝对不停,能跑的时候,我绝对不光用走的,而能跳的时候,就更没有不一跃而起的道理,在我的经营理念中,光是‘想’,永远无济于事,只有‘做”,才不枉我开放给各位的机会,不负我风云证券集团年轻的招牌。”

  列座二十来位年纪均在三十至四十五岁之间的主管们,听闻总裁这一番话,顿觉双肩责任沉重,但表情却清一色相同,全写满了跃跃一试的振奋。

  “是。余先生,”於是方才那位总经理马上补充道:“今年我们一定可取代宏元,成为跃居首位的证券公司。”

  这次启鹏总算点了点头,唇边略微浮现嘉许的笑容。“好,我等着尾牙宴上的庆功。”

  接下来,他又依序听取了以证券为首,包括投资顾问、投资信托基金、期货买卖、土地开发、海外分公司及周边各项服务部门的报告;仔细聆听,迅速裁决,再加上出手凌厉,每每让一周一次聚集会报的各部门主管,在心中大叹过瘾之际,同时有上课受教的充实感。



  风云证券集团虽是成立三十多年的老字号了,但真正大起风云、备受瞩目,却是年方三十八岁的余启鹏在八年前接替退休的舅舅,大刀润斧,戮力改革后的事。

  外界对以二十八岁“稚龄”即接掌风云证券的余启鹏的种种虽充满好奇,却所知不多,况且,当时在两百多家的券商当中,风云不过是排名在五十以后的老券商之一,无啥特殊之处,正式交接时,仅仅喧闹了两天,商界中立刻就又有了更新鲜、更刺激的话题,一下子便取代了“最年轻的券商”的风头。

  所以就算比较清楚余家情况的人,也仅止于晓得余启鹏自小即从母姓。母亲娘家唯一的男丁,即原风云负责人余靖雷夫妇因为未曾养下一儿半女.对他向来视同已出,退休后由他接掌风云,倒也是预料中事。

  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余启鹏接下来一连串的开创性作为,委实让大家见识到他雄厚的企图心。

  八年前,风云证券还只是一个市场占有率仅有百分之二左右的老券商,而今,启鹏已以壮士断腕的决心,大量引进与他一样年轻的新血。带领风云摆脱掉江湖式的老旧经营法,以制度化、系统化正派经营起今日庞大的证券王国。

  “余先生,聚福基金三天前已开始正式募集。”最近表现耀眼、不让证券专美于前的投资信托部门董事长锺志升特地跟同仁讲好,由他唱压轴。

  “募集情形如何?”启鹏何尝不了若指掌?但他亦深谙部属展现成就的心情,便接口问道。

  “不到两天半,就已募满我们原订计画的六十亿元,照眼前炙手可热的情况看来,我们相信,最后出现三十亿元以上的超额,必然是无可避免的结果。”

  “太好了!”启鹏赞道:“这阵子,投信部门同仁们的辛苦,我全都明白,应该分享多少红利,发派多少奖金,就全权交给你了,锺董。”

  “我知道,余先生,我绝对会把风云的福利制度发挥到最完善的地步,让每位同仁都能感受到公司的美意。”志升和风云里每个人一样,最钦服启鹏的,便是他对专业经理、董事们的充分授权与绝对信任,或许这也正是他们从不后悔当年接受启鹏的重金网罗,冒险投入重建风云计画的主凶吧。

  散会之后,启鹏独召私人特别助理进入他宽阔的办公室里。

  “余先生,马进兴马委员的资料已全部整理在这份档案中,请您过目。”

  启鹏接过他递来的档案夹,却连翻一下都没有,便放到桌上去。“大哲,这里又没别人,称什么‘您’啊‘您’的,你不觉得绕口啊?”

  廖大哲摸一摸头说:“再怎么说,我们总是在公司里嘛,对不对?”

  “随你,你自在就好,”启鹏知道大哲幼承庭训,老是不肯更改以前他父亲担任自己舅舅秘书时应对的那一套礼数。“不过,你好歹总可以坐下来吧?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我看了都别扭。”

  大哲坐下之后,仍不忘提醒老板说:“余先生,您不看看他的资料吗?”

  启鹏瞥了档案夹一眼,再摇了摇头。“反正今晚已经约好要跟他见面,更何况他一些样板资料.”他弯起手指来点点脑袋。“我早已牢牢的记在这里。”

  大哲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但终究因觉得有违“父训”而没有真正的出声,不过这些动作却仍一一落人细心的启鹏眼中。

  “大哲.档案里头的资料,你都已经看过了吧?”

  “是的,余先生。”

  “那我就用你来测验一下我自己。”

  “用我?”大哲不明所以的瞪住他的老板看。

  但启鹏已迳自谈起马进兴的背景资料,包括他自三十儿岁起参与政治,从市民代表、县议员、省议员、一直到今天已连任三届立法委员的辉煌纪录。

  “全对。余先生,”大哲大表佩服的说:“您果然都记在脑工里了。”

  “至于家庭背景方面.马进兴中年丧妻、晚年丧子,表面上虽然显得孤苦伶仃,实则为他他得不少妇女同情选票,都说他为大众牺牲了自己的家庭。”启鹏的口气依旧不疾不徐,但眼神却渐渐转为沉郁。

  “说他孤苦伶汀,似乎也太夸张了些”,据我所知,他身边一直有个女孩在,常常陪他出席些重要的餐宴聚会,近两、三年来这样的场面虽已锐减,但那名女子的身分,依然是一些八开本周刊杂志喜欢加油添醋、绘声绘影,加以报导揣测花边新闻“我听人说那个女孩是他的养女。”

  “也有人说是乾女儿。”提到“乾女儿”三个字时,大哲的声音中已经难掩嘲弄的意味。

  扁鹏的手指轻触档案夹问道:“我倒想看看他这位神秘女儿的长相。”

  大哲闻言随即满脸歉意的起身。“对不起,余先生,里头并没有那位小姐近几年来的独照。”

  启鹏收回了手,有些志异的反问:“没有她近几年来的照片?怎么会呢?”

  “这位小姐从十几岁注进马家开始,便一直维持着低调的作风,一些专门报导闲闻轶事的媒体,对于马委员收容原本在家帮佣的管家留下的孤女这件事,虽然也都大表兴趣。但她却从不曾在任何报章杂志上正式曝光,近五年来更是少见她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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