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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什么?”申屠列大吼一声,几乎像只要将人生吞活剥的野兽般咆哮着。

  铸月藉战家的大庭院处理一大堆的乱草,对已经数日睡眠不足,眼眶黑得如同熊猫般,却还有力量大声吼叫的申屠列来个相应不理。她都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他还是大声的问她“什么”,那她也没办法。因为她向来好话不说第二次。

  “你开什么玩笑?他还是病人耶。”他激动的在她身后又叫又跳。



  这要他如何相信?铸月竟然叫他每天卯时,太阳刚出来就带着戢到院中大树的树梢晒两个时辰,下午未时及夜戌时还必须去树上吸收日月精华,没弄错吧。他们是人,可不是妖精,干么要来这一套?该不会是铸月疯了吧。

  “要连续七天不能间断时间,更不能短少,还有,晒过后半个时辰内不要让他踩到地。”铸月根本不理会他说了什么,只是迳自将事情交代完毕,然后继续处理手中的药草。

  “我不信。我要去问三大夫。”申屠列有些负气的威胁道。三大夫行医的经验又不比铸月少,如果戢真需要吸收什么日月精华,三大夫一定知道。

  “请自便。”铸月淡淡抛下一句话,正巧手上的药草也处理好了,便转身往战戢的房间走去。

  她也很辛苦,每天都得去巡视三、四次,以防有什么突发状况。而申屠列长得又高又壮,不过让他煎个叶。陪战戢去晒太阳、看月亮,做些如此轻松的小事,也敢这样跟她大吼大叫。哼!

  “我要去问三大夫。看你是不是……”申屠列见铸月离去,不甘愿的跟在后头大叫。



  不过铸月并不屑理他,身形一转便快速的失去踪影,多留一分徒增简意。还不如不听。

  穿过几个走廊,她来到战戢的房门口,连敲门也没有便直接推门进去。

  不过她才刚推开门,里面就传来他的声音。

  “你来了。”战戢半坐起身,面带笑容的看着她,看得出气色、精神上已好了大半。

  “嗯。”铸月淡淡一应。

  自战戢醒过来后,每次她来探视时,他一定让自己清醒面对她,数次之后,她也见怪不怪了。

  “你怎么了?有人惹你生气吗?”他轻易的自她眼中读出她的情绪。

  铸月微微一愣,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他总能轻易的看出她情绪的起伏,而已从无失误。第一次他猜出她的情绪时,她以为自己的面具没戴上,但伸手一摸,面具还在,照理说他不应该如此容易看穿她,至少不该在她面具仍在时。

  “一定又是申屠列,对吧?”战戢笑得爽朗,一点也不把她的讶异放在心上。

  “哼!”铸月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在别人面前,由于戴着面具,她总是能把喜怒之情隐藏得很好,但在战戢面前,面具的作用仅剩遮掩容貌。除此之外,她老觉得像是被迫脱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似的,连点遮掩也没有。

  “怎么,申屠兄又哪里惹得你不快了?”战戢对她冷淡的态度不以为意,反正他可以很轻易的了解她的情绪,所以她表现得再冷淡也没有用。

  铸月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突然有些犹豫是不是要替他把脉,说实在的,她竟然有些怕碰到他身上的任何一部分。

  “明天起,卯时、末时及戌时,申屠列会带你去树上坐两个时辰。”她有些报复的说着,心中同时掠过两种极端的感觉——快意和愧疚。

  “好。”战戢依旧一脸笑容,一点不悦或质疑都没有。

  大概就是这样。才使她有一丝愧疚吧!铸月低头不语。

  此时她仍迟迟未出手把脉,不过战戢也没有提醒她,因为她为他把过脉后就会离去。不如慢一点,等他觉得话说得够多了,再把脉也不迟。

  “申屠兄一定是为这件事去烦你。才让你生气了。”他的眼光始终定在她身上,笑容未改,话也始终如神算一般准,铁口直断。

  铸月仍然不愿回话,不过刚才心中的那一丝愧疚已烟消云散。

  “你说说话嘛!”他很喜欢听她说话的声音,如果她肯时着他说三天三夜的药经,他大概会当成天籁,不吃不喝也无所谓。

  “说什么?”铸月口气不佳的回了一句。

  她知道自己可以不理他,但是他这模样就像孩子一样在耍赖,她就算再气,也还是会说两句让他得逞,真是莫名其妙!

  “说什么都好.”战戢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越活越回去,像个娃儿缠着娘似的老想缠着铸月,大概是被她吸引了吧!

  “没什么好说的,手伸出来。”铸月有种想落荒而逃的感觉。

  “偌。”战戢依言伸出手,他知道她有些害羞想逃了。所以乖乖的伸手让她把脉。

  按捺住此微加快的心跳,铸月伸手按住他的脉搏,努力的让自己心平气和的把脉。

  “唔,你的脉象似乎有点快。”战戢是被诊脉的人,可是他却在她替他把脉时,发现她的脉象有点快。

  铸月一惊,连忙甩开他的手愤而起身,她想如果不是戴着面具,大概就让人看出她脸红了。

  “别慌,坐下来。”他伸手拉住她,安抚她坐下。“你还没看完我的脉象呢。”开玩笑,他怎会就此放她走?反正房内只有他们两人,又没其他人在场,没有人知道她因而紧张。

  战戢再次伸手让她为他把脉。

  不得已,铸月只好坐下,这一家人总能让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做某些事,还真是破天荒啊。

  她缓缓伸手按住他的手腕。

  这次战戢没再逗她,因为他明白如果还想再见到她,还是安分点,免得把她吓跑了。

  一会儿,铸月把完脉。一句话也没说便要走出去,以上被战戢给叫住。

  “你还没告诉我,我的脉象如何?伤势好了几分?”他故意要多留她一会儿,虽然他又有点累了。

  “脉象平稳但稍弱。伤势已好了七分,我看你还是多休息吧。”她一把脉便知道他累了,但他竟还想缠着她不放,真不懂他意欲为何。

  “好,谢谢你。”战戢依言躺了下去,但目光仍停留在她身上。

  铸月当然知道。但她当作没看见,一个旋身便直接冲出去。

  可恶!这该死的战戢!她忍不住在心中骂道。

  ◇ ◇ ◇

  清晨,一匹快马奔驰着进人兵器城,马上的人一路狂喊着,“七爷回来了!七爷回来了!”

  来到战家大门,他一个翻身下马。推门而入,直奔战家的厅堂。

  此举惊动了不少人,师悖卿一听闻消息,快速整理好衣冠,代表战家的主人来到厅堂。她才刚坐上椅子,飞奔而来的小厮立即扑倒叩首。

  “夫人,七爷回来了!”

  “真的?”师悖卿激动的站了起来,江湖儿女的豪气笑容尽在此刻展现。

  “是的,大概再两刻钟就会到达城门口。”小厮抬起头,欢喜的回答。

  “好,传令下去,请各亲族即刻到城门,禁迎七爷。”师悖卿立即下令让七爷风光的进城。

  七爷名叫战戒,与前城主战撼天为堂兄弟,战戒排行第七,战撼天排行第九,因此城内的人均尊称战戒为七爷。而外面的人则称他为战七爷。

  当年兵器城缺铁,各种兵器无法继续制造,因此战撼天想让人到外地收购铁矿及其他矿产。好运回兵器城维持制作兵器的数量,岂知询问了半天,战、师两家的亲族没有人愿意接下这样的工作。离乡背井到外地一切从头打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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