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他,只觉得他深邃的双眼很真诚,半点也看不出心机深沉。
“我……我有一件事想问你。”游缦凝垂下眼睑,瞪着他光裸的胸膛。无法看透他的想法,干脆就直接问出口。
“什么事?”他单手勾起她垂下的粉脸,对上他犹豫的眼神。
“昨天晚上我大哥来这儿找我……”四目相接,她嗫嚅地说道。
“继续说。”原来她奇怪的态度是事出有因的。
精明的他岂会不清楚,像游昊这样一个心机深沉、唯利是图的男人,会对游缦凝说出什么样难听的话。
“他告诉我,你和我父亲私下接触,达成了合作协议……”她看着他,鼓足勇气的问出口。“楚原,你能不能诚实地回答我,你……真的这么做吗?”
他看着她眼中的迟疑转为怀疑,心头一凛,摆在她肩头上的手猛地扣紧。
“在我说之前,你得先回答,你——认为我是这样一个想利用你、利用你的父亲来谋夺利益的男人吗?”
他要知道她究竟是如何看待他的。
游缦凝很迷惘,她就是不晓得他是不是这样的一个人才会问他,而他现在却把问题丢还给她。
“我不知道。”这是她唯一能给他的答案。她真的不知道,因为游昊的话已经严重地影响了她。
他脸色一沉,扣在她肩上的手掌蓦地放松。
“你说‘不知道’,是不是就代表你看不出我对你的重视——”他的双眼微微眯起,胸口燃起了怒气。
“我知道你重视我,但却不知道这里头究竟有多少感情的成分存在。”
又是一句“不知道”。这句话让楚原心口的怒气迅速地蔓延开来。看来游昊果然厉害,只是说了几句话,就能把游缦凝耍得团团转,就能让自己对她所付出的一切变成怀疑他的证据。
“你以为我在玩弄你?”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看着他的怒容,她不怕死的坦言。
她会这么说,是不想隐瞒自己的想法,她真的无法透彻的了解他对她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因为从与他相识的那一刻起,他就毫不隐瞒地表现出对她的占有欲,而具体的表现似乎都是身体的多过精神上的。
因为这样,所以她很不确定,对两人的感情非常不确定。
再加上被游昊的话一挑拨,让这种不确定感变得更加深刻。
楚原向来高傲的自尊在这一刻受到了打击——他从没对任何一个女人如此眷恋宠爱,她却不知好歹的一再说她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再多说什么都没有用。”他翻身下了床,捡起被他丢弃在地上的衣裤,背过身一一穿上。
她也跟着下床,站在他身后问他。“楚原……你在生气对不对?”
她没料到他的态度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她只是说出她心里的想法啊!
“我、不、知、道。”他绷着脸回答她。
然后是开门、甩门的动作,一气呵成。
这个动作成功的让游缦凝知道,他在生气。
游缦凝瞪着紧闭的门板,听见他的脚步声渐渐远离,之后又传来一道开门、甩门的声音——他出门了。
她颓丧地呆坐在床上,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她说错什么了吗?还是她正巧说破了他的意图,所以他恼羞成怒,干脆离开,免得她进一步撕破他的假面具,而让他颜面无光?
头脑一片混乱的游缦凝,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思考,她觉得很烦,身体又很虚弱……最后只好再躺回床上,拉上被子裹住自己。
紧闭双眼,她试着挥去一切杂乱的情绪……她想,或许她该在身体恢复后去找父亲谈谈,问清楚楚原到底是用什么方式说服父亲拿钱出来投资的。
也许父亲的回答,可以让她明白楚原对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真有感情,或者只是建筑在利益上的虚情假意……
敌不过病体的虚弱,游缦凝很快的又昏睡过去。她不晓得单纯的自己已被游昊的话给蒙蔽了,而她的态度已经伤害了骄傲的楚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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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先生,费雪儿到新加坡训练的事情已经全部安排好了,机票也在刚刚送来了,启程的时间是今天下午六点四十分……”方振河透过内线,向楚原报告公事。
两个小时前就来到办公室的楚原,根本无心工作,他一直站在窗前抽烟沉思。思绪被方振河的报告所打断,他这才猛然记起,今日得带着旗下的新人费雪儿到新加坡一趟,这件事是上个
星期就安排好的。
“把班机时间改到明天。”从窗边走回办公桌前,他按下通话键下达指令。
“呃……明后天是假日.班机全部客满,恐怕很难更改,而且费雪儿的训练课程将从明天一早开始,明天再赶过去会来不及。”
楚原皱起眉来,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离开,游缦凝的感冒未愈,又对他产生误解,他这样走掉,会不会引起她更大的误会?
他心烦地犹豫着,而方振河的声音很不识趣的再度响起。
“楚先生,你的决定是……”
老板最大,如果他坚持要更改班机时间的话,方振河就算挤破头也得搞定。
“不用改了,照时间出发,你去通知丁晓满,要她和费雪儿在五点半之前抵达机场,我们在航空公司的柜台前会合。”丁晓满是费雪儿的助理,这次为期半年的特训,她将二十四小时陪在费雪儿的身边。
“好的,我马上通知她们。”方振河松了一口气。
楚原则又点了一根烟,蹙着眉踱回窗前。他决定还是和游缦凝分开几天,这样对彼此都好。或许这些天可以让她冷静地把两人的关系想清楚,而他也可以平复一下胸口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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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钟,楚原从公司再度回到住处。
他进入房间,站在床边,凝视着游缦凝纯真的睡颜。
他很气她,照他的脾气,他应该是直接把不知好歹的她轰出他的屋外,然后撂下两人打死不相往来的重话才是,但他却没这么做。他只是气在心里,没办法把怒气发泄到她身上,因为她正生着病,他舍不得让她难过。
不发一语的站在床边一直看着她,直到五点钟钟响,提醒他时间不多,他才慢条斯理地把目光从她酣甜的睡脸上移开,转进更衣室整理行李。
把几件换洗衣物、两套西装塞进行李后,他再次准备出门。
出门前,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后,他才放心地离开。
这一趟,他要带着刚签下的新人到新加坡接受歌唱及肢体表演训练课程,预计停留八天的时间。
虽然不舍,但是让她体会一下他不在身边的滋味也好,可以让她更明白他的付出。
楚原带着复杂的情绪出门了,在他出门后不久,游缦凝幽幽地醒了过来。
这样睡睡、醒醒的过了一天,她的精神养足了,体力也恢复不少。从小她的身体就很健康,这全得自父亲的遗传,而这一点也是经常为病魔所苦的母亲所感到欣慰的。
起床时,室内没有任何灯光,只有从窗外透进来的些许光线。黄昏了,一片橙黄的光线让室内显得柔和却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