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荷包就藏在这里头。」他轻轻一扭,莽汉疼得哇哇大叫,抓住荷包的手松了开来,卫楚风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接住往下坠落的荷包。
这下子莽汉可急了,可是一旁有议论纷纷的群众,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打开荷包,卫楚风果然在里头取出他行窃的证物,他冷酷的目光像两把利刃吓得对方两脚发软,「你还有话说吗?」
「这……这也不能证明荷包是她的。」莽汉硬是不肯轻易认罪。
「我的荷包里面放的是玉佩不是银子。」寒柳月连忙喊道。
闻言,卫楚风立刻打开她的那只荷包取出玉佩示人,这玉佩正是他娘的遗物,他脸色微微一变。
像是被吓到似的,莽汉睁大眼睛瞪着玉佩。
「你无话可说了吧!」
半晌,莽汉突然跪了下来,求饶的拱手拜着寒柳月,「小姑娘,我知道自个儿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请妳放了我,我不是真心想偷妳的荷包,我实在是肚子太饿了,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别浪费口舌,有话上衙门说。」卫楚风可没有同情心。
「小姑娘,我求求妳大发慈悲。」
「我看算了。」寒柳月悄悄的拉住卫楚风。
「不能放了他,这是纵虎归山。」
「得饶人处且饶人,每个人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嘛!」她一脸哀怨的瞅着他,彷佛请求原谅的人是她。
「这种人不值得饶恕。」
「我又没有遗失任何东西,何苦斤斤计较?」她像个小可怜似的噘着嘴。
他投降了,他就是逃不了她的哀兵攻势,「妳自个儿作主。」
开心的一笑,她转头看着莽汉,「没事了,你走吧!」
事情到此,围观的人群开始散去。
「小姑娘,真是谢谢妳,妳一定会得到好报。」说完又是一拜,莽汉狼狈的起身走人。
「你等等。」寒柳月再度叫住人。
「请问小姑娘有什么事?」莽汉恭敬的回过身。
她踮起脚尖贴近卫楚风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见他眉头一皱,不过,她还是不死心的双手合十向他祈求,一双楚楚动人的星眸瞅着他,他终于点了点头,取出十两银子给她,她随即拿着银子走到莽汉跟前。
「这银子给你。」她将银子塞进他的手里。
「小姑娘……」莽汉激动得说不下去。
「你收下,就当这是缘分,盼你好自为之。」
「谢谢小姑娘!谢谢小姑娘!」道完,莽汉羞愧的转身离去。
蹦到卫楚风前面,她充满敬畏的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荷包藏在里头?」
「直觉。」
「好厉害……你在生我的气吗?」随着两人夜夜缠绵的相处,她越来越懂他的喜怒哀乐,虽然他表面上冷漠淡然,教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可她就是感觉得出来藏在面具下的心情起伏。
「妳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我……我是怕他真有困难,我想十两银子对你而言是九牛一毛,你就当行善积德,那也是一件好事啊!」
若非修养太好,卫楚风很可能会扭断她的脖子,她总是搞不清楚状况。
「妳以为我会为了十两银子生气?」
「难道不是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看样子,他没有明着表示她是不会懂的。他责备的伸出手,展现手中的玉佩,「说,为何不戴上它?」
「我不喜欢戴玉佩首饰,那些东西碍手碍脚的,看起来都不舒服。」她好无辜,她从小就是这个样子,所以当初才会搞丢自个儿的玉佩咩!
这一点他早就发现了,他的口气不禁缓和了下来,却仍非常坚持,「这块玉佩意义不同,无论如何妳都得戴上它。」
「我就是因为知道它很重要,所以特地让丫丫做了一个荷包,我随身带着荷包不也一样吗?」
「不一样,它表示我,我们之间没有阻隔,妳必须时时刻刻把我摆在心上。」
「我戴上它就是了。」慑于他严厉的目光,她识相的抢过玉佩挂上脖子。
「往后我天天都要看到它。」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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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月色明媚星光灿烂的夜晚,卫楚风的心情却是晦暗不明,驻足在静幽小筑前面足足有半刻钟,他方才举步而入。
自从二娘嫁进卫家堡之后,他就不曾踏进这儿,当年他九岁,刚刚及笄的二娘因为娘的关系嫁进门冲喜,可是娘的病情并没有因此好转,而且每况愈下,他和二弟当然无心认识二娘,尤其爹对她疼爱有加,她俨然成了卫家堡的女主人,他们兄弟自然更疏远她,一年之后娘仙逝,卫延庆诞生,他们和年纪轻轻的二娘也就更不可能亲近。
他对二娘的印象很模糊,倒是听了不少有关她的闲言闲语,但碍于她的身分,他不便过问,直到爹捉奸在床,二娘从此不得走出卫家堡一步,他也当卫家堡没有她这个人,如今,他竟然为了一个不知死活的女子走进这个地方。
回到堡里找不着柳儿,他就猜想她一定在这儿,她似乎越来越清楚他喜欢宠她,也就胆敢违抗起他的命令,而他又不能时时刻刻将她锁在身边,不得已也只能装作不知道的由着她,可是,她也太得寸进尺了,戌时已过,她还待在这儿没有回房。
这时,一阵紧张的吵闹声飘来,他不禁皱起眉头。这四个人在玩什么把戏?
「柳儿姊姊,妳小心一点!」这是雨儿的声音,她好象快哭出来似的。
「柳儿,我看算了!」卫延庆的声音微微颤抖。
一步一步走近那团混乱的源头,当他的目光触及到眼前的险象,他差一点停止心跳,而下一刻,寒柳月终于抱住岌岌可危站在屋翼的猫咪滚了下来,他想也不想的便飞身接住她和猫咪。
「妳在搞什么鬼?」卫楚风失控的大吼。
惊吓得松开手,寒柳月抱在怀里的猫咪趁机拋弃她溜之大吉。
「妳不会用脑子吗?妳知道刚刚有多危险吗?」
缩着脖子,她不敢说话的低垂螓首,手指却紧紧抓住他的衣服。
「这都是我的错,我请柳儿帮我救猫咪。」虽然很害怕,卫延庆还是英勇的跳出来说话。
「小动物自有牠的生存本能,还用得着你们多事吗?」卫楚风第一次正视卫延庆。虽然这小伙子苍白瘦弱,却拥有一双卫家人才有的眼睛,无畏无惧--他是怎么了?他怎能因为柳儿的几句话就相信这小子可能是卫家的骨肉?
「可是牠刚刚真的很危险。」
寒柳月默默的点头附和卫延庆。
「为了救一只猫儿受了伤值得吗?」
「这……柳儿说她一定可以安然无恙地把猫咪救下来。」
「她粗枝大叶,做任何事都不会思前顾后,她的话能信吗?」
这下子可不能再闷不作声了,寒柳月抬头看着卫楚风,「我有这么差劲吗?」
「妳知道我若是再慢上一步,妳可能摔断腿吗?」
「没这么严重吧!」
「妳这会儿平安无事当然不严重。」
噘着嘴,她好委屈的说:「好嘛好嘛,这都是我的错。」
「我看不出来妳有悔意。」
「我……对不起!」
放她着地,他抓着她往外走去,同时下了一道命令,「你们都回房休息了。」
然而一直到他们已经消失在视线外,卫延庆还是傻怔怔的呆在原地。
「三爷,进房了。」丫丫轻轻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妳听到了吗?大哥跟我说话耶!」卫延庆激动的抱住丫丫。那天去过吟风小筑之后,他就经常往那儿走动,当然也偶有机会见到大哥,不过大哥总是闷不吭声的拉着柳儿回房,似乎连多看他一眼都嫌弃,可今儿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