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在恐吓他吗?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唉,看来这两个月的时间是耗定了!
上官净月看笑话似的瞥他一眼,懒得回应起不了任何作用的威胁,一言不发地提起倒置在一旁的行李,随意丢了一句:“进来!”然后迳自推门入内。
这绝对是种羞辱!吴光荣蹲在地上瞪眼。好你个娘娘腔洋鬼子!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病猫是吧?!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一骨禄跳起来,吴光荣立即挺直了腰杆跟著跑上台阶,似乎完全不记得两天前他是如何对人家一见钟情,十分钟前看到人家又是怎么怦然心动;现下他只想挫挫这个目中无人、冷傲自大的家伙的锐气,就连稍早那股忧闷低落的情绪也不自觉地一扫而空。
“喂喂!你是什么人啊?”光荣跟著跑进屋,紧跟在他屁股后面叫道。
“上官。”上官净月随手将他的行李扔在地上。
“上官什么?喂~~~客气点!那是我唯一的行李箱耶!”光荣气呼呼地喊。
“上官。”他又重复了一次,但语气已经明显不耐。
“姓上名官哦?骗笑~~~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复姓哦!”他也是念过书的好吗!
上官净月终于转过身,冷俊而严肃的表情果真有几分吓人,尤其是当他板起脸孔的时候,那样绝色的一张脸,居然也充满了压迫感。
“上、官!”这家伙是不懂得看人脸色吗?上官就上官,追根究柢个什么劲?他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种懂得察言观色的聪明人,但至少发现人家已经不耐烦的时候,也该适可而止吧!
上官净月就是不想跟他说自己的名字。原因无他,纯粹只是不喜欢自己的名字,这么简单而已。
长相像女人,名字也像女人,他从小就被笑到大,还好十岁之后他离开台湾回到英国,从此摆脱“小公主”命运,还他优雅贵公子的本命。
“上官就上官,问一下会死哦。”光荣不甚情愿地啐了声。人家说千金小姐难伺候,真是一点也没错……
不对不对!他怎么老忘记这家伙可是同他一样带把的正港男人,都是那张欺骗社会的脸蛋害他错乱,还是快点忘记差点想把他的念头吧,丢脸!
“你干么好像等我很久的样子?我跟你认识吗?”
“不认识。只不过,前两天曾经看过一个长得跟你很像的人在我面前摔车而已。”上官净月漫不经心地走向靠墙的落地大书柜,抽出格子里的一份文件。
光荣一听到他的回答,差点没抡起袖子、挥出紧握的拳头。他咬牙切齿地低喊:“我跟你有仇吗?”
“没有。”
“那就认真回答我的问题!”跟他说话真的会气死!
上官净月转过头,看著面红耳赤的他,不禁勾起了一抹浅淡的微笑。唇角随兴地往上轻轻一扬,像一缕清风拂过澄澈的天空,迷人得让人陶醉。光荣又是一阵莫名其妙的脸红,站在高级又气派的沙发前显得不知所措。
“我想何律师应该都跟你说清楚了吧?”
“呃……”他说得很清楚,我听得很模糊。
“你愿意来这里,表示你已经接受自己的命运,要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再也没有人像你这样幸运了。”
我听你在唱歌!光荣瞪著他。
“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而我相信你很快就会习惯郝家的生活。”
光荣还是一脸不层。他才不稀罕什么好家坏家的,这一赵他根本来得不情不愿,要不是因为可以改善阿爸他们的生活,他压根儿都不愿意离开吴家。
“我们有的是时间。”上官净月柔声笑道。
光荣终于皱起了眉。“我有问题!”
“请说。”
“为什么你国语讲这么好?”
上官净月微怔,立即感觉嘴角有失控抽搐的现象。
“这不是重点。”
“不能问一下哦?”这人怎么这么龟毛?!
“我是中英混血,十岁之前住在这里,搬到英国之后我就跟你的郝奶奶住在一起。除了在学校之外,我从小到大都是说国语。”
光荣抬起头,环视整座偌大又豪华的客厅,赞叹地吹了声口啃。“哇靠!原来这是你家哦?这么凯?”
上官净月冷冷一笑,脸色又严肃起来。他听话的重点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请注意你的言词。”
光荣蹙著双眉盯著他,老大不爽地启口:“我哪里说错话了?”
“你说了粗话。”
优雅、冷静,但是严肃、拘谨,上官净月让吴光荣摸不著他反覆无常的情绪,光荣又像个笨蛋一样地瞪著他。
“粗话?你没听过更粗的哦?我干。”
“这就是我在这里等你的目的。”上官净月打断他。
“啥?”
邪气的微笑,又是上官净月另一种风情,他变脸的速度快得让光荣措手不及。
“我,是你的家教。”
“家教?虾密家教?!”光荣大叫。
“要进入上流社会就要先成为上流人士。两个月的时间,我要彻底改造你。”
光荣傻眼。他到底在说什么?他怎么完全都听不懂……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www.xiting.org
要成为上流社会的绅士是要付出代价的。
对人生以贯彻吃喝玩乐为目的的光荣来说,成为绅士简直就是一大酷刑!他的思考逻辑就是:吃饭就要用碗公大口大口扒饭才过瘾,为什么要花两个小时的时间,细嚼慢咽得像牛一样?
又为什么他需要一个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小伙子,来教他所谓的规矩礼仪?
“不要!”光荣别扭地转过头,蹲在华丽的大门前,故作豪迈实则很不雅观地叼著烟,模样就像个小流氓,而且还是很“俗辣”的那种流氓。
上官净月悠闲地坐在舒适的沙发上,优雅地啜著咖啡,神态轻松自若,丝毫不受他拗脾气的影响。
盯著光荣蹲在门口的背影,上官这才发现,这几天他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把多年没有整理的大房子打扫得干净整齐,竟忽略了屋外的整顿呀,真是该死。不过他原本的打算是想,难得有机会回来台湾,当然要住得舒服,只是也不确定要住多久,所以屋外就暂且维持原状吧。但现在看来,院子是该整理整理了。
上官净月放下咖啡杯,悠哉地启口:“不过是请你写写问卷而已,很困难吗?”两人对峙了半个小时,还是一点建树都没有。
“不要。”光荣就是不依。
“你没念过书吗?”任性、愚蠢、没神经兼没水准!除了那张赏心悦目的脸蛋之外,真是一无可取,可怜。
“喂!客气点,我可是得过奖的!”刻薄、冷血、心机重城府深的自大狂!
“哦,什么奖?”不会是全勤奖吧?看也知道他不是会乖乖每天去上学的人。
“改装奖。”瞧他骄傲的咧。
“改装奖?”这是什么奖项?听都没听过。
光荣弹掉烟蒂,跳回沙发,得意的表情仿佛终于逮到压压他气势的机会,践得不得了。
“改装!我改装车子一流的,那时候我自己重组一个引擎,让一台报废车变成法拉利!”这当然是夸大其词,但这也的确是他唯一值得骄傲的事。他天生对车子有说不出的狂爱,从小吴金勇就带他开著卡车到处跑,他念国小的时候,就会开老爸的载卡多了!
对车,他拥有绝佳的天赋和一点就通的反应,仿佛他天生就爱驾驭、奔驰的快感,而能够拥有一辆跑车,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