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时见到有陌生女子接近奕然,情绪就紧绷起来,没想到来人竟还拉着奕然的手要带他离开 ,奕时想也不想地立即扯住奕然的手;当那名女子发现有人从中阻碍而将视线投向他,奕时 无畏的目光也同时接下她的纳闷。
“他说没兴趣就是没兴趣,别强迫他!”声音是宣示占有般的强硬。
“是这样吗?”
“大概就是这样。”奕然不再多作解释,他自优致悠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他的心里惦着时的安全,也许即使在学校,也该请优致宁播空照顾他。
“怎么你已经……有了他了啊?”优致悠带着别人看不见的苦涩说道。
经由优致悠的这句话,奕时像是发觉自己行为过当般内心挣扎交战了一番,然而手心与手心 贴着,感觉到对方体温,让他因依恋着而舍不得松开。
料着奕然定会不悦而挣脱的奕时,珍惜着这瞬间即逝的温暖,他等待着奕然的离开。只是过 了一会儿,却听见奕然说着:“他是铃的孩子。”奕然尔后冒出的这句话如同想解释什么般,却在触及奕时别开的脸时, 心中掀起阵阵不忍。
“你还回来干嘛,搞破坏吗?”优致宁见这美好的气氛被自己的姐姐给打扰,变得有些不悦 。
“回来是为了帮阿然处理公事,你别总是针对我,把我当成罪人成不成?”妹妹的态度让优 致悠反感。若不是清楚妹妹好管闲事的个性,她还真会以为她爱着奕然,毕竟从小到大,这 个妹妹就老是胳臂往外弯,无论什么事都只帮着奕然。
“你以为是谁害得阿然变成今天这样?他的病全是你一手造成的。”优致宁举起食用松露的
叉子指着姐姐,不顾长幼有序的道理质问着。
受奕家已故两老重托的优致悠曾是奕然的家庭教师,更曾是他爱着的人,但她却为了开拓自 己的事业,在奕然最需要她时弃他而去。
哪知,苦涩瞬间漫上了优致悠的双眼,她一声轻哼像极了叹息,“很抱歉,我没那么大的能 耐。”
“什么没那么大的能耐?你给我讲清楚点。”向来敢作敢当的姐姐会说出这种话,优致宁当 然不会以为她是想推卸责任。
“够了,别说了?”奕然出言制止。
“什么别说了,她当年没留下半句话就撇下你自己到美国发展,今天非给你个交代不可。” 优致宁再度将矛头指向姐姐,“说啊,你!”
“致宁,你根本没有深入了解整件事,不是当事人的你又怎么会明白呢?他爱的人并不是我 ,我是因为晓得自己终究无法忍受他继续爱着别人,才决定离开的。就连这样,你都看成是 一种过错吗?”
想到过去,优致悠没有激动只有遗憾。现在她虽然再度回到他的身边,但人事已非,就算真 想重新开始,也得先面临妹妹无情的打压。
“啥?”转头看看奕然,再回头望着姐姐,是那时的事太遥远让人记不起发生的细节还是怎 样?她明明就记得阿然初恋的对象是姐姐啊?她专情得无人能及的奕然怎会是爱着别人的?“自始至终,他爱的就不是我。”这是一个秘密,虽然她从头到尾就不打算说出真相,但也 不想让自己的亲妹妹一辈子都对她怀有敌意,像是她弄乱了奕然的一生似的。像是吃了记闷棍,优致宁觉得自己被耍了。她和奕然不是“死忠兼换帖”、无话不谈的青梅 竹马吗?为什么她会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个天大的消息?
“你爱的到底是谁?”优致宁不甘心地问。
“你不会想知道的。”奕然拧起了眉,阴霾占据了他俊朗而迷人的脸庞。
风衣就搁在沙发上没收,奕时冲了澡出来,发现方才还在客厅看电视的奕然已不见踪影。他有些担心,因为宴会进行到一半他们要离去时,优致潼突然出现并强行带走奕然;等到他 再度见到他时,奕然已被商界里的叔叔伯伯们灌了几杯酒,整个人意识模糊了。“阿然,你睡了吗?”推门进入奕然房内,昏暗的大房间里细微的暖气声嗡嗡地响着,听起 来是那么地寂寞。
换上睡衣,奕然就坐在铺着长毛毯的地上抽烟,身旁的烟灰缸内有几根被捻熄的烟蒂。听到 声响的他回过头来,见到是奕时,忧郁的脸强漾起微笑。
“原来你也抽烟啊?”在他的招唤下,奕时坐到他身边,浓厚的烟味呛人。“嗯。”
“之前没见你抽过。”
“铃不喜欢香烟的味道,她回来时我戒了一段时间。不过现在好像不需要了。”望着昏暗中 闪着细碎红光的烟头,奕然的笑容带着苦涩。
两人断断续续地对话,奕然说话的速度变得有些缓慢,连思考问题也多花了一倍的时间。酒 精似乎影响了他的精神状况,向来不喝酒的他,就算是浓度不高的红酒也能令他意识不清。“你该睡了,现在已经很晚。”
“明天星期日,用不着上课。”
他感觉到奕然的负面情绪,优致悠的出现,尤其当他听到优致宁提及那个陌生的女子在奕然 的生命中所占的地位,及她舍弃了奕然,他就害怕,他害怕他的心病会像那天一样承受不住 而发作,再度疼得晕厥过去。
回家前,同样担心着奕然的优致宁也叮嘱着,叫他今晚千万得看好他。
“可惜我想睡了。”
摸摸他的头,奕然起身至墙边的置物柜内取出一瓶药,他倒了几颗入掌中就要和着水吞下, 奕时的声音却由他耳际传来。
他见着奕时的手由他的腋下窜出,拿走他手中的药丸。
“你今天喝了不少酒,别吃安眠药了。”酒类和这些药剂会起不好的化学反应,奕然该顾好 自己的身体才是。
“你怎么知道我在吃安眠药?”奕然从没向谁提过。
“你的事我自然知道。”奕时笑着。因为一直以来,他的目光就从未离开过奕然啊!奕然的 一举一动,日常琐事,再不易察觉的事他总会晓得。
奕时由背后环住奕然,他的心中满满的都是他的身影,但不愿回应情感的奕然却让他不安。“既然如此还不放开手,你知道我没它睡不着。”奕然扳开奕时的手掌,想将药丸拿回来。“快还给我!”奕然不想一夜失眠,但奕时有时的固执却也教他无可奈何。“不行!”他拒绝。
奕然不想费力和奕时玩耐力赛,现在都已经两点多了。
于是他执起奕时紧握着药丸的右手凑至嘴边,以牙齿在他的手掌和手腕连接处啃咬着。他知 道这样会使人产生酥麻感而使不上力来,接着他又伸出舌头在奕时的手指缝上来回舔弄着。结果,奕时如他预期中地卸了力道,让他毫不费力地取出药丸;随即他拿起早就置于一旁的 玻璃杯和着水将药服下,这下子奕时再怎么反对都没用了。
奕时松开了环着他腰的手,奕然趁着这个机会回过身就往床上躺去。但当他为自己盖好被子 ,等着药效发作好休息时,却发觉奕时仍握着被自己的唾液濡湿的手腕,怔怔地站在原地。“站在那里干嘛?该睡了。”奕然掀开丝绸被的一角,唤他:“过来啊!”奕然侧着头,不解地望着动也不动、全身僵硬的奕时。
奕时的内心却因他轻率脱口而出的话拼命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