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来她本来就是千金小姐。
「都是我不好没打听好,以为外表风光的老店货品齐全,哪知是空有名声而已。」刘易斯的表情是非常遗憾。
「算了,二流店面连服务品质都糟得连狗也嫌弃,看来只有狗男狗女会来洒泡尿留作纪念。」她这句话是冲着薇薇安。
可是先前对她怒目以视的英国顾客一听到此言,二话不说的丢下正在挑选的衣服走出去,不愿被降格为低等动物。
这会儿的损失可不只几万英镑,包括信誉,一旁的店长可说是面露土色,气急败坏。
「难道妳就买得到安十五的作品?」全世界不超过五人能拥有他的设计作品。
安晓恩笑得很甜,「我不用买哦!他会自动送到我面前。」
「我不信。」出声的是一脸骄傲的女伯爵薇薇安。
她真的不想出锋头,但在十数双异色眼睛的逼视下,她只好借用店里的电话拨了一通电话。
「喂!我找安十五……呃!我是谁……我是他的小公主……」
一说完她把电话拿离耳朵一臂远,因为某人按了扩音键,所以一连串恶心肉麻的思念语流泄而出,听得刘易斯脸色铁青,恨不得掐死电话中的那个男人。
大约十五分钟后,安晓恩才爽快的说了一句,「我在霍华城堡,我没有衣服穿。」
电话那端传来近乎吼声的「什么?」,然后她挂下电话让对方去跳脚。
※※※
「什么叫妳没有衣服穿,妳在埋怨我亏待妳吗?」
一张脸由时尚名店臭回古堡的刘易斯冷着声音说,一副生人回避的阴鸷表情,彷佛某人做了对不起他的事,现在正准备清算。
而某人不认为自己有错,同样臭着脸的抱着一本中国文学,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显然不把他的怒气放在眼里,甚至不时的挠挠脚指头。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识相的双胞胎不敢来打扰,两人往私人游戏间一躲,不知在干什么,神秘的样子叫人提心吊胆,担心两人会不会炸了城堡。
所以,认为小两口吵架自己会摆平的威廉和黛安决定,在一旁监督双胞胎,一方面和家具们聊天。
在泼辣女蓝巧晶的强制规定下,晚钟先生一天要敲两次钟,意即是早上六点和傍晚六点,因为她要「纠正」家具们的作息时间,不想半夜再被他们的交谈声吵醒。
于是,家具几乎不分白天晚上的作息大乱,有的白天休息,有的晚上休息,反而更吵得没一刻安宁。
不过始作俑者目前在台湾寻亲,所以不晓得此事,否则她可能会把所有的家具锁在地窖里,等他们步调一致再放出来。
「安晓恩,妳再给我装傻试试看,妳该晓得我在说什么。」刘易斯兴师问罪的抽掉她手中的书。
美丽的羽睫一掀,她一脸茫然,「你有什么好气的,我替你争面子不好吗?」
真是奇怪的男人,不就是衣服问题而已,值得他摆臭脸给她看吗?她也很呕好不好。
明明不想参加薇薇安的生日舞会,偏偏一时口快的说出她非常乐意接受邀请,并发了疯地同意穿安十五的最新作品亮相。
这下她比他还气,万一三哥特地从台湾杀过来,帮她量身订做,她不被烦死才怪。
说不定会是整窝姓安的包专机飞过来,到时他铁定头大地挂不住伪君子的面具,一天到晚又吼又咆地追着要砍人,直嚷着祸害无穷。
「面子我会自己保留,妳要衣服我给妳买,要多少有多少。」明天他就叫米兰的设计师为她设计百套新装。
「衣服够穿就好,多了也摆不下,何必浪费钱。」反正有免费的,而且是潮流顶端的极品。
「我有钱不怕妳花,我高兴为妳浪费。」城堡够大,全改成置衣间也无所谓。
「拜托,我们非亲非故,我干么要花你的钱。」打工的钱照领。
「有胆妳再说一遍,我们为什么非亲非故?」都已是他的女人还搞不清状况。
安晓恩脖子一缩的看着他,「你一定要吼来吼去吗?我胆子小。」
「妳胆子小……」她才胆大如天。「我没有吼来吼去,我是在教妳如何当一个人的未婚妻。」
他的。
「刘易斯,你会不会太过无聊了?没有的事你干么说得天花乱坠,好像是真的。」她用古怪的眼神斜睨他,彷佛他病得不轻。
「妳一直认为我在开玩笑?」看来不给她一场婚礼她是难相信。
他的表情好阴沉,怪吓人的。「是不是玩笑你最清楚,我哪晓得你心里想什么。」
又不是她脑子里那根错乱的神经。
「很好,妳让我相当的生气。」他很少被人搞得心绪大乱,她是第一人。
刘易斯怒色满面地走向房间角落的私人保险柜,输入了密码和经过声音辨识,从中取出一只方形盒子。
一把火莫名的烧灼着五内,烫红他一双金眸,难以平息的游走全身。
他知道自己很无理取闹,但是见她无事人似的平静面孔,他就不由自主的失去平常沉稳,一股无来由的气压抑不住,没找个出口终将爆炸。
政治上的纠纷他能轻松摆平,种族间的隔阂与摩擦亦不难解决,唯独这种少见的情绪让他难以应付,像是一根绳子圈住了心,时松时紧的拉扯着。
他的心,不快乐。
「咦!这是……」戒指?他帮她套上干么?
「霍华古堡传下来的同心戒,用以表达两心不渝,至死方休。」直到呼吸停止的那一刻。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看来很名贵。」她下意识地想取下。
虽然她对宝石认识不多,但是蓝宝石镶边的主戒石应该是罕见的绿钻,多重折射炫目光芒,彷佛流动的水精灵展现着生命力。
有点沉,满重的负担,市价没一两千万美金恐怕买不起。
「订婚戒,从今以后妳就是刘易斯·霍华的未婚妻。」他帮她稍微调小尺寸。
订婚戒?
为之咋舌的安晓恩很想找个医生来瞧瞧他。「你会不会离谱了一些?」
「恩恩──」他警告的发出低沉声。
「好嘛、好嘛!你别凶,没人订婚这么草率吧?」好像儿戏一般。
「不然妳想怎样,正式举行订婚仪式昭告天下?」怕麻烦的她肯定不同意。
她一吐舌头,「我才不要,你少出馊主意,玩政治秀是你的专长别扯上我。」
「我指的是我们之间,与政治无关,小脑袋瓜不许想太多。」他往她脑门一叩。
「可是我很难不想你的政治身份,尤其我们又答应薇薇安的邀请。」准是一场政客大会串。
「如果妳不愿去大可回绝,我丢一次脸无妨。」他无奈的一摆手。
「瞧你说得好像是我自找来的麻烦,当时你为什么不替我拒绝?」分明放任她自掘坟墓。
他邪肆一笑的包住套上他专属信物的手。「尊重嘛!我怎好左右妳的个人意识。」
说得满像是体贴,但他眸底的戏谑含着得逞的诡光。
「少来了,你巴不得我和你同流合污。」两人一起到地狱修行。
刘易斯又叩了她一下脑门,「记得妳是我的未婚妻,不许再和什么初一、十五的搅和。」
「哪有什么初一、十五……」蓦然睁大眼,她恍然大悟地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在吃醋?」
一丝甜蜜涌上心头,她喜不自胜的将细臂圈上他脖子,一副观赏世界奇观的看着他抵死不承认的表情。
「妳给我乖一点,少和野男人走太近,否则我欺负到妳下不了床。」他面露凶恶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