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折了……我的手……」纪如倩恨恨地里向狠心的男人,不敢相信他真忍得下心伤她。
风悲云嘲弄的道:「这是小小的警惕,悲情山庄不是你能横行的地方。」
「来者是客……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两……两家的交情……」他居然绝情至此。
「不速之客谁欢迎,简直厚颜无耻,姊妹俩同样的低贱。」他话不留情的抨击。
他厌倦了女人的纠缠,全是些不自量力的狐骚货,以为攀上他就能享尽荣华富贵,财富、地位双收,真是愚蠢得令人轻视。
即使他背负着弑亲的恶名,但这些年来投怀送抱的女人亦不在少数,他一一冷言以对不愿碰触,宁可以金钱交易宣泄男性欲望。
一拍两散是最方便的作法,一夜交缠後互不往来,既可省却如诅咒般的霉运,也用不着担心有人因亲近他而死于非命。
本以为今生将会孤独度过,没料到上天送了个可人儿相伴,他绝不容许他人伤害至爱一毫一发。
区区一腕算什么,一条人命他都不放在眼里,人若找死何必留情。
一掌成全她。
「我不服气,你没给我机会就骤下定论多么不公平,我与胞姊是截然不同的性情。」悲愤的纪如倩有满腹不甘。
虽是同胞所出但有所区别,她不承受其姊的罪过,她是唯一的清玉,不与污名相提并论。
「不服又如何,我该负责你的痴心妄想吗?」风悲云说得很冷,字字冷血。
「你……」她惊骇得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乞飞羽轻声地一喟,「我听过说书的先生拍案一说人狐恋,但人狗能相属吗?」
好像狗难成精似的。
他宠溺的抚抚她的头,「又在说疯话,人非畜生岂能乱了天纲。」这丫头语不惊人誓不休。
「不成吗?不是有句话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莫非是骗人之语?」古人之言错传了後人?
「你怎么来了?」他岔开话题,温柔地拥着她,熟稔地梳理她三千发丝。
「来监视你有没有背着我偷腥呀!男人最奸诈了。」她略带酸味的说道。
风悲云微笑地捏捏她鼻子,「我忙着准备成亲事宜,你的编派很伤我的心哦!」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晓得你还有没有心。」那她不是亏大了。
「心全被你勾走,你拿什么来还?」他是平凡男子,也渴望从她口中听到一句爱语。
「一颗小心要不要?」她似假似真的朝他扇扇羽睫,多少心意由着他猜。
「只要你亲手给的都收放在我这里。」他握住她的柔荑往心口一搁。
乞飞羽笑意迎人地踮起脚尖住他唇上一啄,「收好,别被贼儿偷了。」
「你喔!调皮得让人不能不爱,我真是服了你。」他不满意地烙下一记长吻。
须臾——
「没办法,我人见人爱,你只好多担待了。」淡淡的柔意映在她的笑眼里。
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浓情蜜意羡煞人,隐身于暗处的四鬼会心一笑。他们乐见庄主被收服,镇日怀着愉悦心情善待自己。
相偎的两人足迹逐渐走远,恣意的笑声刺痛茫然伫立的倩影,欲哭泪不流。
落花有意,流水无惰。
她到底在做什么,看人做嫁衣吗?他更是个恶魔,伤人伤心伤情。
俪影成对她成单,多年相思成绝念,要她如何能平息那股奔窜的多情,回复无挂念的豆蔻年华?
她恨呐!
莹莹美瞳沉积着无数小火苗,烧红了她的眼。
「早就劝过你,吃苦头了吧!」随後跟来的纪老爷心疼地看着她不自然弯折的手腕。
「爹,那个莫名冒出来的小丫头是谁?」全是她坏了好事。
他不快的沉下脸,「难道你还不死心,非要自找苦吃?」
「如果没有她,他一定是我的。」要她放弃比登天还难。
她有哪一点输人?
「倩儿呀!你可别做傻事,风庄主不会饶恕在他眼皮底下使心眼的人。」她为什么就不能看破呢?
「爹,你就睁一眼闭一眼吧!我会做得乾净俐落让人怀疑不到我头上。」别怪她心狠手辣。
乾……乾净俐落?「你不会鲁钝的想在悲情山庄杀人吧?」
「杀?那可是会脏了我细白双手,要人没气的方法可多着呢!」她需要帮手。
「女儿呀!你千万别胡来误了自己,凡事有天在看着。」她简直是鬼迷了心窍。
「天再大只要一手遮,你等着看我翻云覆雨吧!」纪如倩发出阴晦的笑声。
风雨变色不需要天助,只要人心够黑暗,她不过是拿回自己应有的爱恋,风悲云温柔多情的眼眸中映出的只能是她,不容许分心。
独占,是绝对的自私。
背脊一凉的纪老爷打了个寒颤,他看着女儿双眼因手痛而迸射出诡谲光芒,一股不安漫向他老迈的四肢,此行是来错了,他不该带着她来悲情山庄。
现下打包行李走人,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他年纪大了受不了折腾,她不把命玩掉是不甘心,他没有必要陪她涉下去。
灭顶是早晚之事,先溜为上。
林中鸟、双飞燕,大难来时各自保,他不管了。
风,悄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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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是深沉。
人的心随着黑暗浮动,变幻万千的鬼魅化身为人鼓动邪佞,月光的纯净洗涤不了堕落的罪恶,发出慈悲的叹息拂过冷清的叶片。
两道黑影鬼祟地在悲情山庄外徘徊,咿呀的开门声由後们细扬,慢慢拉开一条人身能进出的小缝。
「她怎么也来了,想同我抢男人吗?」纪如倩轻嘲的语气满是不高兴。
她娇美的脸庞布满仇人相见的阴影,压根就不想看到另一个和她怀抱相同目的的女人,一块肉仅供一人食,要她奉献出一半绝无可能。
以前就爱跟她争、跟她抢,两人要站在同一片土地面对面,简直就是要她的命,她才不要弄臭了自己的名声。
「你当我爱来呀!要不是我们的敌人一致,谁有兴致理你。」哼!八人大轿都抬不动她。叶红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
「是吗?我看你是怕人被我捷足先登,自己只有咬牙饮恨的份。」说得好听,谁晓得心里在打什么坏主意。
叶红冷笑的睨视,「凭你的本事再练个三、五年吧,也许我会分你口汤喝喝。」
仗着三分姿容就想摘星,梯子直竖都踩不上还学人痴心妄想,真是笑死人了。
说含蓄点是大家闺秀,但大夥儿都心知肚明,衣服底下的身子是一样脏,故作矜持地扮娇羞,两腿一开可是浪得掀翻了天。
要说耍媚送波她叶红在行,认了第一没人敢跳出来较劲,多吃了几年饭可不是白浪费,哪个男人不手到擒来。
连那个「他」都曾和自已有过一腿。
纪如倩不以为然的冷哼,「大话说多了会闪舌,我吃肉的时候会丢根骨头给你啃。」老母狗。
「留给自己吧!我怕你连骨头都没得啃。」小淫妇。
「你少神气,一个弃妇。」男人床千百张,干么来和她抢同一张。
「好歹比你强,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得不到。」叶红淫秽的一笑。
「你……」
「你们够了没?要不要敲锣打鼓把所有人都叫醒来评论谁比较贱?」
压低声音的季群玉半伏着身,十分谨慎地留意四周环境有无风吹草动。
虽然是偏僻的後门,但仍不时有家丁来回巡逻,防卫之森严不比皇宫内院差,没个内应接驳准徒劳无功,所以更要小心把握此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