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笑不得地轻拍她手背,「别理她,逛你的庙会。」不得人缘也有话说。
马蹄声达达达,由远而近。
嘶声在耳,马背上跃下一位全身火红的妖艳女子,年约二十四、五岁左右,风姿绰约的走向风悲云。
「真是好兴致呀!风庄主,你也来逛庙会。」他的风采依旧,俊美得让人销魂。
「让开。」他不假辞色的一喝。
「啧!大半年不见还这么无情,咱们可是老相好。」厚颜无耻的红衣女子放浪地当众抛媚眼。
「叶红,不要逼我动手。」冷漠的神色是他给予她的一贯表情。
几年前两人是有过一段交集,不过在他第七名小妾失足跌下楼流产而亡时,他便打定主意不再与女子亲近,因此断绝了彼此的关系。
女人对他而言是身体的需求而非必要,所以他断得很决然,没有回头的可能。
「敢情风大庄主是有了新人忘旧人,昔日的耳鬓厮磨我可是牢记在心。」风情万种的叶红笑得淫荡,妒意横生地一睇他护在怀中的小姑娘。
「住口,她不是你能碰的人。」眼神一使,四大护卫齐上地防着她有不轨的举动。
叶红眼底一冷,迸出恨意。「怎么着,她是镶金还是嵌玉?是哪家青楼的新货,我叫兄弟上门捧场。」
「你……」风悲云正欲出手教训,清亮的甜柔嗓音先一步响起。
「悲云哥哥,这位抹了一口血的阿婶是谁呀?她是妓院的老鸨吗?」玲珑乞,巧玲珑,只有她伤人的舌,没有落下风的份。
「你说什么?!好大的胆敢嘲笑胭脂鞭叶红。」叶红挥手抽鞭一落。
血一般红艳的鞭尾霎时停在乞飞羽的头顶,风悲云及时握住鞭,大掌一震即断成三截。「羽儿,没骇着你吧!」
「胭脂鞭不就是虎头寨的风流二当家的别号,她是土匪婆耶!」乞飞羽刻意高声一扬,用随身小杖拨弄着地上的断鞭。
「好个小荡妇,你仗着有人撑腰吗?」她冷冷一哼地笑得阴森,「他的女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阿婶不是活得像妖婆,我怎么没看见你的下场?」好浓的妆哦!起码上了一斤粉。
叶红气得咬牙切齿,「该死的小贱人!你活得不耐烦是吧!」
「你最好收起泼辣的德行,否则我保证你会比她更该死。」风悲云不允许有人威胁他心爱的女子。
「几时风庄主学会护短,奴家的心口直冒酸……」她欲上前一步随即被阻,四大护卫连成一堵肉墙。
「悲云哥哥,阿婶该不会有喜了吧!她那么大岁数还生得出牛鬼蛇神吗?」多喝几桶醋就不酸了。
「好利的刀子口,你当他能护得了你多久。」这个梁子是结下了。
乞飞羽笑得无邪地勾勾发辫。「多谢阿婶的关心,我一定会活得比你久。」
「你……」
「阿婶的马好漂亮哦,花了不少工夫抢来的吧。」还是匹精瘦的黑马耶!
不知能不能日行千里?
「与你无关。」叶红气愤地握紧拳头。若非碍于风悲云的武功在她之上,不然非夺这小贱人的命不可。
「由虎头寨下山到镇上可是段远路,走回去不知道得花几个时辰?」她好想知道。
四大护卫一听,皆不动声色的移移身子,尽量不挡马蹄。
叶红气到失了警觉心。「我们大当家少了暖床妓女,你可以自荐枕畔。」
风悲云闻言脸色一变,阴沉地瞪着她。谁敢打他的小女人主意就是找死,虎头寨他还不放在眼里。
陡地,铃铛一响,马儿像是疯了似地疾奔,两旁的百姓见状连忙让开路。
「你……你赶走我的马。」
乞飞羽状似遗憾地挥挥小手杖,「抱歉,阿婶,我忘了它的尾端绑了银钩。」
「我要杀了你,我……」冲上前的叶红教四大护卫轻易拦下。
「你敢!」风悲云冷酷的音一扬,充满阴狠的杀气。
「我……」叶红惊得一缩颈项。
「阿婶,你快去追马吧!我们要去看庙会。」天真可人的乞飞羽牵起风悲云的大掌朝她挥挥手,一副无事状地走向更热闹的人潮。
好乞儿不打落水狗。
第五章
「悲云哥哥,悲云哥哥,你起床了没?我们去後山抓鱼,你快点起床……」
天尚未全亮,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几乎传遍整个山庄,许多仆从都还窝在被窝里打呼,突地被惊醒而跌下地,以为睡过头的赶紧起身梳洗。
响亮的回音不断,再好眠的人也会清醒,尤其这个大呼小叫的人丹田十分有力,一传好几里,连远在庄外的老黄狗都被吓得大声咆哮起来。
可是没人敢口出恶言责怪,一来她人缘好得没话说,庄里上上下下都与她交好,连风悲云失宠的小妾都当她是自家妹子来疼。二来她是风悲云的心肝宝贝,也是全庄唯一敢和他回嘴的娇客,主子都不开口地纵容她的任意妄为,下人哪有资格多嘴。
不过,大夥是真心喜欢她,乞飞羽的存在代表着欢笑,让冷冰冰的悲情山庄有了活力,人人的表情不再僵硬如死尸,见了面会互相道声早,每天都有新鲜事发生。
除了扰人清梦外。
「悲云哥哥大懒猪,你睡醒了没?太阳婆婆在唱歌了,你快起来煎煎面,我要进来喽。」
乞飞羽大剌剌的鲁莽行径一点也没有女人味,昨晚记帐记到大半夜的风悲云苦笑地掀开沉重眼皮一睨。这丫头用不着睡觉是不是?一疯起来全庄的人都跟着遭殃。
可正如她老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她是人见人爱的好命儿,每一个人好像都卯起劲来宠她,不在乎它的疯言疯行。
不用说,宠得最没天理的人正是他,要天给天,要地给地,十颗星星若嫌少就摘下万点星斗捧在她跟前,只为博她开心一笑。
古有君王为红颜倾城倾国,今儿个他终于体会到帝王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心情,有个人可以宠的感觉更好。
一晃眼,羽儿已在庄里住了月余,对她的爱恋与日俱增,再不把她娶进门,只怕他会把持不住先吃了她,然後对外宣布怀胎十月的亲生儿是不足月出生好保她名节。
但,她大概不会在意,率性的以乐观天性征服所有人的心。
「悲云哥哥你还在睡呀!习武之人不是一向早起,你在带坏习武者的习性哦!快起来啦!」
乞飞羽向来不懂羞怯为何物,踹开门之後就往内室走去,也不管人家清醒了没,衣着是否合宜,孩子气地嚷嚷来到他床前。
薄被下的昂藏身躯令人钦羡,看在娇小玲珑的她眼中是嫉妒万分,要是她再高一点的话就不用辛苦的跃上跃下,脚尖一踮就能采到树上果子。
视线一瞟,她突然觉得自己太幸福了,他长得多好看呀!试问这世上有几人敢明目张胆的欣赏他的「美色」?
啧!好一幅美男卧睡图,可惜她不精通丹青,不然墨笔一绘可是流传千古,后世子孙亦能瞻仰其俊容,她化成白骨躺在坟墓里都会骄傲得大笑三声。
「怎么还不醒?你的床比较好睡吗?」自言自语的小人儿托着腮研究起他的床。
没一时安分的乞飞羽先是用手指捏捏他的鼻梁,接着顽皮地撩起他的黑发弹弹耳朵,扯拉他的脸皮扮扮鬼脸娱乐自己。
第一道曙光在她游戏时悄然沁入房中,微微的金粉洒在两人身上,唯美得令人落泪,可是两人都无所察,一个装睡逗弄她,一个把他当现成的活玩意儿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