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人不淑是她一生最大的报应,想她当年还是法律系一枝秀外慧中的系花,谁知却栽在这个不学无术的女人手中,从此翻不了身。
做人本来就不应该贪心,偏偏她迷恋上“歌癌”患者的英俊大哥,不顾羞耻地攀附她原本以为善良的小姑,从人家温柔婉约的未婚妻手中抢来殷实的丈夫。
结果害得那未婚妻跳楼自杀未果又割腕兼喝喷效,扬言要抗争到底,不死不休。
她仗着有个态言善道的小姑当靠山,施展媚术把老公迷得晕头转向,肚子小凸的诌媚公公婆婆,以子为贵地占据左家长媳的位子,管他谁要死要活的,胜者为王……呃,是胜者为妻。
可是她付出的代价是,一肚子苦水无处吐。
先是毕业日也是左家长孙诞生日,她是抱着阵痛的肚皮上台领那张薄薄的纸,下一秒钟羊水破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台上生下不怎么贴心的大儿子,因为他最黏的是没人性的小姑姑。
坐月子期间婆婆是照二餐给她进补,一锅油得叫人反胃的麻油鸡拜托四年同窗兼好友帮忙消化,她居然回了句:活该,谁叫妳爱生。
什么叫她爱生?要不是为了抢她的亲亲老公,她何必背负壤女人、第三者的名声去弄臭法律系高材生的荣誉,搞得没一家律师事务所敢聘请她,只好和老公一同经营他那间全台北市最有名的婚纱公司。
十月怀胎可是一件辛苦的事,老公虽然长得俊却太老实,要不是她另外开发出包办婚丧喜庆的赚钱路数,怎么养得起老是失业的小姑!同行的竞争和歹时机不比打官司好A,随随便便抬抬价就有一笔黑心钱入袋。
而她,左芊芊,亲爱老公的宝贝妹妹,一再被各大律师事务所拒绝的原因只有一个——
爱唱歌。
简直是莫名其妙,爱唱歌可不触犯中华民国的法律,但是在法庭上不经意哼出一句:明天我要嫁给你!一对怒目相向、准备离婚的夫妇可不痛快,专业的形象不仅毁于一旦,连带有蔑视法庭和法律之嫌,当场律师变被告,取消律师资格。
所谓法理不外乎人情,犯一次罪情有可原,判决的法官好歹是两人法律系的恩师,通融通融还是有机会。
叫人咬牙饮恨的是她不知悔改,同样的事一而再的上演,恼得向来疼爱学生的法官大人法槌一敲,判定她公然藐视公权力,三年内不得再担任律师,平白少了一条好赚的“钱途”。
所以,报应呀!
贪一时男色揽上了摆脱不掉的包袱,幸好老公宠她、疼她,不然她早晚被这位爱唱歌的小姑气到吐血。
“大嫂,妳该不会改变性向想和我来段禁忌之爱吧!”表情怕怕的左芊芊用两根手指小心持开她的手。
“左芊芊,妳可不可以一天不唱歌?”她才怕被恶小姑传染上怪病呢!哼!还防她。
“不可以。”一说完她又哼起GIGI的“胆小鬼”,口气十分理直气壮。
“妳……小姐,拜托妳安份地找个工作好吗?让自己大哥开除是件丢脸的事。”
朽木呀!朽木。
左芊芊皮皮的扬起左眉,“陈阿娟同学,我以为是妳教唆大哥开除我的。”
“是我又怎么样?妳敢怪我试试。”她一副恶嫂嫂嘴脸地叉起腰。
陈秀娟从来不怕外人说她是坏女人,她只是比别人多一颗“敢”胆,认定是对的事绝不后悔,不在乎他人的流言蜚语,因此她抢到了一位好老公。
倒霉的是附加品——不进取的乐观小姑。
“我哪敢,妳现在是当家主母耶!我那可怜的大哥是十足十的妻奴,对妳可是言听计从,我再不长进也要看风向。”北风狂就南边避。
哼着曲子,左芊芊是赖皮一族,两年前薄命的父母因空难去世,航空公司、人寿保险、意外险加一大堆零零碎碎的奇怪险,办完两老轰轰烈烈的后事,竟然还有七、八千万好分。
大哥疼她,大嫂嘛!怕她饿死,(陈阿娟同学绝对不会承认她是同情心泛滥,怜她这个无父无母又没人爱的小孤女。)因此存了五千万在她户头以防她失业得当乞丐。
每个月光是利息就够她一人饱到生肥滋肉、不工作一样衣食无缺,闲来唱唱歌不只是消遣,她是在造福大众,有幸听她高歌一曲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大嫂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标准的音乐白痴。
一个锅子一个盖,想当初她无缘的前任大嫂是多么贤淑温婉,可是在临上礼堂的前一刻被挺着三个月肚子的现任大嫂给拐走老公。
娶妻娶贤,大哥却娶了只母老虎,甘心做牛做马的伺候T大第一恶女,身为妹子和小姑实在不好说什么,人家甘愿就好,吃闲饭的人还是少开口,谁叫大哥爱惨一身阴险的蜘蛛女呢!丝一吐缠一生。
女人坏得够彻底才能得到好老公,现在不流行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二十一世纪是坏女人的出头天,不过要坏得有格调,像她大嫂。
明明是自个送上门请大哥吃了她,一完事就翻脸要人家负责,害得憨实的大哥沦为二十世纪最后一条壤虫,到处向人赔不是,背起薄幸、负心的恶名。
左家清清白白的门风就此败落,有孙万事足的两老才不管外面的蜚短流长,能生金孙就是左家的好媳妇,早忘了为儿子痴情一生的前任媳妇要不要跳楼,小俩口高兴就一家幸福,良心一斤值多少。
“芊芊,妳羡慕吗?”不怀好意的陈秀娟打断她口中的浪奔、浪流,上海滩是台湾海峡那端的管区。
她愣了一下,“羡慕什么?”
“找个任劳任怨的老公来荼毒呀!以妳的条件不难的。”只要她少唱几首歌。
“亲爱的大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妳以为呆得如我亲爱大哥的稀有人种能有几人。”左芊芊轻嗤一声,当她在放屁。
陈秀娟的表情变得狰狞,似要杀人。“妳敢说我老公呆,石头啃得不够多吗?”
除了她,没人可以说她老公的不是,包括不知死活的小姑同学。
“别装出凶女人的恶态,请记住我是妳同窗四年、姻亲三年的好朋友。”虚有其表的纸老虎。
“嗯哼!妳还好意思说得出口,白吃白喝的人不知道是谁。”陈秀娟用不屑的眼光斜睨人模人样的老辣妹。
都二十五岁了还凑什么热闹,露肩露胸的皮上衣上缀着流苏,包不住肥臀的省布短裙一件要两千四,还是打过折扣,她真有脸穿。
开源节流是持家之道,浪费会遭天打雷劈,两千四可以让她儿子买一堆玩具了。
左芊芊不痛不痒的拉拉裙子,“大嫂,收起妳的轻蔑眼光,上回那个工作就挺好的,是妳鸡婆帮我辞了。”
“鸡婆……”不气、不气,气多了会长鱼尾巴。“电子花车的伴唱女郎是好工作?!”
“唱得过瘾又有钱拿,一个月少说有十万元入帐,妳偏骂人家逼良为娼。”一想到此,她就忍不住笑出声。
“穿著轻薄短小不打紧,他还要妳去让客人摸两把,堂堂的法律系才女妳干么不去卖,躺着赚更符合经济效益。”压低分贝的陈秀娟想抽她的筋、剥她的皮好过丢脸。
好狠的大嫂,推小姑入火坑。“再上次我KTV的公主做得好好的,妳干么威胁老板要泼汽油?”
“亲、爱、的、小、姑,妳少说了一件事,公主是兼陪睡的。”她的磨牙声令人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