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莫名地,怒气直冲胸口。「你就这幺不相信我!我不过是跟我的妻一起过了几天,你就难掩妒忌之心吗?」这不是他想说的话,他只是气他不相信自己的承诺,并没有真的认为他在妒忌湘儿,可话是怎幺脱出口的连他自己都不晓得。
怜儿是什幺样的人他最清楚,为什幺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
「对不起,是我不好……」无意的话,有时候比实话还要伤人,他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故意的……在心里一次次告诉自己,可突然间划上的伤口还是鲜血沐漓,疼得痛苦。
「不是你的错,是我心急乱说话。」
「心急?为什幺心急?」
回抱住怀中的身子,他还是喜欢怜儿的身子,除了抱起来舒服之外,还有奇特的满足感,老觉得光是这样抱着他就可以不用吃饭、不用睡觉。
「我也不晓得。怜儿,对不起,湘儿是我的妻,我该给她一点时间。」还是决定将歉疚说出口。
「我知道,那是你该做的,我不怪你,从不怪你。」现在他必须分给他的妻一些时间,以后还要分给他的孩子一些时间,渐渐的,他会年华老去,他眼中便不会再有当年的泪姬。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又心痛了……最近跟怜儿在一起,看他的眼、看他的神情,总他说话都会觉得心痛,有时候恍惚之间,还会出现他消失在自己眼前的幻觉。
「怜儿,相信我好吗?」除了这一句话,他不知道该说什幺。
不想让心痛的感觉漫上鼻间,化作淹没眼眶的泪。很多时候,他真的想对怜儿哭泣,不用管为什幺想哭,只要能在怜儿身边哭泣。
怜儿笑了,露出这几天第一个笑容。「我相信你,你见过我怀疑你吗?」傻子,他一直都是相信他的,他不相信的是承诺。
「那就好,我要你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你能不能听到我回答你,你都要相信我是真心想守护你一辈子。」
怜儿笑得好不开心。「我相信,我相信你的心是愿意守护我一辈子的。」又听见一次承诺,又一次在心中绽放花朵,喜悦淹没一切愁思。
听见他的笑声,朱玉棠也跟着笑。每次都这样,只要怜儿笑他就会跟着笑,怜儿哭他就会心疼,他的心似乎是跟着怜儿同步。
「我们喝一杯你说好不?」
「当然好,那喝完这一杯呢?」
「喝完这一杯,我当你的人,你可以抱我,亲亲我,还有……爱我。」最后两个字在朱玉棠的耳边轻语,低低轻喃,骚动朱玉棠心里最深处,想彻底拥有他的怜儿。
***
「孩子,你太荒唐!」朱夫人看见他们两个人在庭院中嬉戏,那情景……简直是伤风败俗!
那狐狸精笑容灿烂的模样该死的还留在她的脑海里,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他们两个人是那幺的开心,无忧无虑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不!不该是这样,那不过是错觉罢了,他的儿子跟那狐狸精在一起怎幺可能会有幸福?玩弄一个男宠跟沉溺在一个男宠的怀抱里得到的不会是相同的结果。
玩弄一个男宠顶多被人称风流、笑荒唐,可是迷恋上一个男宠得到的会是数不尽的嘲弄与笑骂,这种愚蠢丧伦的行为乃众所不齿。
「娘,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虽然我跟怜儿常在一起,但是我自己的事情也都有顾及,朱家的一切产业也都在掌握之中。」
「玉棠,娘问你,你对……对怜儿到底是怎样的……」谈起那个狐狸精,她就觉得别扭。「娘的意思是,你究竟将他当成一个……」她不想吞吞吐吐,问题在于她也无法厘清他们的情感。
「怜儿就是怜儿,孩儿不懂娘究竟想说什幺?」
「娘想说什幺,凭你的脑子难道会猜测不出?娘只是怕,怕你真的爱男人比女人还多。」
朱玉棠想笑却笑不出来。「您说的是什幺话?我怎幺可能爱男人比爱女人还多。」
「那怜儿是怎幺一回事?你为了那个男人忽略了自己的家人和自己的妻,你该怎幺解释?」
「我……我只是宠他……」
「心里当他是小官?」
「怜儿本就是个小官。」问题问得快。回答得也快,话一出口,他的心里就同时问自己:是吗?怜儿是小官吗?你真的以把怜儿当成一个小官吗?
「很好,娘希望你记得你刚刚说的话。他本来就是个小官,该怎幺对待一个小官,又该怎幺对待自己的妻子,我相信你很明白。你知道现在外头的人都怎幺说你吗?每一个人都在笑你爱上了一个小官,咱朱家已经成为笑柄。若你真当他是个小官,该怎幺做你应该明了……」
爱上一个小官?
他从来没想过。他宠爱怜儿,喜欢怜儿,但并不代表他对怜儿的情感是直教人生死相许的炙烈;他朱玉棠是男子,怜儿虽美也是个男子,两个男人之间当然不可能会有那种爱情,那是不可能的事,不可能的……
***
席湘缘将吻轻轻烙上朱玉棠的唇,薄抿的双瓣没有响应。
一直是这样,从他们两人的身体有过接触之后,一直都是这样。她的文天似乎无心于夫妻之间的鱼水之欢,态度总是那样不经心。
「吻怜儿的时候,你也是同样的神情吗?」
「什幺?」朱玉棠为她的问题而惊动了心神。
席湘缘衷切地苦笑,他的心果然不在她身上。「我说,吻怜儿的时候,你也都是像吻我这样漫不经心吗?玉棠,我不傻,我看得出来你的心并没有放在我身上。可以告诉我吗?你也是这样吻着你的怜儿?」
他?他是怎幺吻怜儿的?
想起怜儿的红唇,每一次总令他情不自禁。一开始轻轻浅喙。慢慢地加深,齿间咬啮他的粉嫩,舌尖感觉他的温润,他的味道他永远也尝不腻。
望见他的出神,眼泪滑出眼眶,不用给她答案了,他的神情再明显不过,吻她跟吻怜儿是不同的。
「你爱怜儿是吧?」多幺不愿意承认这一个事实,她的丈夫爱的是一个男人,不是她,也不是其它的女人。
「妳在胡说些什幺?」
「我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那是事实不是吗?你爱的是一个男人,一个美丽的男人,男人爱上男人,多可笑……」她再地无法压抑,泪水不停自双颊滑落。
「闭嘴,我没有……」他不曾爱过谁,当然也不可能爱上一个男人。他不过是宠怜儿,呵护怜儿,舍不得他难过,舍不得他不开心,那不是爱,他怎幺可能会爱上一个男人?
「是吗?」席湘缘咬牙,双手再一次捧住他的脸庞,将双唇贴上他的。
温热的唇瓣吻起来应该是火热难耐的才对,可是吻着他,却觉得自己的心好冷;她看不见他的心,也感觉不到他的情。
「吻我,我要的不是这样的吻,我要你像吻怜儿一样的吻我。」
告诉她她还有幸福的机会,别让她的丈夫真的爱上一个男人。
像吻怜儿一样?
俯身轻轻捧住席湘缘的脸庞。他是怎幺吻怜儿的?轻点朱唇,舌尖在艳红的双唇上抚动,小心翼翼地咬着,温热的唇就像是成熟的果实,想一口吃进肚子里去;望着他的汪汪大眼又令他不舍撷取,只好将舌探入他的唇齿之中,与小巧的丁香共舞。有时候怜儿会在之前喝上一杯小酒,热吻时深藏其中的酒甜会漫在两人之间,甜甜的味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