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在犹豫是否要接住她免得她撞伤,一道黑影闯厂进来接住敖煌。
楚顼挑眉望着仇运。“怎么,难道你转了性,喜欢起女人了?”
“别嘲弄我。敖煌是我带来的,更别提我还欠她一命,你好心点放过她。”仇运在外头将他们的对话全听进耳,此刻,他后悔莫及。如果能再回复从前,他肯定不会答应敖煌带她来哈密的。
对敖煌,仇运有种气息相投的好感,也因为她的直率和霸道让他养成了对她的容忍,至于她背上的一刀,让他欠她更多。
“如果我不想呢?”楚顼冷冽说道,原本对敖煌的怒气因为仇运的介入而更加张扬。
仇运无奈的苦了脸。 “她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你何必为难她?”
楚顼甩头,他的墨黑长发也随着动作而飞扬,他仰首,用不屑的眼神睨着昏过去的敖煌,“我喜欢,不行吗?我乃堂堂一城之主,谁管得住我?”
“连兄弟之情你也不顾?”仇运眯眼瞪他,拿他的激烈没辙。不明白,城里多得是女人供他玩弄,他何须招惹一个无辜又难惹的敖煌?
“就为了她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丫头,你愿.意拿兄弟之情来压我?这么重要的女人,我怎么能放?”楚顼邪煞地瞪着他, “如果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她,我还以为你想染指我的女人。”
仇运对他绝望了。他抱起敖煌,“我明天就走,也顺道带她离开。”说完,他不顾楚顼狂怒的脸,大刺刺的离开。
“想走?随便,我楚顼又不缺她一个女人。长得美又如何?一点也讨不了我的欢心,留给我,我迟早也会杀了她!”嘴巴这么说,心里的怒气却愈增愈高,猛地,他挥掌将一旁的矮桌击毁,四散的碎屑割伤了他英挺的脸,几道血痕刻在他的脸上,更添了他狂暴的怒意。
敖煌……只有这个女人能够这样惹火他。
走了也好,省得最后他的手沾上她污秽的血!
※ ※ ※
咦?怎么眼前又是漫天黄沙?她记得自己还在庆幸脱离了这片会吃人的沙漠了啊!身子规律的晃动……她是在骆驼背上!
茫然直起身,才发现自己又在商旅队伍中,坐在身后扶着她的是——仇运?
“醒了?”仇运低头望她一眼,放心的点点头,“还以为你会一觉不醒呢!”睡了整整两天,算她厉害。
“我们现在在哪?”她低吟着问。噢,头发疼发涨,难受得紧。
“我带你离开哈密,正往西行。”仇运抬手稳住她的身子,发觉她浑身发热。她生病了吗?在沙漠里生病可不是好玩的,没大夫、没得休息,很容易死人的。
“那我不是离敦煌愈来愈远了?”敖煌惊叫出声,而后她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想念敦煌。她曾经急着逃离敦煌,而今她累了、也倦了,就连大哥的臭脸她都怀念了。
“没办法,我不能留你在哈密,我怕你会被楚顼逼死。”知道她会害怕,但总比将她留在楚顼身边好吧?
楚顼?乍闻这个名字,她的心狼狠的抽了一下。
“别再提他!”她粗声喝道。
“不提。但是你得明白,你要和我一道走了,到我们的目的地再折返,一年是少不了的。”
“可是我不想跟你去。”一年?她只想出外玩玩,让大哥、二哥气得发疯,然后再回去的,她才不要去那鬼地方!
“现在送你回去不成,因为你肯定得经过哈密,我看楚顼是不会轻饶你的,只得等回程我护着你,你才能安全经过哈密。”希望到时楚顼已经忘了她,否则又免不了一场争执。
她冷笑。“哼,敖煌只不过是一名低贱的女人,何德何能得到他的‘厚爱’?应该不至于吧?既然他是那么……憎恶我。”
仇运不置可否,他可没忘了当他带着敖煌离开时,楚顼几乎忘了兄弟之情而要动刀杀人的残暴模样。
他肯定敖煌对楚顼有着某种特别的意义。无论是憎恨或是其他情绪,她都让楚顼脱离常轨,到了让人吃惊的地步。
“我想回去!”敖煌眼见自己家乡愈行愈远,她急得闹起性子,竟想跳下骆驼往回跑。
“别傻了!”仇运抓住她,对着她大吼。惨了,接下来的路程肯定艰辛又痛苦,带着她这样恼人的丫头,得费更多心思了。
“我要回家……”敖煌再也忍不住,像个孩子般哭了起来。
仇运望着她,却也只能任她哭泣。他不会安慰人哪!
※ ※ ※
“城……城主。”一名侍卫战战兢兢地靠近站在城墙边远眺的楚顼。这几日城主的脾气火爆得吓人,他是和其他人赌输了,倒霉的被推出来向城主禀告的。
“什么事?”楚顼没有回头,声音缥缈而无人气。
“那个……仇爷回来了,他正在前厅。”
“什么?”楚顼猛地回身,一脸惊愕。他还以为一两年都见不到仇运了,没想到他又折回来,那敖煌呢?她也跟着回来吗?
“仇爷说……他急着走,但有事相求城主,想马上见您一面。”侍卫明知主子不是会迁怒他人之人,但仍忍不住往旁边退了一步。
楚顼思忖片刻,略过侍卫步开。
经过一道道葡萄藤架和一间间小院,他选择最近的路,飞快的脚步快得让人捉不住他的身影。
他在前厅找到了仇运,他并未将所有队伍带回来,只有他自己和两名手下,脸色沉重的他怀中抱一个被毯子裹着的人——那应该是敖煌。
“什么事?”他站在不远处,冷冷打量仇运黑压压的脸色。
仇运抿着唇,神情冷淡。“我不愿意回来,也不愿将她交给你,但情非得已,我只求你善待她,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等一年后我会回来接她,送她回敦煌。”
“她怎么了?”楚顼将视线移向他怀中的毛毯,他看不见敖煌的人。
“病得很重,无法跟我继续旅行。这里是最近的城市,只有让她休息才能挽回她的命。”果然没过两天敖煌就病倒了,他只得要手下继续前进,自己带两名手下护着敖煌回来。
楚顼烦躁的将飞散的发丝往肩后一拨,“如果……我不愿救她呢?”他永远都不会承认,当他得知敖煌还活着时,他暗暗地吁了口气。
“那么我宁可现在一掌打死她,然后自裁,下地狱向她赔罪。”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仇运愣了一会才道出他的最坏打算。
就像昨日敖煌清醒时问他,为何要这样用心照顾她?他的回答是——因为他欠她一条命。就这么简单,否则他会将她弃于沙漠中自生自灭,依她目前的虚弱,不用一日她便会死亡。
楚顼阴怒的瞪眼。“你以你的命来要胁我?”
“不,我知道寡情如你,绝对不接受要胁,我只是告诉你我的打算。”仇运对楚顼失望到底,他无法再和这样的楚顼称兄道弟。
楚顼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但在片刻后他恢复了。
他瞪着仇运,最后上前粗鲁的接过被包裹得密不透风的敖煌,“我只保证她的性命,其他的我不会承诺。”他承认,敖煌不像其他女人那样好摆布,往后他不知道会如何对她,他只能依着对仇运的保证,不杀她。
“老天!你仍想沾惹她?”仇运不禁为敖煌感到悲哀。
难道她注定要与楚顼纠缠不清吗?
楚顼冷冷的扬起嘴角。“你管不着。”
他抬手将毛毯掀开一角,看见那张在数夜里频频扰他清梦的脸。她果然病了,脸色惨白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