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司野站在司丞面前,肯定的点头。
“老大,别让我猜谜,告诉我答案吧。”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耗子,让老大耍着玩。
“记得二年前我说过的话吗?”司野转身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被残和忍架住双手的弟弟。“我说,如果你负了人家女孩子,小心我找你算帐,有没有?”
经司野这么一说,司丞大概明白了。
他猜一定是水如净因为不满他拆穿她的计划,愤而向蒋老爷告状,而他,则成了她告状之下的牺牲者。
“老大,别让那女人给耍了,她说的都是谎话。”
深深地看了司丞一眼,司野摇头轻叹,看来司丞病得不轻啊!
他得的是疑心病,而且无药可医。
“如净什么也没有说。”
恰巧此时永谷端水进来,司野顺手接过冰水,哗一声,他又泼了司丞一身。
“老大,你疯了,这样对我。”
“我只是想让你清醒一点。”再度将水盆递给永谷,司野示意他再去端水,大有再泼司丞冰水的意思。
现在的时节正值秋末,天气虽然不冷,但在半夜被人由温暖的被窝拖起,又连续浇了两盆冰水,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挺受不了。
“你那个怀了孕的女人呢?怎么没看见她的人影?”
司野故意问。其实他早由残给他的报告书中得知根本没有什么怀孕的女人。虽然有高佩玲这个女人的存在,但她根本没怀孕,一切全是司丞的主意,他想逼走水如净。
“没有人怀孕,而且高佩玲早让我用钱打发了。”
司丞诚实的招供。
他早该知道,老大做事一向是计划周详的。他一定早就找人调查清楚一切,这才上门找他兴师问罪。
“高佩玲是没有怀孕,但另一个女人怀孕了。”司野卖着关子。他要司丞自己去猜想。
司丞一听见司野的话,就知道他指的是谁,但他下意识的否认。
“不可能,她不可能怀孕……”
“不可能,你以为我瞎了眼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怀孕了。”
在他由蒋家离去之前,他要求蒋力武让他见水如净一面,蒋力武考虑了许久,最后才为难的答应,但却只可以躲在暗处偷偷的看。
原因是蒋力武怕打草惊蛇,他说好不容易水如净的心情才平复下来,吃也开始正常许多,他不希望司野贸然的出现,打乱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湖。
“别否认那不是你的孩子,我知道那就是。”
茫然地看着司野,司丞一时还无法消化这个消息。
“要不是我前去祝寿,恰巧遇到蒋力武告诉我这一件事,我想,水如净会永远守着这个秘密不让你知道。
“但是她骗了我。”司丞抓住这唯一的一点,死守不放。
“如果你是指她隐瞒她的身世背景的事,那我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你,你错怪她了。”
司丞看着司野,摆明了他要一个解释。
“她很爱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这不是秘密,水如净早对他表白过了,不过却让他残忍的打了回票。
“那你一定不知道,她爱你爱了十几年,打从你第一次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她就在爱你。”
“十几年?”司丞早忘了小时候的事。他只记得水如净第一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是二年以前。
“你一定不记得了。”司野摇头叹息,这肯定是上天的捉弄。“在你十七岁那一年,你救了一个由大树上跌落下来的小女孩,你还记得吗?”
司丞因司野的提醒,而回想起遥远的从前——他仿佛看见年轻的自己,由半空中接住一个哭泣的小女孩,那小女孩有一头漂亮的长发,白皙的肌肤,二片如扇子般的眼睫毛沾着透明的水珠。那小女孩朝他露出真诚的笑靥,然后,小女孩的笑脸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水如净楚楚可怜的柔美脸蛋……
“想起来了。”看着司丞的表情,司野不用问也知道司丞想起来了。
挥手示意残和忍放开对司丞的钳制,司野要他们退至一旁。
“她爱着你,用着她的方式。她傻傻的守在有你的城市,每天看着报章杂志上你的消息,她就感觉心满意足。她一直以为她只能如此默默爱着你,所以当蒋力武将无意中得知的消息告诉她时,她便义无反顾的来了,她甚至不在乎她的名节以及后果。”
“我不知道,她从来没告诉过我。”司丞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在胸前,不住的喃喃低语。
“她瞒着你她的家世,是因为怕你会有所顾忌,而对她打回票。她想和你相处,想为你生一个你希望许久的孩子,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奋不顾身的往你的身边靠。而你却自以为是的误会她、伤害她,你说,你怎么对得起她?”
“老大……”司丞后悔了,他后悔他曾如此伤害一个深爱他的女人。
他想要弥补却怕再也没有机会。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爱她吗?”
他爱她吗?
司野接下来的话,司丞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兀自想着这个问题。
其实,水如净的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早巳在不知不觉中控制着他全部的心思,渗入他的骨血里,坚定的存在着。
但由于他的主观意识,才未承认这个犹如钢铁般存在的事实。
他爱着她。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深深的爱着她。
刹那间,混沌全开。
司丞誓言,他将不计任何代价,让水如净重回他的身边。
而这一次,他定会好好的爱着她,再也不离不弃。
看着司丞的表情变化,司野在一旁放心的笑了。
幸亏这浑小子领悟了,如果他再执迷不悟,信不信他不只泼冷水,他还会拿大榔头敲他的头,好看看他脑袋瓜里到底都装些什么。
☆ ☆ ☆
司丞再度尝到挫败的滋味,这已经是连日来的第七回。
他知道水如净就住在那一栋古色古香的大宅院里,但却不得其门而人。
他知道姓蒋的那一家子是故意的,他们早串通好了说辞,不论他询问任何一个人,他们一律回答水如净不在这里。
别问他如何知晓他们是在说谎,凭直觉,他就是笃定他爱的那个小女人一定在这里。
气恼的抡起拳头,司丞用劲槌向大宅院的外墙。
难道,是上天在处罚他以往的恶劣行为,他真的已是山穷水尽,再也施展不出法子了?
突然有人轻拍司丞的背。
司丞猛回过头一看,是一名年约五十多的男人,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中年男人应该是蒋家的管家。
“有事吗厂司丞更不可能忘记,这名管家也让他吃足好几次的闭们羹。
“老太爷请你进去。”中年男人叫汪伯。只见他不苟言笑地说出他的来意。
蒋老太爷要见他?
如绝望中看见一道曙光,司丞点头应允。
在用尽各种方法皆败北之后,也许,直接上门找蒋老太爷是最好的方法吧!
虽蒋老太爷素以难缠、严厉著称,但,不人虎穴,焉得虎子?就算真要他的命,他也得闯一闯才甘心。
经由管家的带路,司丞来到曾经熟悉、却又已快在记忆中褪色的大厅。
一名头发泛着银白,虽然脸上的纹路早说明了他的年纪,但他那直挺挺的腰杆,可让人看不出他才刚过完九十大寿的老人家,正端坐在大厅的红木椅上,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他。
司丞虽许久未曾见过蒋老大爷,但他仍旧一眼认出眼前浑身威严气息的长者就是蒋定邦,而外界的人惯称他一声蒋老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