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用力槌着方向盘,司丞气恼着自己的自作多情、自作聪明。
瞧,当你在外边良心不安的操心家里的人儿,不顾自己喝多了酒,不顾自身安危开夜车回来时,人家却早已躺在床上睡得香甜,有没有你根本就不重要。
他痛恨自己不够狠心,不够果断,不能跟早已形同、陌路的女人分开。还一再拿契约来说服自己,一旦契约时间到了,他便二话不说的与她分开。
愈想司丞愈不甘心,凭什么他在这里气愤难平,而她却能自在安稳的入睡。
他下了车,用力一甩车门,大踏步往屋内走去,决定去做一个扰人清梦的狂徒。
☆ ☆ ☆
水如净睡不着。
房里只点了一盏床头小灯,藉由窗外泻人的月光,水如净看清墙上的时间。
现在是凌晨二点。
一整天过度活动的身体,早在她一沾床时便抗议着要休息,但她纷乱的思绪,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躺卧在柔软的床上,她翻来覆去,脑海中全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着不爱她的男人的面孔,不管她如何不去想,甚至哀求,他却坚持阴魂不散的出来骚扰她的好眠。
为此,她几乎天天失眠。
和他同居了一年四个月,转眼间二年的期限就快到,她却仍然得不到他一丁点的爱恋,她——是不是很失败?
近来,她变得很憔悴,不只因为过重、过久的工作;不只因为没睡好、没吃好,更重要的是太思念无情无爱的男人。
除了这一些让她心力交瘁之外,她还得不时强颜欢笑,以应付力武表哥的关爱眼神。
她知道力武表哥看她现在的这副模样,内心很是自责,也很冲动的想找司丞理论,好为她出口气,但她阻止了力武表哥的想法,这一切是她心甘情愿,他没有理由好为她出头。
为此力武表哥很自责,他自责自己当初昏了头,才会把她往万丈深渊里推,如今才让她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为了亲人她有想过要放弃,但她很明白,除非司丞自动放手,除非契约到期,否则,她不可能逃得了。
她一直没有怀孕,为此她甚至一个人偷偷跑了趟妇产科做检查,但检查的结果却是一切正常,她的受孕机率高。
她知道司丞不爱她,甚至有没有她都无所谓。
但她仍然想试一试。近来她故意延长工作的时数,希望能得到他的注意力,好改变他们之间日趋恶化的关系,但显然的她又失败了,她忙,他比她更忙,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耍的小把戏。
她晚归,他甚至彻夜不归。只要一出门,就是几天几夜不见踪影。
水如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夜,他也不会回来吧!
伸手熄灯,水如净准备强迫自己入睡。
第七章
砰!强力的开门撞击声,在夜里听来分外清楚。
刚准备蒙头入睡的水如净,被这一声强力的声响,吓得翻身坐起,看向发声处。
她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人用力的打开,而始作俑者正手握酒瓶,站在门口处看着她。
两人四眼相对,司丞看到了一个憔悴的女人,而水如净则看到了一个显然酒醉了、却威胁性十足的男人。
沉默在二人之间笼罩,直到水如净忍耐不住的开口: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虽然他不爱她,但不能阻止她关心他。
“你唠叨什么,我晚不晚归还需要向你报备吗?”
仰头灌下一口浓烈的酒,司丞大声咆哮。
他很清楚自己在藉酒装疯,否则他找不到这么晚才闯进她房间的理由。
“你醉了。”水如净心疼的低语,看着司丞的眼光仍然充满感情。
以往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已不复存在,此刻这个站在她眼前的男人落寞得教她心疼。
看着司丞的模样,再回想自己,水如净不禁猜想,这一切的混乱是她的强求造成的吗?
她是不是该考虑放手了?
“不要用那种该死的眼神看着我。”司丞挥舞手中的酒瓶,缓缓朝水如净靠近。
“你喝醉了。”水如净只能一再重复这句话,否则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我没有醉。”他的理智清醒得很,他这么假装无非只是要她不得安宁。
踉跄靠近水如净,司丞一屁股坐在床沿。
水如净在司丞落坐时,反射性的跳起来,但还来不及离开床铺,右手就被司丞孔武有力的手掌握住。
“坐下,没有我的命令,你哪里也不准去。”
“我没有要逃走的意思。”水如净为自己辩解。
她被司丞握住的右手腕隐隐泛疼,她疑惑,一个喝醉酒的男人会如此有力,动作如此迅速敏捷吗?她都还来不及跳离,他已经捉住她的手。
“先放开我的手好吗?很疼。”水如净露出吃痛的表情,她哀求着司丞。
是谁说过喝醉酒的人最是无理取闹,而聪明的人,千万别跟他们作正面的冲突。
看着水如净皱成一团的小脸,司丞下意识的放手,不忍再折磨她。
他不想去分析自己会如此做的原因,怕那结果会令他难以承受。
“这一阵子你很忙?”别以为他没有注意,他只是忍着不想说出来。
“我以为你不会发觉。”看来自己的苦心没有白费,他还是注意到她的改变了。
“你以为我在关心你吗?”司丞嘲弄地问。
“难道不是?”水如净一颗心悬得老高,怕司丞一句恶意的话,它便会摔得粉碎。
“当然不是。”司丞自顾自的开口,假装没看见水如净失望且伤心的表情。“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你是我花钱买来的女人,你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服侍我,其他的,你少操心。”
雪上加霜的戏码,他一向很在行。
水如净的脸蛋,在这一刻更显得苍白。
没想到经过了这么久,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仍然一如当初的低贱。
她花了一年的时间,还是没能改变他对女人根深蒂固的想法。她只能承认,她是彻底的失败。
收拾起伤心,水如净听见自己幽幽的开口:“我从来没忘记过我的身份。”
“那最好。”似烦躁般,司丞又灌了一大口酒。
“别喝了,喝多了伤身。”不忍心他如此糟蹋自己,水如净动手想抢司丞手中的酒瓶。
“别抢。”司丞高举手中的酒瓶,不让水如净勾着。
“别喝了,你何苦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无法成功的抢下酒瓶,水如净心疼地红了眼眶。
“该死的,你别哭了。”看见水如净无声啜泣,司丞烦躁的低吼。
这不吼还好,被司丞这么一吼,水如净惊愣了一下子,开始放声大哭。
眼见用说的无效,司丞又开始举起酒瓶大喝。“你不让我喝是吗?你不让我喝,我就偏偏要喝。”
“司丞。”水如净心疼的喊。
“干嘛,你也想喝一口吗?”挑起一双好看的眉,司丞邀约水如净。
“我讨厌做个让酒精麻痹、丧心病狂的人。”水如净厌恶地说。
血液中的嗜血因子被轻易的挑起,只见司丞怒红厂眼。
“你说你讨厌喝酒是吗?既然你讨厌,那我偏要你喝。”
伸出有力的手掌钳制住水如净纤细的下颚,司丞想用蛮力强灌她喝酒。
怎奈水如净似乎早看穿了司丞的意图,只见她忍痛紧咬住牙关,不让司丞得逞。
失去平衡的酒瓶,酒液洒了他们二人—身。
趁司丞分心顾及酒瓶的平衡,水如净忙不迭的大喊:“放开我。”
但司丞哪有那么容易就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