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厉眯起双眼,「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保护她?」
「第六感啊!」老殷仍然笑咪咪的,完全不怕他,事实上他与言厉算得上是忘年之交,两人有着不寻常的交情。
「去你的狗屁第六感。」言厉忍不住咒骂,因为老殷竟然一语道破了他不愿承认的心思。
老殷挑起眉,以专业的角度说:「那么以进化与人类行为学来看,通常人类在初次见面的几秒钟里,就决定了对方是否为自己的另一半。」
「你少废话连篇!」言厉佯装不被他的话所影响,不放心的追问:「万一她真的昏迷不醒怎么办?」
老殷敛起笑容,认真的回道:「你忘了?上次不是有个弟兄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我用我的独门针炙术救醒了他。」
「嗯。」言厉放心了,没再说什么。
因为老殷的医术确实很高明,他曾亲眼见过他用几根绳如发丝的针,刺在人体某些穴道上,就奇迹般的把人救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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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田蜜隐约听见中文的交谈声从黑暗中傅来,她缓缓睁开眼,柔和的灯光逐渐亮起。
她觉得头好昏、肩膀好痛、喉咙很干,奋力的睁开眼睛,环顾了四周,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然后视线落在言厉和老殷身上,顿时吓得差点从床上跳起。
她试图撑起身来,肩膀传来阵阵撕裂感,没多想的她以中文问:「噢……我……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老殷也以中文与之对话,「别怕,这里是魔幻赌场饭店的客房,很安全,你肩部被子弹擦伤,伤口是止血了,但还不宜移动。」
听到熟悉的母语,她迷惘的眨眨眼,「你是……」
「我叫老殷,是你的医生,昨天你被尼克开枪射伤了肩膀,是他叫我处理你的伤。」他指指言厉。
「噢,是吗?」她终于想起昏倒前所发生的事,似乎安心了点,又问老殷,「他是什么人?」
「他是魔幻赌场饭店的老板,叫言厉。」
「中文名字?」她又望了望言厉,有些讷闷。他明明是个外国人。
「他是义大利和中国混血,极热爱中华文化,我常笑他是中国疯呢!」老殷边替她把脉诊断边回道。
她看了言厉一眼,原来他是中义混血儿,又是赌城的老大,他看起来高大、帅气、冷酷……可能还有点坏,像许多老外一样迷恋东方文化。
老殷又摸摸她的额头,「还有些发烧未退,你觉得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我的胸口闷、脑袋昏沉沉的……」
「等伤口复元就会好些。」老殷又抓起她的手腕探脉,问道:「你平常是不是很容易就头昏?」
「你怎么知道?」田蜜有些惊诧的点头。
「因为你体质的关系,一紧张就会昏眩,只要放松心情就没事了。」
「肩伤呢?我什么时候可以恢复活动能力?」她有些担心。
「不急,不急,这伤得慢慢调养才能恢愎。」
「噢……这样我什么都不能做,怎么办?」她捂着头哀嚎,她的旅费又得重新筹起,哪有时间调养。
「没关系,他会照顾你。」老殷特地改用英文回答。
「他?!」田蜜很疑惑。
「就凭你救了他,他得负责保护你,这是江湖道义。」老殷转头看向言厉,「言,你说是不是?」
言厉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一股威严浑然天成。
「我救了他?不是给他惹麻烦了吗?」她怔愣道。
老殷摇摇头解释,「因为这是他的地盘,绝不容许任何人撒野,尼克竟还想对他开枪,而你为他挡下了那一枪,他绝对有义务保护你。」
「他……他是混黑社会的?」她倒没想到自己竟救了赌城老大,其实她自己也不懂,那时她怎么会替他挡了那一颗子弹?
「混黑社会?或许吧!」老殷别有用心的笑了笑,又说:「别看他老绷着一张脸,其实他这个人并不坏,是赌城无人不晓的老大,也是全球知名企业的总裁呢!」
她没有回答,只是微撅着唇在评估老殷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你不相信我说的?我不会骗你的,像我这把年纪已别无所求了。」他看看田蜜,不禁叹了一口气,「除了祈求老天能让我寻回失散的女儿……她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
田蜜还想问些什么,言厉却双手抱胸走过来,以命令的口气道:「老殷,你可以走了。」
「好好好,现在已经用不着我了。」他留下药包,然后提着药箱呵呵笑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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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瞬间变得很安静。
「哦,谢谢你,等我伤好了,我就离开,不会连累你的。」
言厉不担心这个,倒是想弄清楚整件事,「你是怎么惹上尼克的?妳的家人、朋友呢?」言厉记得她说过自己是游客。
「我没有家人。」
「哦?」他挑眉看她。
「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这几年我都独自一人在世界各地旅行。」
「一个人旅行?」
「对,边打工边赚旅费。」她喜欢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浪迹天涯,以旅行各国为志业,可说是名副其实的流浪儿。
言厉了解的点点头。
「你真勇敢,这不是普通女孩子会做的事,很辛苦。」真是一个奇特的女孩!他看她的目光又有些不一样了。
田蜜倒是很自豪的说:「这是我的志愿,我不觉得苦,一路上拦大卡车、货柜车、工程车,甚至偷溜上货船、货柜轮我也做过,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这几年我走过世界三十几个国家、一百九十八个城市。」
这就是她无所不用其极,让花费减到最少的极贫之旅,她将跑遍世界各地当作是全新的体验、全新的学习。
「那么,你其他的花费呢?」显然他被她勾起了浓浓的兴趣。
「那也难不倒我,我对吃不讲究,啃最便宜的面包、喝自来水就是一餐。」反正ㄍㄧㄥ啊!这是她的最高原则。
再穷,也要去旅行!这是她的座右铭。
无法想象一个女孩子能这样子生活,显然她有惊人的毅力、拚劲和胆识,他继续又问:「那睡觉怎么办?」
「那更好解决了,我常借住民宅,睡警察局也可以,再不然像公园、火车站、教堂,甚至露天广场也照睡不误。」当然啦!经验老道的她还知道哪些车站、哪些观光景点的厕所可以洗澡咧!
说穿了,她把「抠门」的精神发挥到极致,除非逼不得已绝不花钱。
「你叫什么名字?」望着她纤瘦的身形,逞强又乐天知命的微笑,言厉竟然感到一阵心疼,因为在他所处的环境中,一直以为女人都是肤浅虚荣的,她们每天想挣取的不外乎是荣华富贵。
「我叫田蜜。」看着他,她突地一阵心动。
呵,她到底是怎么了?
心动?不,多么荒谬,她怎么会有这种可笑的念头?
「田、蜜,Sweet的意思?」他双手一伸,轻轻把她拥入怀中。
田蜜怔了一下,「你……」才一抬头,就让他堵住了双唇。
当他结束了这个吻,捧起她的小脸,满意的说道:「你这模样看起来真的很甜美,以后就允许你跟在我身边。」
拜托,听他的口气有多么了不起似的,再想到他轻浮的吻,田蜜不禁气得大骂道:「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不要脸!我刚刚才觉得你人很好,现在你……你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