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未闻任何声音。
自从答应了白玉寒的求婚之后,靳蝶儿在山庄中的地位一飞冲天。虽然庄内有许多人对这个消息感到十分错愕,不过大多数的人也都是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来看这件事。毕竟对冷月山庄而言,多了一个名响武林的女主人,也不算太坏的事——当然,邱总管又是另当别论。
想起那天白玉寒宣布时,他脸上夹杂着震惊、茫然,还有一些不知所措的表情,靳蝶儿不禁笑了出来。
“在想什么?”白玉寒笑望着她愉快的表情问:“怎么突然笑得这么开心?”
她咧开嘴笑。
“没什么,想到邱总管的表情就觉得很好笑,我想他一定做梦也没想到有这一天。”也许惊讶还不足以形容他的感觉,邱总管一定以为这是恶梦成真了。
白玉寒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他当然知道邱总管不甚喜欢她,也找过她的麻烦。
“你也别太为难他了。”
她瞪大眼睛。“我是那种人吗?”
他斜睨她一眼,笑着摇头。
“那就对啦!”她踩着轻盈的步伐走在花园之中。“师父以前教过我,做人要宽大为怀,何况只是芝麻绿豆小的小事。”
“说到你的师父……”
她停下脚步,转头看他。“怎样?”
“既然你已经答应与我成亲,我们是不是应该向令师说明一下呢?”
她眨了眨眼睛,像是直到此刻才想起来。
想想她下山的时间早已超过当初和师父约定的很多了,这期间她音讯全无,不晓得师父会不会急疯了?不过,也有可能他一个人在山上过得如鱼得水,没有了她,反倒清静。
“蝶儿,你在哪里?蝶儿……”一阵微弱的呼喊声由围墙外头传来。
她抬起头四处望了望,寻找声音的来源。
奇怪了……她暗暗地想。这个声音怎么听起来和师父的这么像?难道是因为她想起了师父产生的幻觉吗?
“蝶儿,快出来啊……”又一声叫唤传来。
她凝神细听,分辨出了声音是从墙外传来,当下双足一点,跃上树干,再借力跳上围墙。
当她看见围墙外头的老人时,不禁失声尖叫。
“师父!”她一边大叫,一边跳下墙往老儿扑去。
自从知道了蝶儿的下落,骆巧铃等不及芙蓉宫的人慢吞吞的速度,便自己先走,连赶了两天的路才找到冷月山庄。这两天来,他心中没一刻安稳,满脑子是她被虐待毒打的画面。
如今见她安然无恙,心里虽然高兴,但瞧她来势汹汹,不林木吓了一跳,脚下一动,连退了三大步,避开了她猛冲过来的身体。
“不用那么兴奋。”
开玩笑!他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这种折腾。
靳蝶儿见师父反应如此冷淡,有些不悦地嘟起了小嘴。
“师父您真无情,久别重逢也不让人家抱一下!”
骆巧铃见她和当初下山的时候一样,仍是这么呆呆蠢蠢的,一派天真,不禁笑了。
“你这个傻徒弟,想把师父这把老骨头给撞散了是不是?来来来!让师父看看你有没有变瘦了。”语毕,伸手将她拉过,前前后后看了一遍。“你看起来好像在这里过得不错?”瞧瞧她,比起初下山时似乎还要胖了些,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是挺好的啊。”她也跟着低头看看自己。“每天有鱼有肉,还有点心消夜,很丰盛哪。”
骆巧铃缩了缩脖子。
那可真奇怪。
“你不是在这里当犯人的吗?”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她身上穿的衣服可是上好的布料,绝不是她带下山的那几块破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抬首望天,考虑应该从哪里说起。
“这件事说来话长——”是从她夜间冷月山庄说起呢?还是从把白玉寒误认成女子,又或者直接告诉师父,她就快和别人成亲了?
“或许晚辈可以为您解释。”一个带笑的声音响起,白玉寒从大门走了出来,对骆巧铃微微欠身。
她连忙捂住他的嘴。
“不不不!让我来讲!”
骆巧铃皱着眉头看着他们略显亲密的动作。
“你是?”
他拉开靳蝶儿捂住他嘴巴的手,上前行礼。
“晚辈白玉寒,拜见骆老前辈。”
“叫我的名字就行啦,什么老前辈,恶不恶心!”骆巧铃看着他俊秀的脸庞,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你就是冷月山庄的庄主?”怎么美得像个女娃娃似的,蝶儿站在他身边,都给比下去了。
白玉寒微微颔首。
“正是在下。”
“那么……”骆巧铃的目光在他和靳蝶儿之间穿梭来去。“你倒是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疾不徐地道:“请前辈入内奉茶,晚辈再一一向你说明。”语毕,侧过身子,摆了个“请”的手势。
骆巧铃没有拒绝,迈开了步伐,大摇大摆地走进门;不过一边走,他口中也一边念念有词:“都说了我不爱这一套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说不听!”
大厅上,气氛宁谧,一名婢女为骆巧铃送上一杯热茶后又盈盈退去。
他先是研究了一下杯子上的式样、花纹,又拿到鼻间闻了一闻,最后才凑到嘴边喝了一口,在点头表示赞赏之后,才开口:“好啦!茶也喝过了,现在可以说个清楚了吧?”
原本一直站在白玉寒身后的靳蝶儿一听到这句话,马上抢到前面。
“我来说!”
“不用了。”他挥手,指着白玉寒。“我想听他说。”
白玉寒微微一笑,制止了正要开口抗议的靳蝶儿。
“既然前辈这么干脆,晚辈也就省了客套话,直接进入主题了。”
他闻言不住点头。
“这样最好。”
“如果前辈不反对的话,我和蝶儿将在下个月成亲。”
这话差点让骆巧铃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我是叫你进入主题,可不是结局!”他扭头看向靳蝶儿。“这么说来,你和他早就已经说好啦,那又何必问我?”“师父,你不明白!”她抢在白玉寒开口之前道:“他是为了救我才这么做的,这是不得已的办法。”
“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她根本不让白玉寒有任何开口的机会。“如果我们成亲,那我就是冷月山庄的夫人,这样芙蓉宫的人就没办法找我麻烦了。”
骆巧铃闻言嘴巴微张。
“这牺牲会不会大了点?”
她在一旁猛点头。
“您也这么觉得吧?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两个人一搭一唱,默契绝佳,根本没有旁人插嘴的余地。
责的吗?”骆巧铃看向站在一旁的白玉寒,挑盾问道:之坩就是你要娶她的原因?”
他看着眼前师徒俩一对宝,实在有点哭笑不得。
“不是,我娶她是因为我想,没有其它原因,和救不救人没有关系。”
骆巧铃看着他,又问了一遍!“真的吗?”
虽然说他这个徒弟是傻了点、笨了些,脸蛋也生得有些普通,嫁给人家其实是高攀了,可是婚姻非同儿戏,事关一生的幸福,那能因怜悯而施舍?当然得问个清楚。
“是真的,我以我的性命保证。”
一旁的靳蝶儿闻言惊讶地瞪大眼看他。
“这和你当初跟我说的不一样!你不是说是为了救我吗?现在怎么……”
“此一时彼一时也。”他笑了。“后来我回去想想,能多一个有趣的娘子也不错,反正是一举两得嘛。”
“你——”她张大嘴巴。
结果,到最后还是被这个男人摆了一道,他就这样每次都把她吃得死死的,耍过一次又一次,她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认识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