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张伦还挺细心的嘛,连工房那边都想到去求证,只可惜,他就没想到她就在他们的头顶上。
「那怎么办?要不要多找些人一起寻找啊?」
「也只好如此了,我去回报爷一声,再请路总管多派几个人帮忙,妳就先再到处找一找。」
「好。」绿袖点头,转身又往另一个方向寻去。
「该死的钱多多,别人的课不逃,偏偏逃老妖婆的,根本是找麻烦。」张伦低咒,正准备跨步离去,冷不防上头传来一声凉凉的调侃。
「原来我叫她老太婆还算客气了,有人叫她老妖婆呢。」
「钱多多!」张伦一惊,头一抬,从叶缝中露出来那张黑黑瘦瘦的脸,不是钱多多还会有谁。
钱多多身手俐落的抓住树干,一个挺腰摆荡,手一松,稳稳的落在他面前。
张伦见状,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端庄的淑女?哈!下辈子吧。
「嘿嘿,张伦。」她笑得很诡异、很算计。
「干么发出那种恐怖的笑声?」张伦头皮一麻,戒慎地瞪着她。「我奉劝妳最好立刻回栖凤阁,老妖……哦,我是说宓夫人已经等很久了。」
「嘻嘻,张伦,我想出去逛逛街耶!」绿袖说的对,柳兆宣不带她出去,她不会自己出门吗?不过拉个垫背的也好,会方便许多。
「不可能。」他想也不想的回绝,这钱多多未免太过天真。
「是吗?好吧。」钱多多也不多说废话,耸耸肩与他擦身而过,往栖凤阁的方向走去。「看来我只好告诉老太婆说有人在她背后叫她老妖婆喽。」
「站住!」张伦大喊。
「还有事吗?」她佯装疑惑的转过身来。
「算妳行。」他咬牙切齿,不甘愿的三个字从齿缝中进出。
「什么算我行?我不懂耶。」她好无辜地眨眨眼。
「钱多多,妳不要得寸进尺了!」他气得想吐血。
钱多多知道凡事适可而止,所以点点头,「还愣在那儿做什么?我等着你带路呢。」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扳回一城的。」张伦恼怒的咕哝着,心里已经开始思索,要怎么跟柳兆宣交代了。
钱多多跟在他身后,无声的笑了笑,她现在心情很好,所以一点都不在意。
「啊!对了,张伦,你要带我出门玩儿是没问题,不过记得要派个人通知绿袖,免得她到处瞎找,知道吗?」
张伦差点骂出口,他带她出门玩?!明明是她威胁他的好吗?
「我知道。」忍耐、忍耐,为了主子,他一定要忍耐,就算他多么想掐死她也不行。
半年,这家伙只会在府里待上半年而已,现下已经过了十七天,到时候就毫无瓜葛了。
半年……呜呜,好遥远的半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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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遍大街小巷,钱多多巡视了一回「地盘」,在张伦和绿袖愈见讶异的表情下,和过去的街坊邻居谈天说笑,帮他们解决一些大大小小的问题,还掏腰包为一些贫病的人家请大夫。
没错,绿袖是跟上了,在张伦派人通知她的时候,她正好就在不远处,所以就急急忙忙的追了出来。
他们甚至听见那些人称钱多多为「小菩萨」!真是看不出来,实在太令人意外了。
接近午时,钱多多终于停下脚步。
「我肚子饿了。」她道。
「钱姑娘,厨子一定有准备咱们的午膳,所以咱们回府用膳吧。」绿袖跟在钱多多身旁,在张伦的示意下劝道。
「哪有这回事,人都出来了,还专程回家吃饭,太麻烦了,外头又不是没地方吃饭。」钱多多才不想这样就回那个牢笼去,反正柳兆宣一定很生气,那就干脆待久一点再回去喽。
她抬手随便一指,「咱们就到那里吃饭吧。」
豪华大酒楼?!
张伦和绿袖面色一白,他们又不是和爷一起出门,怎么可能进豪华大酒楼用膳呢?负担不起啦!虽说林老板可能会给他们挂帐,可……还是不要的好,毕竟他们可是偷溜出来的,留下太多目击证人实在不智。
「喂喂喂,妳给我回来。」张伦及时将已经踏上豪华大酒楼阶梯的钱多多给扯回来。「妳疯了,我们不可以进去。」
「为什么不可以?」钱多多双手扠腰,不善地问。
「当然不可以,钱多多,妳有银子吗?妳知道在那里吃顿饭得花掉多少银子吗?」
「怕什么?柳兆宣和这里的老板不是好朋友吗?咱们吃他一顿又怎样?如果他真的这么小气,大不了记在帐上,等柳兆宣来的时候再和他算喽。」
「说的好。」带笑的声音从大门传来。「钱姑娘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可以表现得太小气,请进、请进,今儿个三位在这儿的消费,我请客。」
张伦听到那个声音,脸色发白,怎么好死不死,今天林承雨竟然会在豪华大酒楼?他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免得去面对残酷的现实。
「听到没有,人家林老板是做大生意的,不会在乎这么一顿的。」钱多多笑着拍拍张伦僵硬的肩膀,拉着同样僵硬的绿袖,大大方方的跨进豪华大酒楼。
她啊!早想进来参观参观了,过去没机会,这会儿有柳兆宣当冤大头,不好好利用一下,岂不是太浪费了。
大老板亲自引路,吸引了酒楼里不少人的目光。
「咦?那不是柳相爷的侍从吗?」有人认出了张伦,开始交头接耳。
「的确,可怎么没见到柳相爷?」
「听说柳相爷失宠,被皇上罚闭门思过呢。」
「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
「不就是半个多月前的事吗?你没听说白家父女急急忙忙的和柳相爷撇清关系吗?白凛之那老家伙甚至还赶紧替他女儿定下一门亲事,就是怕那柳相爷纠缠不清啊。」
「嗯,也难怪啦,人家白姑娘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呢!」
「就是说啊,不过就是便宜了楚大人,你们没瞧见他这几日春风满面的,要不是白凛之坚持年底再成亲的话,楚大人肯定三天之内就将第一美人给迎娶回府了。」
「的确,这会儿楚大人可是将柳相爷给狠狠的比下去了,谁不知道他一直眼红柳相爷的得宠,又嫉妒柳相爷能抱得美人归。」
「就是说啊,这下最得意的,我想莫过于楚大人了。」
钱多多被带上二楼,那些流言耳语也因此中断了。
「脸色那么难看干么?」她望向张伦,「瞧你一脸菜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家死人了咧。」
「钱多多,妳不说话没人当妳是哑巴!」张伦没好气的说。
「笑死人了,本来就不会有哪个人这么无聊,把不说话的人都当成是哑巴。」钱多多嗤笑。「你啊你,不过是一些流言,说说而已,又不会少你一块肉,你要真听不过,大可冲到他们面前大骂一顿,警告他们不准再胡言乱语。
「要不然就像我一样,当成茶余饭后的消遣听听就算了,你一张脸臭成那样又有什么用,憋死自己罢了。你说对吗?林老板。」末了,她还将林承雨拉进他们的谈话中。
林承雨闻言,微微一笑,这钱多多挺有趣的,她原是低下阶层的人,进了他的豪华大酒楼却一点也无局促之感,反观一旁僵着身子的绿袖,虽说两人同属一样的阶层,可她毕竟身在宰相府,应该比钱多多更镇定才对,但事实却不然。
「的确,若是这么在意流言,生活可就难过了。张伦,多学学人家钱姑娘的豁达,对你有益无害。」如果兆宣也像她一样,可能就不会有这场赌局了吧!